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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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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秦得和氏之璧,以为传国玉玺。其文曰:受天明命,既寿永昌。后子婴捧以降高祖于。在汉则符玺令掌之,增为六玺。至晋惠帝北征,亡失六玺。石季龙得之,遂改其文曰:天命石氏。唐亦有符宝,而五代唐末帝遭乱,携以自焚。故郭周重造八宝,而以天下传本朝,谓受命之宝、鎭国神宝、天子之宝、皇帝之宝、天子行宝、皇帝御宝、天子信宝、皇帝信宝,且各有所用。如受命之宝,惟封禅用之。其它各朝增置殿宝,不在此数。
彦锦棠赞道:“真是个好名字,这出戏演得也真是漂亮。”
“这位聂小侯爷倒是有几分你当年的风范。”
南淮静刺了一句,彦锦棠脸也不红,笑了笑说:“他比我还差了一些,当年我在太极门暴打宋晦的时候,那个威风。”
瞿长殷皱着眉说:“想必今日之事很快就会传遍京城,背后之人的目的想必也是这个。”
“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把聂冠卿叫来的?这个人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都是敌非友。”瞿长殷想了几个人,都有做这件事的可能,“弋菩和锦棠还是先离开吧,很快周围就会布满耳目,迟则生变。”
“伯父,今日给主人家惹了麻烦,应当去致歉才是,伯父先离开吧,我和锦棠一起去。”
瞿长殷迟疑了下,同意了。
见到八宝的那一刻,两人都情不自禁的为这瞎子的气度心折。
他坐在一块顽石上,拿着一只玉蟾蜍,身边是一池晶莹剔透,潋滟的不可方物的莲花,走的近了,才发现那荷花莲叶竟然都是由玉石雕琢而成,巧夺天工,栩栩如生。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衫,罩着更深的青色外袍,眼上罩着一块黑布,上面绣着龙纹,竟然不是贴在肌肤上,而是仿佛活着的一般游走。
他把黑·丝放在一片残缺的荷叶上,头也不抬,问道:“你们两个,什么事?”
“八宝先生,我兄弟二人方才在楼上目睹了所有的情况,幸亏先生拦住了小侯爷,否则我等就要麻烦缠身了,谢过先生。”南淮静深深揖了一揖,彦锦棠也像模像样的施了一礼。
“不客气。”
八宝又说,他语速很快,而且用词极为简练,不熟悉的人停了会误认为他目中无人。
被送出来后,彦锦棠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个人奇怪的很。”
“不同寻常之人,必有不同寻常之处,想不到偌大京城还有这等奇人,之前竟然从未听闻过。”
“好了,今日还有政务要处理,你最好不要偷懒,若是让我发现了,你这个月的俸禄就不必去领了。”南淮静威胁道。
“为什么你会是我的上官啊,知道了,通政司使大人。”
通政司,掌内外章疏敷奏封驳事宜,门两侧刻有政由水也,欲长其通八个字
一个太监飞奔过来,跪在南淮静面前说:“刚刚到通政司的邸报,从淦州来的。”说着把一封盖着关防火漆的信封呈给南淮静。
淦州。
这个敏感的字眼让南淮静松开的眉头再次紧紧皱了起来,淦州连着海岸,近海岛屿星罗棋布,海匪们在附近村镇劫掠后就逃窜到小岛上,官军束手无策。
就在半个月以前,海匪再次袭击了梨县、通县,军民死伤无数,通县几乎被焚毁。
南淮静看完后,顺手把邸报扔给彦锦棠,从绵州回来后,他就除了工部侍郎的差事,现在任通政司左通政。
“区区海匪竟然也敢生出这么多事端,淦州知州沈邈在做什么?”
彦锦棠看了遍邸报,上面许多言辞都是美化后的,真实情况恐怕更糟,他想了想沈邈那个人,“沈邈啊,我记得他,以前在太学的时候就拿鼻孔看人,他这个人自视甚高,如果不是他隐瞒不报,海匪的势力也不会做大,本朝海防一向孱弱,海军一向只在河湖中操演,海上风浪太大,我们的士兵站立都很困难,更何况是海战了,也不算太失职吧。”
右通政舒亶不无揶揄地说:“上句话还说沈邈拿鼻孔看人,下句话就维护起他来了。”
彦锦棠回答道:“我还算了解他,沈邈此人文采风流,辞工华美,要是在礼部奏章弄文肯定会一路高升的,但是让他当封疆大吏,掌兵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尤其还是在淦州那种地方,实在是太勉强他了。”
丹朱宫灯火通明,王忠拭了十几遍汗水,直到手帕都湿透,太医院半数太医都在殿外候着,宫女太监噤若寒蝉,不管谁来打听都闭口不言。
“王兄,太后的病一直都是你诊治的,不是说病情稳定了吗,怎么会忽然恶化?”
王忠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难看,强制挤出一丝笑容,“为兄才疏学浅,只求不要殃及诸位同僚便好。”
不过一刻钟,就听见丹朱宫大太监吴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顿时一片凄切的恸哭之声。
王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辰巳交替之时,宋祁正要安寝,从中宁殿走回大庆殿的路上,几路侍卫从旁经过,他抬起头看着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心里升起一丝烦躁。
一个小太监跟上了方言,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方言一惊,拂尘差点落在地上,他快步走到宋祁身边,“太后崩了。”
宋祁一怔,神情复杂。
没人怀疑太后的死因,至于告老还乡在途中被土匪杀掉的王院判,更是死的无声无息。
按照祖制,太后崩了,皇帝要守孝七天。
“朕国事繁忙,为太后守孝的事就要麻烦皇弟了。”
跪在殿中一身孝服的年轻男子,脸色肃静,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臣弟谢皇兄体恤。”
“你收拾好东西就去孝陵为太后守孝,那里风光秀丽你也好散散心,不要太悲伤了。”宋祁注视着他的每一个表情,什么时候他这个废物弟弟竟然喜怒不形于色了?
宋致是五年前他登基时唯一活着的弟弟,没有封号,仍旧留在宫中,宫女太监都以五皇子称呼他。
宋祁想了想,召来方言下旨:“封宋致为吴王,封地在京畿。”
京畿是盛京城外百里皇庄,是皇帝的私产,宋祁虽然把皇庄封给他,但是实际还是掌握在他手里,这些年来,他手下的人每半年就要换一次,他一个亲信都没有,他所有的一切都被宋祁控制的死死的。
宋致抬头,目光平静无波,“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致离开之后,宋祁嘴唇动了动,方言上前一步,“陛下。”
“你说,朕是不是对他太苛刻了。”
“蝼蚁尚且偷生。”
“你说的没错,朕不会杀了他,朕会养着他一辈子。”他的神情转为阴鸷,“那些老臣又在说朕的不是了?”
太后崩了后,宋祁只是去看了一眼,剩余事情全都交给了礼部处理,本来对宋祁就很有意见的先皇臣子知道后,连连上书要宋祁尽孝为太后斋戒服丧。
方言眼珠子转了转,“陛下国事繁忙,您忘了还要亲征胡越呢。”
“今日又有奏疏传来,淦州的匪患愈演愈烈,沈邈在知州的位置上呆了三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可是他连区区匪患都治理不好,还让匪类做大,现在竟敢攻城略地,简直无法无天!”说到最后,宋祁已经气不可遏。
“陛下息怒,沈大人确实不是治理地方的能臣,朝中也偶有风声,可是沈大人是首辅元阁老的门生,元阁老一力保他,朝中无人敢提及此事啊。”
宋祁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当朝首辅也是你能妄加议论的?”
方言跪在地上,“老奴最敢说的就是实话,元阁老把持朝政多年,朝中除了您任用的年轻臣子外都是他的门生故吏,皇上虽有宏图壮志,在这种情况下也难以施展啊。”
宋祁沉思半晌,元熙年岁已高,但仍不肯告老还乡,方言说的没错,元熙已经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党同伐异,以环主图私为务,他经营半生,势力盘根错节,想要除去这肘腋之患,实在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你既然开口,想必有些想法?”
“奴才以为通政司使南淮静无偏无党无根无蒂,王道荡荡,乃心王室,为人矜而不争,乃是骨鲠之臣,假以时日,势必能助陛下成大业,清除奸党。”
南淮静,通政司使,年纪轻轻又位高权重,而且从不和人结党,是朝中罕有的孤臣,他这样的孤臣,想要在朝中有一席之地,除了拼死得到皇帝的重用和信任,别无他法。
南淮静从成乾门到大庆殿时,宋祁正坐在椅子上,摇曳的烛火把他的脸衬得一般白皙一半灰暗,那双狼一样的眼睛穿过百米的距离和他四目相对。
第7章第七章闹事
看到宋祁的一刹那,南淮静忽然想掉头离开,他一直害怕恐惧同宋祁独处,然而他却不能退,因为他已经退无可退。他那张线条并不凌厉的脸庞上浮现出恭谨地笑容,朝服一丝不苟。已经过去了快有十年,他仍然难以平静,他一步一步超前走去,宋祁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那是天下最尊贵的人,然而他的身旁群狼环伺,举朝上下能真正衷心于他的,寥寥无几,而且他也是其中之一,弱冠帝王,少年臣子,十载朝夕,他不知道到了那时,他是否真的能够下的去手,南淮静忍住眼睛的酸涩,时至今日,他已再无回头路,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君臣二人多年来第一次离的如此之近。
宋祁轻轻说道:“当日你金榜题名时,可曾会想到今日。”
忆起从前,南淮静不禁露出温暖的笑容。
“臣记得,仿佛就像是昨日的事情,只是我一介寒门,能十年间位列九卿,换做以前,有人告诉臣,臣一定是不信的。”
宋祁抚掌而笑。
二人走出大庆殿,一阵冷风吹来,被汗水浸湿的背后感到深深的凉意。
“朕为先帝次子,皇兄长我十岁,我还有两个哥哥,不过都夭折了,从小我就知道两句话,凡有血气,皆有争心;不杀人就会被杀,不称帝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当皇兄想要杀了我,我岂能甘心受死,所以朕逼宫造反,以至于现在朝中不少老臣还认为朕名不正言不顺,应当归位给废太子的儿子,他们是在逼朕啊……”
宋祁目光如冰,语声没有一点温度。
“如果是元首辅的话,您大可不必担心,他年岁不轻了。”
元熙今年六十有七,已经算是高龄了,他依旧不肯致仕无非是放不下手中的权柄。
“其实何必呢,臣子做到他这个份上,想进一步绝无可能,与其尸位素餐,不如激流勇退,让史官在史册上一笔,得一个主明臣贤的好名声,岂不两全其美。”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权势迷人眼,一旦抓住就难以放手,更有甚者,是想放也放不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人追去的不同,人,才有不同。”
“那么弋菩想要的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像一把剑刺进了南淮静心中,几乎把他愈合的伤口撕开,他艰难的笑了笑,“臣自然求的是史书留名了。”
“是吗?可朕觉得不像啊。”宋祁讳莫如深道:“你可不像那种迂腐的人,很久之前,朕就觉得从来没看清过你的心思。”
“陛下说的是,臣的这些小心思在您眼中简直无所遁形,臣真是羞愧万分。”
宋祁低低的笑出来,笑容冲淡了他脸上的阴霾,这一刻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拉近了一些,“你当朕是朋友吗?”
“陛下,这句话还是别当着其他人的面前说。”南淮静自嘲的呵呵一笑,帝王的友谊,有的时候是道催命符。
“为什么?”
“万一传了出去,会有很多人嫉妒臣能得陛下厚爱,更有甚者,要是被弹劾成佞幸之流,臣可是会死不瞑目的。”南淮静半真半假的说道,宋祁听了之后不由得笑逐颜开。
“朕不说,不说。”宋祁转而说道:“通政司呈上来的邸报朕看过了,沈邈确实犯了大错,朕想把他调回京师,留吏部待用,可是他空下来的位置让谁补上,朝野上下,竟然挑不出能用之人,不知卿有没有何人能举荐。”
“这恐怕不能如陛下的意。”南淮静飞快地说,他顾不得宋祁一下子阴沉下来的脸色,“沈邈虽和臣不合,但也无什么厉害的冲突,沈邈是元阁老的门人,想必元阁老不会放任陛下换掉沈邈的。”
宋祁眸色幽深,语气寒气森然:“放任?”
“陛下,请恕臣大不敬,现在元阁老树大根深,朝野上下放眼望去大半都是他的门生故吏,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我朝基业不稳。臣有一计,不知陛下愿不愿意听听?”
“你且说来。”
两人在亭子里坐下,石椅冰凉,坐上去将身上最后一点热乎气都吸的干干净净的,南淮静想把许多事说给宋祁听,他迫切需要一个解释,然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缓缓说道:“臣深知陛下欲征胡越是为了大夏百年基业着想,然而,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年后宋祁有意攻打胡越,并在朝堂提出,不顾众臣反对把瞿长殷从北疆召回盛京,此举就差点引起人心不稳。
“此事确实容易被宵小之徒利用,作为攻讦陛下的由头,淳于琨之乱刚过去没多久,战事一起,维持多年的和平将被打破,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而今淦州匪患正是重中之重,此事可大可小,如果将沈邈牵连进去,元阁老势必难以撇清干系,勾结匪类,杀我良民,犯我边阵,这个罪名,不知道元阁老是不是担当的起。”
“是不是有些牵强了?”宋祁直视着南淮静,对方也毫不躲闪的直视着他的眼睛。认识南淮静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宋祁自问再清楚不过,就像方言说的那样,他出身寒微,孝悌忠信,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但是就在刚才他又忽然不了解南淮静了。
“陛下,您忘记了,淦州是谁的封地了?”南淮静忽然展颜一笑,不是平日的看不出弧度的笑容,而是很明亮的,有些耀眼的笑容,让宋祁有瞬间的恍惚,“是靠山王虞世基。”
下了一场很大的雨,是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这雨打在南淮静脸上,他拭去脸上的泪水,继续侍弄一盆花草,这株兰花极难成活,他极为小心的给它松土,仔细的查看每一片叶子。
那夜大庆殿见过宋祁后,他的心情一直难以平静,他不清楚为什么他会像是被鬼神唆使一样对宋祁说了那些话,或者那些话他一直想说,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事到如今还犹豫什么呢。
他怅然的叹了口气。
洛儿快步跑过来,拿着一封大红的名帖递给南淮静说:“主子,这是今个刚送来的请帖。”
“我不是说了,近日的所有邀请都推了吗。”
“这封不同寻常,您应该看一看再做决定。”洛儿把请帖递到南淮静眼前。
长安君府
南淮静的眼神蓦地变得幽深起来。
君这个封号并不常见,在偌大的大夏只有寥寥数人被冠以君的称号,是被赦免的罪人的封号。
长安君宋谂,废太子唯一活着的儿子。
“这真是奇怪了,宋祁竟然会给他侄子赐婚,对象还是茯苓郡主?”收到请柬时,彦锦棠满满的不可置信,因为住的近,他一翻墙就来到了南淮静家的后花园,对方正拿着请帖出神。
南淮静睨了他一眼,“洛儿,拿些茶水来。”
彦锦棠抓了抓头发,盯着那盆兰花说道:“你又在摆弄这盆花啊,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该不是哪个红颜知己送你的?看不出来啊弋菩,在老家不会有个苦等十年的王宝钏吧?”
南怀瑾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胡乱猜什么,根本上不可能的事。”
大夏男女早早在十七八岁前就大都婚配,而那些寒窗苦读十年终于高中的寒门士子,恐怕不仅妻子,连孩子都有了。
“不对不对,我记得当年高中时元阁老在榜下捉婿,正好挑中了你,我记得你当时说在故乡已有糟糠之妻,可是这么多年也不见带夫人进京,该不是为了拒绝元阁老编的瞎话吧?”
南怀瑾嘲讽道:“你现在才知道。”
“可是这样一来你就不能成婚了,起码在元阁老致仕之前是不可能的了。”
南淮静的满目悲凉,看着高远的天空,嘴角勾起一丝极为淡薄的微笑,出现的瞬间便消失,他揉了揉眼角,转过身对彦锦棠说:“何必要祸及他人呢。”
“什么?”彦锦棠没听懂他的意思,“祸及?”
“没什么。”他转而道:“长安君的婚宴,你要去吗?”
“去还是不去,都无所谓,日子是一月初九,良辰吉日,可惜还早。”他的口气忽然变得极为深不可测,“不知陛下此举是为了什么,希望别出差池才好。”
彦锦棠深以为然。
怒马楼
聂冠卿拿着一壶铁烧酒仰着头往嘴里灌,醉醺醺的喊道:“茯苓!茯苓!不能成亲!不能……”
“少爷,您快别说了,万一让有心人听见了可就麻烦了。”
“别拦我!”聂冠卿甩开仆役,把桌子上的空瓶子扫在地上,剩余的酒水溅到对面蛮族人的衣袍上,对方顷刻就站了起来,抓住聂冠卿的肩膀就下了狠手。
一阵剧痛,聂冠卿的冷汗流了下来,睁着惺忪的眼睛,咧着嘴大笑,“你们是哪来的蛮子,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敢来这里闹事,不知死活……来人呐!来人!”
“少、少爷,我们没带人来。”青书看着对方比他大腿还粗的胳膊吓的腿直打颤,这几个蛮族人和在西市做生意的都不一样,一身的凶煞气根本掩饰不住。他打着哆嗦,对几个蛮族人说:“几位,我们小侯爷喝多了,有什么误会还请见谅,几位的花用就记在我们冠军侯府如何?”
冠军侯府,这四个字一出,几个蛮族人的脸色微变,为首之人瓮声瓮气的问道:“这小子是聂宴淳的儿子?”语气中竟然几多不信。这也难怪,冠军侯聂宴淳是瞿长殷手下最厉害的将军,握着十万狼骑军,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他的儿子会在蛮族人开设的酒肆里买醉,还一副纨绔的模样,委实叫人叹一句虎父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