《秦时明月之一晌贪欢》白菲菲

6、宣战

　　大厅内的气氛确实如张良见到的一样平和，虽然早就猜测帝国不会在此刻对小圣贤庄下手，帝国不会，名家更不会，今日见公孙玲珑的态度确实可以暂缓一口气。
　　公孙玲珑不愧是名家当家，博闻强记，见多识广，颜路这些年虽然一直在小圣贤庄行师道，教的却是入世之道，虽性情淡泊些，儒学根底却深不可测，两人可谓是相谈甚欢。
　　聊了山水，各国趣闻后，公孙玲珑发觉颜路虽然温文如水，却又滴水不漏，心下感叹儒家果然名不虚传，“先生何必紧张，玲珑此次前来，只与先生谈风月，不问朝事。”
　　风月？颜路早已察觉对方并无恶意，本不紧张，听她这样说，却突然有些紧张了，“弟子回报说子房已经回来，公孙先生且慢谈，子房不刻便到。”
　　“张三先生啊，”公孙玲珑烟波流转，看向一个方向，颜路适时道，“先生的朋友一直在外面也该累了，不妨请进来饮茶？”
　　“颜二先生不必在意，他既站在那里，”公孙玲珑语气加深，“便代表他想站在那里。说起此事，颜二先生可知他为何也戴着面具？”
　　“他人隐私，颜路怎可过于窥测。”
　　“颜先生总会知道的……”
　　屋里公孙玲珑一直与颜路闲谈，屋外第二梦却实如公孙玲珑要求的那样安安静静，直到——
　　“你就是名家的公孙？”离魅儿下巴微扬，红衣飞扬，在儒家众弟子的青衫中格外显眼，第二梦却径自略过她，看向旁边的人，“张良。”
　　“确是子房，先生有何指教？”
　　“你师兄喊你。”
　　张良微愣，有弟子从内厅出来，行礼道“三师叔，您可回来了，二师叔请您进去。”
　　“如此，”张良拱手，“子房先行告辞。”
　　对方的忽视自然令离魅儿心生不悦，她本就是个直爽的性子，“你今日既然不愿回答我的问题，他日也不要来问我。”
　　两人进去不久，颜路已告辞出来了，“适才在屋内，公孙玲珑虽然说了很多，却总是把话题引到此人身上，公孙此来目的何在？”想着，颜路已经开口，“先生若是无趣，不妨与颜路同行。”
　　第二梦目光停留在颜路身上，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行来，不断有弟子行礼问候，更有不少人多次出现，短短数十步，已有不少弟子“偶然”经过，颜路自是知道弟子们的心态，上次比试到底是名家输了，此次又带了新人来访，大家不得不怀疑这人是名家的帮手，都过来一探究竟。尤其是，颜路回头去看对方，这人还戴了跟公孙玲珑一样的面具。心中想着脚下已不自觉转了方向。
　　茶烟袅袅，二人落座时，颜路才有点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把对方带到了自己房间，“方才，众弟子失礼了。”
　　第二梦手指摩擦着杯子边缘，目光停留起伏的茶叶上，气息却愈发平和悠远，于是颜路也不在开口了，这安静并不显得无礼，反而显出几分安逸舒适，相比于公孙玲珑，颜路想自己果然还是更喜欢这样的气氛。
　　而此时，正厅中的气氛却更加安静，张良觉得自己嘴角有些僵硬，几乎维持不住礼节性的微笑，离魅儿与公孙玲珑相对而坐，互相打量，唇角带笑，这种气氛已经维持一盏茶的功夫了，张良几次挑起话题都被无视后开始考虑要不要用上美男计了。
　　“原来是你。”离魅儿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早知道是你。”公孙玲珑说，“只是没想到，你如此嚣张，偷了别人的东西还敢承认。”
　　“偷？”离魅儿不屑，“我只是收留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并答应帮他拿回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你不双手奉上，难不成是要等我出手？”
　　“呵呵……”公孙玲珑笑着转向张良，“这就是儒家的待客之道？”
　　一边是儒家的客人，一边是心有好感的女子，“公孙先生为难我了，”嘴上这样说，张良却笑容不变，“公孙先生只身来我小圣贤庄，莫非就是为来为难子房？”
　　“哎呀呀——”张良维护之意尽显，公孙玲珑捂着胸口作心痛状，“张三先生前日还与我亲亲浓浓，今日便另结新欢了吗？”言语之中却是以上次见到的子明子羽威胁，张良仍是摇头，“佳人在侧，先生莫要取笑子房。”
　　公孙玲珑眸色微暗，“也罢，先生薄情，就不要怪玲珑另结新欢了，认真说起来，”公孙玲珑认真打量着传说中的谋圣，“你比他，差太多了，”顿了一下，又语带落寞，“也没什么不同。”
　　虽然看出对方的落寞之意，张良心中却已经开始计划公孙玲珑可能会有的举动以及后果了。
　　见张良如此维护自己，虽然不需要，离魅儿也心生暖意，投桃报李，离魅儿并不想给儒家带来麻烦，“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公孙是吧，你来小圣贤庄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妨说来听听。”
　　“已经没事了。”公孙玲珑起身，“张三先生，望你好自为之。”
　　“子房送先生……”
　　“不必了，”公孙玲珑对张良的态度一下子冷淡了，“先生还是陪你的美人吧。”
　　张良自不会失礼让客人独自离开，两人出门后得知第二梦随颜路走了，公孙玲珑沉默片刻，却是叹息一声，“他答应的事我并不担心，我所担心的，”公孙玲珑看向远处的大海，“接下来的时代属于你们，我只希望你们能走到各自的归处，当心被人反客为主。”
　　公孙玲珑的马车远了，张良伸开手掌，掌心静卧着一个锦囊，“从来都是我给别人锦囊，倒是第一次收到别人的锦囊。”楼栏下水声潺潺，远处离魅儿的脚步声近了，张良目光微闪，锦囊自掌心滑落，落入水中不见了。
　　“她走了，你还不走，莫不是舍不得?”离魅儿倚在栏杆上，姿容妍丽，眼中带着几分调笑，张良摇头，“你就别取笑我了，也不知道公孙玲珑这么大阵仗是为了什么。”
　　“能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你啊。”
　　“魅儿！”张良佯怒，却是最喜欢她这自在随心的样子。
　　“哈哈，”看他几乎恼羞成怒，离魅儿才道，“去问你二师兄啊，不是还留个人吗？”
　　那个人?“要跟我一起去吗？”
　　“不了，我最近要出远门，小良子，要记得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