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实验基地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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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萤丸拿着大太刀，看着牧久渊站在了他的前面，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审神者大人就持着手里的长剑冲了过去。
长剑顺着手腕的动作一刺一挑，轻巧地打开了敌人手里的武器，然后脚上一个急踏，向前冲了半个身位，抬手挥剑，利落的解决了一个敌人。
在敌打消散的身形中，牧久渊提着长剑，却似手中轻若无物，看似沉重的长剑并未影响她的行动。纤细的身形以一种沉稳的姿态挡在了他身前。
萤丸率先注意到的却是她手里的武器。
能被审神者大人握在手中共同作战……那是谁？
但是仔细看下，很快就发现那不是本丸里的任何一把刀剑。那种笔直的刀身和双面开刃的制式不是日本刀，更像是早于刀剑之父小乌丸的刀剑——来自海的另一端。
如果萤丸能再来早一点，就会知道牧久渊曾经拿着这把剑钉穿了一期一振。
不过还好，这只是一把长剑，还只是件器物。即使能被审神者大人使用，也比不得他们付丧神已经有了躯体，可以和审神者交谈笑闹什么的……
然后萤丸就很快被打脸了。
他看着审神者将长剑横于身前，一手抹过剑身，那把长剑就一分为二，二分成四，两把冲进了敌军中，一把护在未带佩刀的长谷部那边。而她手上那把，在一阵白光中变成了人。
嗯，变成了人……
一个长发过腰，容貌精致，气质优雅的成年女性。身穿制式特别的广袖长裙，半挽着发，戴有精巧的发饰和各式的玲珑环佩，并不繁复，却无不显示出精致优雅。腰身纤细，身形婉约，却不显得柔弱。因为是刀剑化身的缘故，即使是女性的角色也不会有那种大和抚子一般的柔软气质，反而看起来如同收敛了锋利剑刃尚在刀鞘中一般，自带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场。
“程颖。”
萤丸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审神者迎了上去，与那位刀剑化身的美人站在一个极为亲密的距离里，微微仰头看着她。
萤丸也是现在才注意到，那位长剑化身的美人并不娇小——可以说是很高了，至少有一米八的傲人身高，足以俯视本丸里的大多数人。但由于身材比例纤长，并不显得壮实。
“……发生了什么？需要你将我唤出来？”
美人本是阖着眼的，在这刀光剑影的战场中丝毫不显突兀。仿佛有她的出现后，连厮杀作战也变得优雅了起来。听到牧久渊的呼唤后抬眼，目光沉静而温柔，身为刀剑的杀意和锐利都被收敛的很好，眼里只剩下千帆阅尽后的雅致绵长。
“这里你帮忙看一下，我这边有人走丢了。”牧久渊说着，看了下站在不远处的萤丸：“这孩子身上有伤，经不起再受伤，稍微看顾一下。”
“我知道了，”美人含笑应承着，抬手理了理牧久渊的头发，“路上小心。”
“嗯，你也是。”牧久渊乖巧地站着，等她弄好头发后，再转身向萤丸交待：“你注意保护好自己就行，现在手上没有刀装，万事小心。”
“是，大人。”萤丸心里还在翻江倒海的呐喊着
“这不可能”
“审神者身边怎么忽然多了一把亲近的刀剑”
“这是谁”
“居然是个女孩子”等等。脸上的表情还没反应过来，木着一张脸答应着，实际上都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些什么。
牧久渊看他有些不在状态，也没多放在心上，反正这里有程颖看着，也不会出事。转头去嘱咐长谷部。
“请务必保护好自己和这个孩子，尽量不要离开这里。然后等我回来，这是命令。”
“是，谨尊主命。”长谷部还穿着内番服，抱着小孩子，即使带有本体刀也施展不开，且不说他的练度还没起来，打不过在场的敌刀。清楚认识到自己的定位后，倒是答应的很干脆。
好了，现在的重点是不知所踪的山姥切。
牧久渊打过招呼，就往门外奔去。程颖见状，挥手把手里的长剑抛了过去，在须臾间又幻化了一把出来，衣袂飘飘地厮杀在一群敌刀中间。
牧久渊准确的抬手接下长剑，顺手斩落面前的两把敌短，头也不回地侧身冲出门去。动作未曾有过停顿滞涩，两人间的默契仿佛已有了千百边的练习。
这一切，都由本丸的两人在看着。
如果说长谷部是在遗憾自己同审神者没有这般的默契，那么萤丸就是内心极度复杂了。
他来的更早一些，虽然不知道这个本丸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让大家都变得这样怪怪的，但他知道的总归比长谷部要多那么一点。
例如三日月总是想尽办法拉近与审神者的距离，例如审神者从来不怎么亲近他们，又例如，审神者身边从来没有这么一号人物，能与她亲密到像是家人。
连伊顿也顶多是师生友人的地步。
何况她还是一把刀剑。
萤丸站在一边，完全不用动手的时候，他就有空来打量审神者召唤出来的这位女性刀剑化身。
她很强，面对这些高等级敌军完全没有问题，单凭一个人之力控制住了全场；她很漂亮，是一种不同于刀剑男士的好看，独有着女性的美丽，却又与同是刀剑的他们有些许神态上相似——那种身为兵刃的锐利与攻击性在她出手的时候一览无遗；还有她与审神者之间的分外亲密……
啧，感觉本丸里面知道了要闹翻天啊。
萤丸抱着自己的大太刀，随时戒备着敌刀，数着旁边的倒计时。
还有二十六分钟……
*****
话说牧久渊这边从那间资料室里冲出来后，一路沿着来时奔去。路上不曾停留，不像是找人，倒像是有目的性的冲着某处而去。
她一路回到了当初找到那个女孩的房间。
她一早就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对。碍于那个审神者打扮的女孩处于昏睡状态，她的身体状况还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也不明了，还是先带了人出去在说。
这里明显是个实验基地，他们一开始降落在基地内部员工宿舍的位置。她很幸运地摸到了附近不远处的配置室，却发现大部分监控设备都是坏的，连数据也被清除干净。
加上一路上这里都没有人，却还是一副不久前还在运转的模样，她推断这里的人在仓促间却有计划的迅速撤退，根本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明显的有组织有纪律。
通常这样的实验基地背景都不小，还是那种揪一个能扯出一串儿来的，一旦招惹上，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处理干净的。
那个算计到她头上的人怎么会把她弄到这里来？
待到看到那个身穿巫女服的审神者小姑娘时，她心里就有个大概了。
小姑娘明显是被软禁在这里，有哪个组织会像对待实验品一样软禁一个小孩子？尤其是这个孩子还有一个身份是审神者。
这很明了，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些历史修正主义者。
通过研究审神者的灵力，来控制甚至压制他们的主要敌对力量——刀剑付丧神。这是看起来最简单的方法。
也许她就是下一个被物色好的研究对象。这就被送了过来，不过实验基地这里临时出了什么大问题，导致不得不撤退，才让她发现了这个空无一人宛如死城的实验基地。
所以，在干净利落地撤退之后，唯独漏掉了最为重要的灵力研究样本？
牧久渊站在房间门口，仔细打量着这间一眼可以看到全部的起居室。
当然不排除他们手上还有更有价值的研究对象，但是这种情况下，把审神者再放回时之政府……怎么看都划不来，姑且认为他们有什么手段可以避开时之政府的探查，可万一那些被抓来实验的审神者泄露了些什么怎么办？
只有死人可以保密。
她走近床铺，可以看到凌乱的床单，倒在地上的吊瓶，还有四周被毁坏的摄像头……如果不出意外，摄像头里的影像储存芯片已经被拿走了，根本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牧久渊试图在脑海里模拟当时的情景，女孩因为什么事在床铺上竭力挣扎，但根据他们到来时的情况看，最终是女孩脱力昏迷，然后被他们带走。
弯腰捡起地上的吊瓶，里面只剩下瓶口不到的一点点液体。她举起吊瓶迎着光细看……貌似是一种极为浅淡的蓝色液体。而瓶子上写着葡萄糖注射液。
不多说先带回去。总觉得葡萄糖这玩意不会是淡蓝色的。
再然后，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墙上有几道不自然的划痕。
有一道划痕细小整齐，明显不可能是女孩在挣扎过程中造成的，更像是什么细小尖锐的东西划过……不，卡在缝隙里撬过，却又用力过度断掉了……最有可能是针。
还有的痕迹则像是某种利器划出来的，匕首，或者别的什么。
撬这个干什么？或者说缝隙后面有什么？
牧久渊举起长剑，用剑尖硬捅开那块墙面，露出了藏在后面的监控器。
但是她却没有立刻行动，而是为了这东西迟疑了：
会是谁做的这些？为什么这么做呢？留下来的监控器里会有什么？
背后的感应门悄悄打开，露出一个提着刀剑的身形。
狰狞的影子模模糊糊地倒映在墙上，手上所提刀剑的影子恰好横在牧久渊的脖子上，就像将她落首了一样。
牧久渊察觉身后的动静，不动声色的取下眼前的储存芯片，手一翻，芯片消失在指缝间。握着承影的手松了又紧，摆好了便于进攻的动作。
微微抬起视线，从墙上模糊的影子里勉强辨认出一个近乎不成人形的东西。显然不是走失的山姥切回来找她了。
实验基地里能有什么，了不得就是那些实验品了。
溯行军的实验品能有什么？
刀剑男士。暗堕的刀剑最开始很有可能就是实验失败的成果，完美的实验品应该不是那种被大量投放战场没有自我意识的炮灰，那种东西没有多大利用价值，消灭也只是时间问题。不过丢到战场上骚扰时之政府还是可以的。
反正死了不亏，万一赢了就是赚到了。
门口的人有了动作，举着手里的刀剑就那么大剌剌的冲了进来，没有招式，空门大开。牧久渊就半蹲在床前，回身甩手将承影掷了出去。
正中红心。
承影剑穿过胸腔中央的位置，透胸而过，扎入地面。
看来是一点自我意识也没有了，连攻击也丝毫不知道躲闪。
牧久渊走过倒在地上的敌打尸体，把长剑从地上拔起。
也不知道这里还有多少这种东西……
想想都麻烦，一个一个收拾过去，也不知道要多久，大厅里面还有个不知所谓的倒计时。
也不知道山姥切丢到哪里去了……
等等！
牧久渊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态度陡然一变，回身看向那个敌打的尸体。
尸体……还在，没有消散？
是这里有什么东西让它不散吗……不，不对，资料室那里都还一切正常，与战场上的现象一致，敌刀被击杀后就会消散，没有尸体。一个房间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一眼就可以看到全部，显然也不是房间特殊。
那是这一个有什么不同吗？
牧久渊蹲下来仔细查看。这个敌打身上还看得出刀剑男士的服装，虽然已经衣不蔽体，形如没有。
破烂成这样，只可以判断出是制服样的服装。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本丸里已有的刀剑男士。这衣服无论是出阵服还是内番服她都没见过。
再看不出别的东西，她的时间也不可能浪费在这里，即使有再多的疑问，也只得先放下。
先找到山姥切要紧。
牧久渊站在感应门前等着门开。却在开门的一瞬间再次被迫后退。
扑进来一只有小型犬大小的生物，深色的皮毛勉强能看出一点浅浅颜色，身上有着不少深可见骨的伤痕，导致皮肉剥落，露出内里雪白的骨架，横生狰狞的骨刺。明显已经不是活物了。
幽幽泛着绿光的眼睛没有焦距，却一直对着牧久渊这边，以一种瞄准猎物蓄势待发的姿态。
这是……堕暗的动物？
这个念头很快被牧久渊推翻。她看到那个堕暗的动物靠近已经死去的敌打，轻轻拱了两下，见敌打不再有反应，低低的呜咽了几声。
随身带有小动物的付丧神只有狮子王和鸣狐，狮子王是太刀而鸣狐是打刀。
所以这是鸣狐？
牧久渊看着那只堕暗后的狐狸扭过来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发出低吼，呲着狰狞的犬牙，随时准备着进攻。
可不能在这里耗太久了……
*****
山姥切隔着屏幕看着那只凶兽扑进房间，成功阻拦了审神者的脚步，便立刻切断了那个房间的供电，将审神者锁在了房间里。
他现在在配置室，头上的兜帽已经摘了下来，露出出色的面容，金色的头发在屏幕微弱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光泽感。
虽然大部分监控都是坏的，但还是可以看到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比如资料室那边发生的事，以及……
他抬眼看向另一个显示器，神色复杂。前不久那还是一个黑屏，在他来到这里开始试图操作后，忽然亮了起来，就像是专门等在这里给人看的一样。
但在之前他们刚到这里审神者进来查看的时候却没有动静。
显示器里是一件宽大的屋子，除了门所在的那面墙，其余三面放满了两人高的罐子。
罐子里注满色泽亮丽的液体，里面浸泡着的，全是刀剑男士。
他们闭着眼，面容安详，犹如安静的睡去一般。然而他知道，里面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有这样祥和的神态。
因为这些都是他的同僚。曾经琉璃还在时的同僚。
加州清光，压切长谷部，萤丸，今剑，岩融，蜻蛉切，小狐丸，狮子王，以及笑面青江。
算上他刚刚放出去的鸣狐，本丸里原本失踪的同僚们一个不少全在这里了。
你也许好奇他怎么会知道那里面泡的是他的同僚？
因为大家都还是离开时的样子啊，衣领手腕间还看得见淤青和绷带啊，你看，就连青江脸上的那个巴掌印都还留有痕迹呢。
但是这绝对都不是原来的他们了。
刚刚的鸣狐，在他放出来以前也和大家一样面容安详的躺在里面，然而随着罐子里的液体慢慢被抽离，即使他还带着氧气罩，也开始痛苦的挣扎了起来。
不断抓挠着自己的脸和身上，面具掉了，衣服破了都不在意。那种痛苦即使隔着屏幕也让山姥切觉得胆寒。能让平素里被折磨得多狠都不吭一声的鸣狐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鸣狐变成了一个怪物，连同身边小罐子里的伴生狐狸，挣扎着打碎了罐子，跌跌撞撞的冲出了那个房间。
山姥切收回目光，不在看那些曾经的伙伴。在确保审神者和他的路线之间所有的电子门都上锁之后，转身离开了配置室。
他没有关闭那个突然打开的监控器，也没有切断审神者来此的道路。如果她能发现那些刀剑男士，能不能救他们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事了。
现在，他要去找他的审神者了。
破旧的白布随着他的转身轻缓的划过一个弧度。山姥切一手握着不知何时带在身边的本体刀，另一只手里，握着一个影像储存芯片。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实验基地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