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后日记（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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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够想得到苗子一个在病床上躺了大半个月的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力气跑出去和他们玩捉迷藏的。
总之第七班在一番寻找无果后重新回到了医院大门口，不只有第七班在找，其他人也在帮忙找。
当第七班见到苗子被卡卡西背回来，还看到苗子笑嘻嘻地朝他们说“哟嚯”时，差点急上火的孩子们全都冲了过来，那气势过于逼人以至于卡卡西都忍不住想带着苗子跑路。
“猫脸姐姐！你都跑哪里去了啊！？”
“看到你不在了还以为你被谁拐走了！”
“病人就给我乖乖待在病床上躺着啊臭猫！”
三个孩子围在卡卡西面前，一个接一个地都能把话连成一句，面上都清一色的紧张和担忧，脸颊边的汗珠和轻微的喘息昭示着他们也东奔西走了好几趟。
对此，苗子给出的回应是举起双手，把捧在怀里的碎花瓣越过卡卡西的头顶，高高地抛散开来，一片片的碎花瓣飘落在他们的面前，轻飘飘地打乱了他们原本的慌乱。
取而代之的，是落花里卡卡西含笑的眉目与苗子明艳的笑容。
“哇！这可是我的惊喜哒！”
——这种惊喜他们不需要啊！
三个人难得地意见统一，都拿回复了点精力开玩笑的苗子没有办法。
苗子被卡卡西找回来的消息迅速地传递了下去，费心费力去找苗子的人全都堵到了苗子原来的病房外，势必要和苗子对上几嘴才肯走。
当然是被从头到尾就没慌过的纲手都赶了出去。
卡卡西也不例外，即便抱着苗子不肯撒手也被纲手拽着衣领丢出去，顺便把门“啪叽”地关上。
独有一扇隔音的玻璃窗能给外面的人看看。
笑眯眯地挥手送走卡卡西，苗子昂起脑袋望着走近的纲手，任由纲手上手扒拉她的眼皮看眼睛的情况。
“就这颜色，你能看的清人吗？”
“其实不大能，”苗子指尖绕着纲手的轮廓比划，回答道，“大家在我眼里就是一堆线条的样子。”
纲手第一次听说会有人这么形容的：“亏你还敢乱跑？”
“因为门窗什么的看起来都是线条啊，摸一摸就知道哪里能跑了！”
“你倒是反省一下你的所作所为啊。”纲手捏捏她躺病床这期间消瘦下去的脸，没多少肉，“明明都瘦下去了还有力气恶作剧。”
苗子歪头笑了笑：“我对自己有力气爬起来的事情也很惊讶呢！”
纲手又给苗子做了个全身检查，确定除了身子瘦弱和眼睛尚未恢复外，其他都还正常，战斗留下来的伤口痕迹在小樱的精心治疗下被消得七七八八。
“眼睛恢复的时间不好说啊。”纲手医疗手段再怎么出色，也做不到瞬间医疗，加上苗子是弦川一族的后代，她没有实际接触过。
先前的鸣人或许能够做到，可失去了那份特殊的力量后，就没有人能做到了，所以只能慢慢地做疗养，看情况等到它完全恢复。
苗子倒是很乐观：“能活下来都算不错啦，眼睛什么的不用太在意的！”
“你最好是。”纲手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你就先自己休息一下吧，等会把静音给你准备的营养套餐给吃了，在我没有点头说你能离开的期间不准再随便再乱跑出去。”
被如此嘱咐的苗子眨眨眼：“也就是说我可以在医院乱跑是吧！”
纲手面无表情挽起衣袖：“......我看你是很久没有吃过我的拳头了？”
虚弱的病人怎么能吃拳头呢？
苗子乖乖地躺下来给自己盖好被子，表示自己会听话的。
苗子听话地待在病房里吃完了静音送来的营业套餐，听话地待在病房里快乐地和玻璃窗外来看望她的各路伙伴们挥手。
她会读唇语，不出意外地读懂了鹿丸喊她“傻子”、宁次叫她“快好起来出去吃饭”、凯撑着拐杖诉苦“弟子啊我好闷你快出来陪陪我”、手鞠跟她比手势“三缺一”、佐井来送东西“是新出版的漫画”、大和贴着窗“队长救命啊队长”......
除了凯之外都被守在玻璃窗前的卡卡西客气地请走。
第七班也偶尔会露个脸跟卡卡西打闹，现场给苗子表演一场弟子大战老师的剧场，苗子看得很开心，知道他们也很开心。
即便是隔着一扇门，隔着一道玻璃窗，病房里很安静，她也不会感到孤独、寂寞。
感受到她心情愉悦的风顺着她的肌肤拂过，柔和的眼瞳中依旧是线条编织起来的世界，空白无色。
苗子自己也摸不准眼睛什么时候能好起来，但她为自己能够活下来而骄傲。
她是怕死的。
她学不到宇智波鼬那样做好一切的心理准备，坦然地面对死亡，她学不到像宇智波止水那样安排好自身之外的一切。
为了当年的约定而与死亡作拉扯，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在争斗，大家都在等着她醒来，这种感觉真好啊。
她没由得抚摸上小指，与玻璃窗外一直陪着她的卡卡西相视而笑。
——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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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国的重建在持续进行中，苗子经常从纲手那边听到相关的信息。
“纲手大人，您就差把办公室搬过来了吧？”
“怎么的？你有意见？驳回。”
“不敢不敢，不如我们先来几局斗地主如何？”
纲手手痒，连忙摆手：“不，你休想诱惑我！”
纲手给她传达的情报越多，她越能从其中的蛛丝马迹中察觉纲手的心意。
纲手其实年纪不轻了，能在第四次忍界大战结束后坚持住不倒下已经比之前有进步许多，可人老还是会禁不起太多的折腾，纲手这段时间里里里外外忙活，静音都怕纲手会撑不住，偷偷给苗子透露纲手累的时候会独自一人捶背按摩。
腰酸背痛人人都有，纲手最近尤其严重，等到她能安心躺下来休息，估计还需要一阵子，至少在苗子完全恢复之前她还不能退休。
苗子懂纲手的意思，所以挑了个好日子直接问：“纲手大人，你不想干了吗？”
背对着她看书卷的纲手身子一僵，半晌才吞吞吐吐：“我成为火影有多少年了来着？”
“大概有六年多了吧。”
“六年，你应该是知道我最初是不愿意成为火影的。”纲手将书卷放下，难得心情沉重，“我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弟弟，因此患上晕血症，早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疗忍者，偏偏他们还需要我成为火影。”
苗子静静地听着。
“成为火影意味着我必须要克服我自己，直面最害怕的事情，能给予我勇气的人不在了，所以我做不到。直到鸣人和......自来也出现在我面前，”纲手顿了顿，嘴角扯笑，“决心这种东西有时候是很可笑的，因为过于梦幻了，触手不可及的决心说出口却不能百分百做到，就是一个笑话。”
要说纲手已经克服晕血症了吗？
并没有。
可恶的自尊心在作祟，让她没办法在别人的期待中放弃自己，所以她成为了爱人与弟弟都感到骄傲的伴侣与姐姐。
她替爱人与弟弟实现了“火影”的梦想，但失去的依旧失去，是既定改变不了的事实。
纲手也会为自己成为火影而高兴，可随即而来的是对“火影”所负有的责任感，“成为火影”这个梦想确实很伟大，但并非口中说出来那么简单。
她知道自己不适合做“火影”，可她还是答应了，因为那是大家的“梦想”，如果拒绝了“梦想”，还会有谁想要这个“梦想”。
“......我应该是最不合格的火影吧。”
强势的纲手难得会有那么柔软的时候，平时在大家眼里就是女强人的纲手也会有想要卸下全身装备喘口气的时候。
赌博是她逃避现实的一种方式，是她娱乐自己的一种方式，剥除了这份权利后的纲手找不到其他的方式麻痹自己。
苗子反驳道：“不对，纲手大人在我心里可是刚过了及格线的火影哦。”
纲手：“......你这说法我听着可高兴不起来啊。”
苗子没理会，继续说道：“我跟随时间最长的火影是三代目大人，然后就是纲手大人，其实大家在某种方面都很相像，比如优柔寡断这一点。”
纲手：“你这说法我听着更高兴不起来啊喂。”
苗子没管：“大家的优柔寡断都是带有人情味的，我觉得其实挺好的，没人规定火影必须要无情无欲啊，有害怕的东西会感到害怕，有不想接触的回忆就不想回想，交到手里必须要完成的事情就会好好地完成，不愿意完成的也会拜托擅长的人去完成，并非什么事情都需要火影一个人去完成不是吗？那多累啊。”
“纲手大人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棒了啊。”苗子夸人向来都是不吝啬的，“能把三代目大人留下来的宝贝好好用起来，在战斗的时候不会临阵逃脱，会拼尽全力哪怕牺牲自己，会和上头疯狂对峙，争夺判决的权利......这些在我看来，可不是一个不及格的火影能办到的。”
“您是大家都感到骄傲的第五代火影纲手大人。”
纲手被击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苗子的话有打动她的心，大大咧咧惯了的纲手被后辈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结果就是夺门而出：“可恶你都在说些什么啊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把外面镇守的静音和卡卡西给吓了个正着。
卡卡西探头：“纲手大人这个跑姿是什么情况？”
静音怀里抱着豚豚，陷入回忆：“这......跑得那么少女的纲手大人好多年没见过了，记忆里只有在面对断先生的时候才会......”
卡卡西哽住了：“你在不经意间透露了哪个牌子的狗粮？”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后日记（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