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恶作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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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天的深夜，病房里的窗帘没有拉紧，一束月光自缝隙间肆意地落在少女闭合的双眼上。
淡黄色的微光下，她的眼皮微颤，似乎是在寻找用力的感觉，拉扯了好一段时间，她才慢慢地又安静下来。
下一秒，她睁开了没有任何聚焦的双眼，眼瞳不是完全的白色，像是糊上了一层淡蓝色的墨水，浅而淡。
——这是什么情况？
她没反映过来，眼前的画面不是黑的，也不是白的，而是灰蒙蒙的，有一条条会变色的线条在抖动，有点像整个人沉淀在水底往上看时的水波荡漾。
看到的东西四不像似的。
眯眼瞅了一会，线条慢慢悠悠地晃动，她看得昏昏欲睡，坚持不了多久又闭上了眼。
路过的小樱正好错过了她睁开眼的时间，只感觉风吹得有点怪异，停下来看看病房里的仪器，还是一样的平稳。
可隔日拿到手的报告却表明了她发现的异常不是错觉，她激动地摇起来鸣人的肩膀：“快看快看快看！报告上苗子的心跳频率提高了！”
“冷静点！小樱！”鸣人虽然很高兴，但是经不起小樱折腾，“啊呜……头好晕啊……”
佐助无语，拿起报告翻了翻，因为之前在大蛇丸的研究基地也会看医疗报告，多少也懂些：“所以心跳频率提高了，但是人还没醒过来？”
“对！”小樱丢下鸣人的衣领，凑近指着报告书上被画了个圈的位置，“除了心跳频率外，纲手大人还说苗子的眼睛也在逐渐恢复！”
佐助不大自然地挪了挪位置：“哦。”
刚来就看到这一幕的卡卡西叹了口气，摸上佐助的脑袋，把两人隔开：“有好消息是吗？”
毫无察觉的小樱又激动地给卡卡西说了一遍报告的内容，满眼都是期待：“激动吗卡卡西老师！”
“你这可是感叹句啊，好歹用个疑问句。”卡卡西吐槽道，不过也没有打击小樱，眉眼弯起，“当然激动啊。”
“卡卡西老师倒是用下感叹句啊！”鸣人跳出来，像个孩子一样跳到卡卡西的背后，一手勾住卡卡西的脖子，“感觉卡卡西老师很失落哦。”
卡卡西把鸣人往上颠了颠：“会吗？”
佐助甩开卡卡西摁在头上的手，反问他：“不然呢？”
任谁都能听得出卡卡西语气中的低沉的疲倦，虽然平时的卡卡西就是一副懒洋洋、打不起精神的样子，死鱼眼能不睁开就不睁开，不认识的都觉得卡卡西不是个正经人，实际上他们都知道卡卡西曾经也是暗部出身的上忍，没有写轮眼时实力不容小觑，有了写轮眼更不敢轻易招惹。
现在的卡卡西失去了写轮眼，依旧没人会对着卡卡西随随便便地指手画脚。
他们倒是更希望卡卡西能打起精神。
鸣人第一个不甘心地要勒紧卡卡西的脖子：“这样的卡卡西老师太让人火大了！吃我一招！”
“说得没错！”小樱捏紧拳头，指骨发出清脆的咔咔声，“看得想让人揍一拳。”
佐助左看看右看看，默默地开启了写轮眼。
卡卡西：“开写轮眼就过分了啊佐助？？”
突然就开始了的打斗引起医疗忍者的注意，跑去呼救：“静音大人！不好了！有人打起来了！”
静音忙碌地从办公室抽身而出，发现是第七班，顿时一个怒吼：“打架出去医院打！不然纲手大人参与进来，你们就完了！”
“什么什么？谁叫我？”隐隐约约中，传来纲手迷惑的询问，转而很元气地高呼，“咦？揍卡卡西？我也要来，给我的赌局开开红！”
“不要乱掺和啊纲手大人！”静音惨叫。
“……这群人还真是吵闹啊。”突然兴起过来走一圈的鹿丸吐出几个省略号，认为看一眼都觉得丢人，快速瞄了一眼后就要走人。
一旁的宁次是来给凯取药的，见鹿丸要走，也转身跟去：“总比死气沉沉的好，前几天小李每次见到凯就哭，真不知道他的眼泪到底还有多少。”
“我听说了，雏田说不知道哪间房哭声震耳欲聋，有点恐怖。”
“……咳，我回去提醒一下小李。”把大小姐吓到那可不得行，宁次加快步伐。
一场混战过后，卡卡西被迫和第几班几个崽子接受惩罚，几个崽子被罚不给靠近苗子的病房，而卡卡西就是被罚不准进医院。
杀人诛心，也就比纲手被罚不准进赌场要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被坑了的卡卡西决定返回暗部地牢陪带土下黑白棋。
“队长——”大和久违地一头雾水地张着手掌，愣是不知道要不要给曾经的队长一爪子，“地牢不能随便进出的啊————”
地牢的铁锁挂在铁栏上，被风吹的晃了两晃，也昭示着大和内心的荒凉和对铁锁太废了的感叹。
卡卡西曲起膝盖赖在床榻上吃掉带土的一个黑子，满不在乎道：“反正带土除了被吃黑子外也干不了什么，慌什么。”
“你什么意思？”带土闻言眉头一皱，连着把卡卡西的两个白子吃掉，“你再说一遍？”
“反正带土除了被吃黑子外也干不了什么——”卡卡西仿佛一个赖皮，拉长了音再吃点带土的几个黑子。
大和从来都拿卡卡西没有办法，不如所他从来都拿卡卡西和苗子没办法，怎么他得到队长一个比一个任性难缠啊？
他头疼地摸摸太阳穴，刚想劝卡卡西回去，忽然被卡卡西打断：“而且你的队长是苗子，可不是我……虽然很快就不是了。”
“哈？”大和没听懂。
倒是带土听懂了：“很快就不是了吗？”
“是啊。”卡卡西点头，“这种未来真不敢设想，如果纲手大人真的这么做了，恐怕又会遭到上面的反对。”
大和：“等一下？什么很快就不是了？”
带土冷静道：“上面……往往是最难搞的，但她不是有后盾吗？”
“……我不知道。”卡卡西说，“但是我觉得纲手大人不会是她的后盾，如果她和佐助抱着同一种想法，做法却不一样的话……说不定可以。”
大和：“为什么要无视我？稍微理一下我可以吗？”
他们在打哑谜，大和完全没听懂，但唯一懂得就是话里的主角是苗子。
苗子已经睡了半个月了，除了刚传来的好消息说苗子半夜的时候心跳频率加快外，就没有别的消息了，大和希望苗子只是在搞恶作剧，恶作剧搞完了能立马回来上班。
起码把卡卡西丢出暗部地牢，不要随便把地牢的钥匙给撬了。
而大和忘了苗子不是什么正经人，她大约会把地牢的铁栏也给拆了。
亲耳听到卡卡西说被禁止进入医院，带土和留下来凑热闹的大和都不约而同地战术性后仰。
不等他们问卡卡西这样会不会难受，卡卡西自己就给出了解释：“这个惩罚也不错，至少我不需要每时每刻都忐忑不安地思考苗子什么时候醒过来，在那里干等着实在是太煎熬了。”
这和一个母亲生孩子一样，父亲在手术室门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干等着祈祷母亲和孩子都平安出来，一家团聚。
卡卡西多少有些理解当年阿斯玛紧张的状态了，还好他没有挨一门心思都在红身上的阿斯玛一顿揍，不然他现在会不好意思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屁话。
医院不会是卡卡西愿意去的地方，因为在里面见到的人生百态很多，他从小就要求自己坚强，全然不把自己心底隐藏着的求救放在心上，毕竟只剩下他一个人，不会有人抱着他哄他不怕。
而遇到苗子后，他的心态就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同意将她留下，为她取名字，教她自己所能教的东西，看着她成长，与她一起并肩。
失去父亲、失去带土和凛、失去波风老师，失去很多人......他数不清，也记不清，早年的暗部同僚都是戴着面具行事，很少会有摘下面具相约桌台聚餐的机会，他对所有人的印象自然就不会深刻，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暗部开始慢慢改变。
苗子在暗部时把加快了改变速度，暗部不再是单纯的暗部，暗部变成了一个随时能摘下面具，坦诚相待的暗部。
也不知道三代目大人将苗子安排进暗部的目的到底有没有包括这方面，想到这，卡卡西居然笑出了声。
怪异的发笑引起带土与大和的共鸣，对着某人投以奇怪的眼神：“卡卡西......这是被第七班打坏脑子了吗？”
“大和！”突然，有人往牢门敞开的里头喊了一句，原来是夕颜，她一路冲过来，喘着大气，发现卡卡西也在，立马道，“卡卡西！苗子她不见了！”
“什么！？”床榻上的几个人直起了身。
“就在刚刚，静音大人说要给苗子再做一次检查，结果发现病床上空荡荡，仪器全被拔掉了！”
一瞬间，杀气布满了整间地牢，被勉强还算镇定的大和拦住：“前辈们先等等！现在刚结束战争，不可能会在这种节骨眼上有人能把队长带走的！肯定有什么……”
“是的！”夕颜见过大场面的人，可不怕两位前辈杀气外露，峰回路转，“静音大人发现病床窗口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来玩捉迷藏这几个字。”
杀气来得快，退得也快，还没等他们深入思考这几个字，卡卡西率先一步跑出去，留下身后的人谈论。
带土：“……是她的恶作剧吗？”
大和：“居然真的有恶作剧，可恶！”
夕颜：“不愧是她。”
所以说旗子不能随便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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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前脚刚离开医院不久，就有了“来玩捉迷藏”事件，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冲着一个地方直奔，途中遇到也在找人的小樱他们，但他没有停下来。
他没有哪一刻会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一个人。
他坚定的脚步落下，微弱的喘息声、加速的心跳声，无不在敲打着他的神经。
因为战后恢复而停学了的忍者学校现下很是安静，参天的大树伫立在校门口不远处，两根绳索已经有了很长的历史，历经风霜而有些损坏，却还是牢牢地挂在了枝干上，坠着木座摇曳，成为最简单不过的千秋。
千秋上坐着一名少女，她的长发披散，路过一阵沁人的微风，乌发的发尾被吹起，微微仰起下巴感受风的抚摸。
听到了脚步声的少女回头，淡蓝色的眼眸在斑斓的阳光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
“让我猜猜，是谁先找到了我？”少女扬起嘴角，笑道。
一双手将少女蓦然地牢牢抱紧，他半蹲下来，用力地埋首于她的脖颈间，竟是有水滴渗进蓝白的病服中，打湿了她一小块肌肤上。
她拍了拍来人的肩膀，哄小孩似的轻轻地安抚他：“哦？原来是卡卡西呀……”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恶作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