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阴影重临 ...
-
“废物。”
孔雀笔直地坐在木椅子，交叠着双腿，黑色的高跟鞋咄咄逼人地套在她的脚上，鞋尖冲着躺在床上的昏迷不醒，看起来十分脆弱的阿纳斯塔西亚，面无表情。
“为什么推迟计划拖拖拉拉不肯下命令？这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因为谁？麦克罗夫特那个恶心的基佬还是他的幼稚可笑没大脑的弟弟？”
“属于你的在MI6的人手已经重新潜伏起来，政要们的身边也都是我的人手，伊格修斯那里你不用担心”
“在伦敦多待一秒都对你的——”她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语气生硬地命令，“马上下发命令！”
她站起来，毫无生气的蓝眼睛撇过随意扔在床上的录音笔:“我会在取消针对麦克罗夫特的任务的文件上签字，包括他手下的MI6。”
孔雀似乎想到了什么。
“哦，对了。”她侧了侧头，耳垂上的孔雀石在极尽银白的铂金色头发里闪着艳色的冷光，“就算有尼尔在，你是‘废物’的想法我从来没有变过。”
“孔——雀！”哀鸽生气了，语速却更加慢起来，“你怎么可以对首领不敬？！”
“哀哀哀哀鸽！冷静——”小嘲鸫紧张地卷起舌头。
“令人作呕的声音。”女人眯眼，不知道再说谁，“我在凤凰的权限比你高，闭嘴吧。”
哀鸽屈服于女人的气势，只是眼里地不甘不能忽视。
孔雀的眼睛向上望了望，好像是想翻个白眼，但她不明原因地忍住了，只是眉头皱地愈发紧，对床上那个中英混血说:“你必须尽快离开英国，因为我不肯定某个连自己母亲尸体都没有看到就把自己的——”
“孔雀！！”哀鸽的声音带着古怪的尖锐，让人立刻察觉他的恐惧，“闭嘴！闭嘴！”
“哀鸽！哀鸽你冷静一下！哀鸽！”小嘲鸫惊慌失措地在耳机里安抚他，“冷静！”
哀鸽没有理会他，冲着孔雀失态地大叫:“你有什么资格管教首领给她下命令？！又有什么资格责怪首领停留在英国？！如果不是知更鸟她根本就不会踏上英国的土——”
这个房间唯一的一把木椅狠狠砸上哀鸽的腹部。
男人措手不及被她用那把结实的椅子攻击并重重摔在地上。
“不要总是把自己的无能推给我。”女人异常的冷静，“我说过我不喜欢他，在他向我告白的第一天。”
“我会在取消针对麦克罗夫特的任务的文件上签字，包括他手下的MI6。”她把自己说过的话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语气也不变丝毫。
“而夏洛克·福尔摩斯。”
她突兀地冷笑，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依旧僵硬。
“他正在被莫里亚蒂追求，你添什么乱？”
“别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我。”她发现哀鸽沉抑憎恶的眼神，伸手拍了拍白色的长风衣，“我不能保证自己会把它们挖出来。”
他的眼神更渗人了几分。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给小白鼠放血的吗？”
孔雀的嘴角带着呆板僵直残酷的笑意，慢条斯理地走近哀鸽。
“小鸽子大概也差不多吧。”漫不经心的语气和诡秘的笑容给了她微不可见的畸形的生气，右手唯一留着长指甲的无名指上涂了红得发黑的艳丽甲油，轻触哀鸽脸颊，又猛地退开。
“恶心的杂种。”
阿尼尔。
“小姐姐你好~”
阿尼尔。
“你好漂亮~”
阿尼尔。
“我啊~”
阿尼尔。
“讨厌姐姐讨厌的人呢~”
阿尼尔。
大概，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她还是阿纳斯塔西亚·叶。
被当做启蒙教材的童话书籍压在大脑最不起眼的角落。
在看见阿尼尔的一瞬间疯狂地翻动。
她几乎认为站在自己身前金发蓝眼的小男孩是天使，是某个活在童话里心灵再纯洁不过的小王子。
干净的，没有瑕疵的眼睛。像湖水。
纯洁，无垢的。
干净的。
干净的。
兰斯洛特的眼睛也很干净。
“如果我没有推测错误，你才七岁。那个尼尔……唔……”
“五岁哟~”年幼的叶莺少有的愉快，“尼尔很漂亮，很干净。”她再次强调“干净”这个词。
兰斯洛特眼神古怪地看着她:“你们这些大脑还没有发育完全的人类是难道都有什么特殊癖好？”
叶莺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特殊癖好。”男孩强调，“我认识一个无礼的恶心的小屁孩，对母亲和弟弟有强大的掌控欲。只要来到我家就像一条疯狗一样到处放屁毫无礼节，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血统纯正的至高贵族。”他冷笑:“不过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男人和一个疯女人的□□产物。”
他在说起那个人的时候，自身的素养也被他丢到一边，用粗鄙的言辞和语法混乱的句子形容那个嚣张狂傲带着些中二的，让他印象深刻的人。
女孩突然就有一点不愉。
“是女孩吗？”她靠近兰斯洛特，以一种极为亲近的姿态，兴致勃勃地问。
兰斯洛特上下打量她，狠狠地皱着眉，毫不客气地开口:“你不会是个同性恋外加一个性_虐吧。”
她的脸色忽地沉下来。
“不是呢。”她说，语气意外的柔和，甚至带着溺宠的味道，与她的神情不符，“我不是哟。”
“但是，一诺千金的先生啊。”叶莺的笑里带着虚假和威胁，“作为我的家臣，猜测王的一切都是有罪的哟。兰斯洛特。”
“你！”男孩噎住，悻悻放弃辩驳。
叶莺满意一笑，突兀地一震，随后拉着兰斯洛特的手就跑:“有人来了！”
她的听力一向好的不得了。
兰斯反手拽着女孩跑:“我没有那么迟钝！”
但是……
他眼里闪过流光。
阿纳斯塔西亚忽然想到那一段时间。
在伊格修斯的那段时间。
缓慢，冷酷。
那个歇斯底里的银发女人一刻不停地咒骂她和她的母亲，用一根手杖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她。
一次又一次的让她被送进伊格修斯的私人医院。
“你恨她。”她听见那个寡淡的声音，就在她床边，冷漠，针一般的刺进她最隐秘的地方，“杂种。”
“我不恨夫人哟。”阿纳斯塔西亚的声音犹如夜莺，美妙动人。她努力向来人展示自己的纯然无害，近于愚蠢的天真。
床边的人短促地冷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问谁？”
阿纳斯塔西亚刚想说什么，浓烈的酒精味就冲进她的鼻子，制作精良的真丝手套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环住她的脖子。
恐惧。
“不……”
那双手猛地缩紧！
不——！
阿纳斯塔西亚醒来。
她没有睁开眼，因为没有用。
她又伸手去抓床头的药瓶，并且立刻感到不妙。
位置偏了一点。
有人来过。
她感觉到恐慌。
哀鸽不会做这种事，小嘲鸫也不会，黑隼没有时间来这里，红隼在别的城市，林夜骑在中国，鹦鹉不被自己信任都被遣回本部——
她飞快弹起摸被子，不出意料地摸到一直冰凉的录音笔。
不，不可能是她。她不会动我的东西。
阿纳斯塔西亚这样想着，将录音笔打开。
“废物。”
女人手一抖，记忆里的窒息感再次涌上来。
脖颈再次缠上可怖的死亡气息。
于此同时，铂金头发的女人走入机场，背影被无数人冲散。
吵杂的声音里依稀可以听见两个字。
【中国】。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阴影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