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原著花鼓 ...

  •   没人请,没人管,乐得清闲的花鼓扑在柔软的被褥上,闲来无事的蹭来蹭去,他最是喜欢这种新弹的棉花被,幼年时期流落街头,寒风凛冽,阴冷寒气透过单薄的衣裳爬满他小小的身躯,冬日的严酷总压得他抬不起头,好像再无法看见来年开春温暖的太阳。

      那时候阿花就暗暗对自己说道,如果谁能给他一条温暖的被子,一口饱饭,哪怕一世相随,他也愿意了。

      后来被师父捡回了家,吃得好睡得好,十几年的倾囊相授,早就将他当成了自家儿子看待。师父如今也现了老态,不再有年轻时的风华绝代,早年练功时候落下的病根子时不时的冒出来折磨一下他,合该自己一尽养教之恩,却世事难料到了这里。

      透过薄薄的窗纸洒进了一地清冷的月光,他抬起头似乎想要从薄薄的窗户纸里瞧出去看一看天上悬挂的圆月,浅黄月光如轻纱薄曼罩在心头,直让人想起故乡,如此一来,花鼓就彻底的睡不着了。

      对于原来世界的怀念越深,对于自己的前途未知也就越忐忑。

      早来迟来也总归是会来的。花鼓不知道这副身体原来的主人对毒有几分的涉猎,但是换做他就只能靠着剧透以求糊弄过关。

      这几日来脑袋里浑浑噩噩,就像新到了一个地方总会出现些水土不服的现象,他一觉醒来成了花鼓,却至今也还没能完全的融到这个角色中来。

      三分仍停留在看客身份,似乎眨眼之间自己就能抽身出去,回到他原来的地方;三分是抱着逃避的心理,书中好好坏坏一滩浑水总归是泼不到自己身上的,与其阴谋算计前路坎坷,还不如趁机逃跑过个隐居生活;三分是好奇剧情走向,读者总是看了前面想后面,他这才读了四分之一,对于结局也是有几分想法的,如今成了花鼓,能亲自探一探后续发展,的确令他有几分向往。

      剩了一分,全系在柳燕来身上了,原著中这人从出身到出现,总是缠着一大堆的谜团,要想着怎么和这位没个正经的柳大阁主相处,耗光了花鼓剩下的所有思绪。

      如今夜深人静惊醒过来,断然是不能继续这样下去的,既然已经到了书里,那他就只能努力的让自己平安的活下去,好也罢,坏也罢,尚且对得起师父给的这条命。

      思绪一打开,头脑就愈发的清醒起来,花鼓仔细的回想着之前自己看过的四分之一的原著剧情,想要从中找出一个能够化解现在这种局面的办法。

      如此想来,倒真叫他想起了一个人来。

      书中曾施手一救花鼓,绝对算得上丹青妙手的一号人物。

      诗仙坊主,安如意。

      花鼓顺着将看过的剧情理了一遍。

      原著中花鼓一出场便是在百画楼,这位绝世名魁极擅音律,来到皇都没多久就声名鹊起。接着便是四处游方寻剑的九王爷归来,花鼓凭栏一遇,一时惊艳了骑在快马上的宋茂,自此这位皇孙贵胄便就隔三差五的找上门来。

      直至一日,宋茂不再上百画楼,几日之后,遍寻皇都不见人,认为用花鼓用谗言支使了其弟的宋挚亲自上门讨问宋茂踪迹——这段阿花一穿越就经历过了,但是却与原著有几分出入——宋挚并没有一来就气势汹汹的逼问,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造访,最终将花鼓给请回了别院里去。

      花鼓呆在别院没过几天,就等到柳燕来潜入给他送了封宋茂去向的信,正是那句立秋之日黄昏之时水歌楼一见的话,早在当日阿花被逼问之时就告诉了宋挚。

      之后宋挚一闯独孤教,几番谈判,将想要夺雁北剑却反被囚禁的宋茂给救了出来,回皇都之后与花鼓解开误会,宋挚将这位绝代佳人送出了府,一获自由的花鼓去到了残梦阁,找上了柳燕来,二人为了雁北剑再探洛迹山,却连独孤教的大门都没进去就无功而返。

      下山之后两人分道扬镳,花鼓一路辗转去往鹧鸪城,乔装改姓,住进了当地富贾李贵之府,暗自调查当年花家灭门惨案。不二日,鹧鸪城李老爷横死家中,城南马铺的一个小马夫也一夜惨死,江湖一时流言四起,有人将矛头指向了号称九黄泉的神秘杀手玄刃。

      花鼓这次来寻找当年的蛛丝马迹却不曾想被人抢先一步,在眼皮子底下将他的目标给了解了。于是趁夜溜出是非之地,想要潜入衙门一探马夫的尸首,却正好撞上了让九王代政自己溜出宫的宋挚,宋挚直言当年蒙受花家大恩,如今鹧鸪城风云牵扯出陈年旧事,故而私下来查访内情。

      目的相同的两人结伴而行,从马夫尸身上的伤口宋挚瞧出了熟悉的端倪。两人自李贵府中翻找,寻得一份与当年花家惨案有关的家仆名单,于是循着这份名单两人开始一路找访当年知情之人。

      却不料每到一处总是晚上一步,迎接他们的无非是当事人已经被害身亡的消息。直到一路来到湘城,宋挚终于发现了点蛛丝马迹,在死去的小客栈掌柜的卧房角落里残落了一颗翠绿玉珠。

      宋挚一眼认出那是花家长子代代相传的玉牌上的佩珠,认定了这一路灭口都是为了给当初花家惨案报仇。两人拿着玉珠打算反被动为主动,引诱对方自己上门,于是在湘城红杏酒家设宴,以花家之名放出消息,静候这位花鼓的长兄。

      却不曾想上门的是江湖成名五位高手,五人拿人恩惠,直言宋挚奸邪小人,不配将花家之名挂在嘴边,言罢招招直取宋挚性命,宋挚持剑相敌,双拳难敌四手,两人应顾不暇,慌忙逃避之中,花鼓中了毒娘子洛青衣之毒。

      危机时刻,蒙柳燕来相救,残梦阁主以入住紫晟宫为条件,护送两人艰难的回到皇都。

      花鼓因一路奔波跋涉,毒入心脉已然奄奄一息,此时正好路遇采药而归的安如意,花鼓自此留在了诗仙坊,由安如意着手医治,将他身上号称无药可解之毒去了七八分。

      他所知的一切剧情到安如意这里就戛然而止了,但是书中对于诗仙坊这个地方却有过详细的描述。诗仙坊身份特殊,不似残梦阁这种江湖组织,它名义上归为官府名下,实则并不受宋挚掌控。

      诗仙坊与其定义为一个机构,还不如用一个地方来形容更加贴切,这是一个地方,专门用来藏书的地方。

      古来称为藏书阁,放在现在就是所谓的图书馆。

      只是它这个图书馆伫立已久,包罗万物,收藏了各类经传古书,陈籍孤本,涵盖至江湖武功、精妙医书、治国文章、礼乐道义,无奇不有。曾有人言,哪怕是再扶不起的阿斗,有诗仙坊如此资源傍身,也是能有几分成色的。

      这地方就像是闹市中的桃源,诗仙坊除却暗地里护卫死士,明面上就只有坊主一人,诗仙坊与江湖无争,无皇权无染,只听坊主一人号令,历来新坊主由老坊主自幼培养,各般势力无法渗透。

      如果说原著中安如意施手相救是出于花鼓这个人的主角光环,那现在如何能让他帮一帮宋挚就是个头号大难题了。

      不知道自己这张脸好不好使,花鼓躺在床上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街上响起了打更声,咚的一声绵远慢长,过了会儿又接着连响了咚咚两声,一听已经是三更天了。

      再精神也敌不过长夜漫漫,花鼓想着想着眼皮子有些发重,迷迷糊糊之间就剩了个但愿明天早上有包子和豆浆的念头。

      许是上天遂了他的意,第二天早上嚼着包子喝着豆浆,看着满桌子美味的花鼓心满意足的舔舔嘴,感慨着这亲王府的待遇果真是好。

      待他吃完,静候在一边的杜松这才恭敬的上前请道:“阁下可吃饱了?”

      花鼓点点头。

      “那便请阁下挪步南山院,我家主子有请。”

      “九王爷要见我?”花鼓手执丝帕轻轻抹了抹嘴,然后问道。

      “阁下一去便知。”

      花鼓哦了一声,也不啰嗦什么,起身就跟着杜松朝外走。

      这大户人家庭院修得四通八达,走得他这个路痴更加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约莫一柱香的工夫,拐过一道弯,眼前景色顿时开朗,竟是来到了一处庭院之中。

      “到了。”

      花鼓探头一望,庭院中央是一座假山,往后瞧去,可见一个亭子,亭子八面通风,里面坐着一个玄衣男子,花鼓只能看见一个背脊挺得笔直的背影,隐约可见他怀中似乎抱着什么。

      “阁下请吧。”杜松做了个请的手势。

      花鼓拾步而上,转过假山,才看清玄衣男子面容。

      “奴家拜见陛下。”

      那亭中男子正是景灏帝宋挚,花鼓只来得及一晃眼,他怀中裹着披风紧闭双眼面色苍白的那位应该就是九王爷宋茂了。

      “果然是你。”宋挚细细看着花鼓眉眼,这人一身素淡长裙,那张艳丽小脸之中添了抹雅致,“看来你早就知道小九身份了。”

      “九王爷龙姿凤采,奴家能猜到两分。”

      “你可是叫花鼓?”宋挚盯着花鼓想瞧出什么名堂。

      “是。”

      宋挚沉默了一瞬,很快说道:“起来吧。”

      “谢陛下。”花鼓谢恩,然后盈盈站了起来。

      抬头才发现宋挚正目不斜视的盯他,不同于第一次见面的随意一扫,这次宋挚目带审视,像要将他里里外外看个透彻,从这张脸上找出一丝虚假的伪装。

      “过来。”

      花鼓愣了愣,宋挚又招手重复了一遍过来。

      “不是来看小九的吗,怎么站那么远。”

      花鼓看了一眼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宋茂,慢慢的挪了过去,宋挚将人搂得紧紧的,一点都不像是真心诚意的教花鼓诊病。

      花鼓犹豫了片刻,才伸手把上了宋茂露在外面的那只手腕,装模作样的摁了摁对方的脉搏。

      “可看出什么名堂?”

      “九王爷不像是重病难愈,奴家斗胆一言,九王爷恐怕是身中奇毒。”

      “哦?”宋挚挑眉,“可知是何种毒药?”

      花鼓指尖微蜷,定了定心,良久终于开口,

      “肝肠寸断。”

      “肝肠寸断……”宋挚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宋茂憔悴的脸,冷声笑道,“你就打算用这种胡话来糊弄朕?”

      “是否胡话,陛下心中自有定论。”

      “你作何笃定小九会中了这种阴毒的招数?”

      “九王爷入夜可会准时发病,如疯魔自残,痛不欲生?”

      此言一出,宋挚脸色终于大变,奇异的看向花鼓,良久才叹了口气,像是肯定了他的说辞。

      花鼓心里绷着的一根弦终于缓了下来。

      这一把,看来他是赌对了。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