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不是秘密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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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上楼的时候递给他一个邮包，他拆开，发现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和电脑一起寄来的还有一本书。
《夜莺与玫瑰》。
王尔德。
那个女人的中文名也是夜莺。
Nightingale.
这个单词在他脑海里略过。
他对文学没有兴趣，对这种可笑的童话故事就更不用说了。
把书向后一扔，拿起电脑按下开关。
过了一会儿，他盯着蓝盈盈的屏幕，跳下沙发就去找那本书。
有谁赔电脑还设置密码的？真谢谢她好心给了提示！
“【是你】。”那个苍老的男拄着拐杖，厌恶地盯着她，眼神阴冷，张口就是带着京腔的中文，“【你来凤凰干什么？！】”
女人面无表情地往里走。
“【站住！】”
她脚步不停，冷不防被拦住。
“抱歉，……孔雀。”来人犹豫了一下才用英语说出她的名字。
“林夜骑，不，林琦。”孔雀故意说了两个名字，“你现在是叶安的狗？”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苍白，身上有浓重的油画颜料的气味。
“【注意你的措辞！】”叶安气冲冲地呵斥她。
“啧。”孔雀烦躁地皱眉，蓝色透亮的瞳孔里有暴戾的暗芒，“闭嘴，糟老头。”
“【混账！你——】”
“如果你一点也不在意叶薇的骨灰，随你怎么说。”女人的白风衣衬得她肤色雪白，红唇鲜艳，耳垂上的绿色宝石和那片红意外的和谐。
她说完这话，径直绕过林琦轻车熟路地向西走。
林琦不顾叶安阴沉的脸色，几步跟上孔雀:“你要去首领的——那里？”
“来找一些证据。”孔雀显然十分愉悦，难得心平气和地回答他，“你做好心理准备。”
林琦停住脚步。孔雀冷漠地看向他。
“兰斯洛特？”
“知道就行。”
“你找到他了？”
“对啊。”
“是……谁？”
孔雀反常地用好奇的眼光看他:“真奇怪，你们为什么都没有发现？我以为你们那么关注她，第一时间就会发现。”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
女人突然直起身，厌烦地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向前走，打开地下室的门。
铺面而来的气味和林琦身上的颜料味一样并且更加浓郁。
“欢迎来到夜莺的秘密花园。”
“voice change secret”三个单词被潦草地写在书的扉页上，墨绿色的字母偷着一股漫不经心。【正确的应该是Exchange secrets with sound，用声音交换秘密。】
“哦，天哪，伊格修斯的家教们就这么没文化吗？尽然让继承人连自己的母语都写不好。”他冷嘲热讽地嘟囔了几句，嗓子也不清，对着电脑说，“夜莺与玫瑰。”
电脑屏幕上出现进度条，一点微末的绿色出现在顶端。
男人的瞳色暗沉下去:“什么意思？让我念完整本书？”
电脑“滴”地响了一下，可怜的绿色被清空，屏幕上出现一行字。
“红胡子的住所在东风吹来的方向。”他的眼睛几乎要被墨一般的蓝浸染。
这个可恶的女人在诱惑自己。
“你去的是她对外的画室，不会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地下室一片漆黑，但孔雀没有去摸索灯的开关，“但是你们会猜测，我爱慕的女人在画着谁呢？是自己吧。她把自己从泥沼里拉出来，把你们从灰中抬举，又怎么不会在意你，爱着你呢？哦，对了，把你带到凤凰的是叶薇，不过那时候叶莺应该也在。管他呢，反正你们都喜欢她就行了。”
在黑暗中看不清林琦的脸。
女人自顾自说着:“看看吧，一波又一波的混血儿，一个又一个被她折服的男性，危机感。”她轻快地吐出那个单词，向前迈步，踩到一个细长的东西，“咔嚓”断开。是木质的画笔。
林琦竟然没有冲上来挥爪子阻碍她毁坏“首领的私人物品”。
她更加愉快的笑了——没有不长眼的人阻碍她做事了。于是她扯下领口装饰的宝石饰品。
饰品在她手里爆发明亮的光。
夏洛克在因为跳句跳段语速快等等之类的原因被清空进度条后终于学乖，按着被电脑识别接受的快语速不间断地读下去。
终于他再次把书一扔——但这个劲道到是想把它撕碎——扑到电脑前打开那个很显眼的标着“08240824”的文件夹。
满满的音频文件。
“这个音频由阿丽克西斯·伊格修斯整理。疑问，被监视者是否真正失去记忆？”女童的声音停顿，冷笑“她一个废物想做亚瑟王的美梦？”之后是长时间的安静。
什么情况？
夏洛克看了眼进度条。还有六个小时。他懒得听。
他伸手打开最后一个音频。
“西亚！！”
刺耳沙哑，带着稚嫩的男童的声音熟悉又陌生，惊慌恐惧。
夏洛克几乎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就产生了极大的……
那种感觉。
到处都是画像，入眼可见的，是一个金发蓝眼的小男孩，笑容温暖的不能再温暖，真诚的不能再真诚。
孔雀厌恶地看着这幅画:“恶心。真让人反胃。”
“这个是兰……？”
“你在想什么恶心的东西。”孔雀毫无感情地说着，走过去，狠狠踢了一脚，藏着锋利铁片的高跟鞋间刺破画布，“这是阿尼尔。阿尼尔·伊格修斯。”
“伊格，修斯。”林琦有些困难的发音，“为什么？”
“长得像。眼睛。”女人草草地回答他，那起震动的手机，“什么事。……哈哈。”她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果断地挂断。
“该死！我就不应该告诉她莺离开的要求！”
“叶薇不是纯粹的中国血统，她有一半的英国血液，所以她的眼睛是蓝的。”
林琦没办法想到叶安会和一个外国女人生孩子。毕竟他非常讨厌首领带回来的混血儿，就连听见一个英语单词也会气急败坏。
“亚瑟王，圆桌骑士，兰斯洛特，湖上骑士，蓝色，眼睛。”孔雀简洁地说着，“高文·伊格修斯也是用这个名字追求叶薇的。”
“哦，你应该知道，他是我染色体的提供者之一。”她向里走，绕进一个更隐秘的房间，“呶，看吧。叶薇，高文·伊格修斯的真爱。”她僵硬地笑着，嘴咧得极大，很高兴的样子。
黑发蓝眼的妇人，美丽绝伦，笑容温暖的不能再温暖，真诚的不能再真诚。
孔雀粗鲁地掀开一大堆一大堆的画，拽出一幅画。
整块画布都是暗沉的红，刺目惊心，没有一块空处或是杂色。纯正的红里似乎透着血腥味。
“这是她第一次画叶薇。”
林琦怔怔地看着。
“那时候我就想，真是一个废物啊。不就是麦克罗夫特瞒着她实施秘密计划然后失败飞机失事生母被炸死吗？连尸体都没看到，创伤后应激反应那么强烈。明明长得就不像伊格修斯，也不和那些老家伙们一条心，却完完全全地伊格修斯的病给继承下来了。”
孔雀说着，笑出来。
“瞧瞧她，那时候整天吵着找妈妈。唯一值得她骄傲的嗓子被嚎成这个样子，整天叫那个伦敦腔兰斯洛特——是吧，伦敦的小流浪汉，你的伦敦腔可是非常完美的，林夜骑。”
“让我想想，隐藏在暗夜里的骑士？哦，真是伟大的爱情。”她毫无诚意，声音寡淡地赞叹。
林琦已经习惯了在这个女人面前沉默。
女人不顾一地的狼藉，毫无心里压力地穿着白裤子直走，在一个角落停下。
一块极大的红布罩住一大堆方方正正的神秘的画。
“嘿，亲爱的。”她的神情诡秘，莫测，恶意地用亲密的单词叫着林琦，“看看吧。”
一把扯下。
“……斯科特！遵守承诺的斯科特先生！兰斯洛特先生！”
“耻辱，这种羞耻的台词——”
“你说什么！？嗯？！”
“……我的王，我将保护您，为您征战。”
男人的大脑一片空白，不，又很多他无法分辨真假的画面，声音飞快在他眼前略过，消踪匿迹，无法捕捉。
画上男人的神情，既冷酷，又温柔，不明颜色的瞳眸想细碎的星辰坠落。
“夏洛克！？”林琦失声尖叫，“夏洛克！！是他！！不！”
“闭嘴！”女人被她吵得耳朵疼。
“……怎么可能……首领……”林琦在惊恐后喃喃自语，死死盯着画上明显有二三十岁的男人，“……不可能……他们从未见过面，从未在这个年龄见过面……”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瞳孔涣散，“……首领她……”
“……看不见呀……”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不是秘密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