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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夜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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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陌生了两天闷气,似是有意要冷落我几天,即便这样,府里也不曾有人多嘴乱说。
那个即陌身边常跟的谷雨如今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见我从恶梦中惊醒,很是麻溜的拿个刚浸过温水拧干的棉布给我擦拭额头的虚汗一边道:“殿下不必如此紧张,将军现在这么宠爱殿下,也就是闹闹性子过两日就会好了。”
连他都觉得即陌现在对我很好,可是又能如何,前生的那些记忆就像是一根毒刺一般时刻的扎在我的心头,每每想起,都是一阵刻苦铭心的痛。
我看着外面地上有些金红的彤影,知了不知疲倦的叫着,偶有小小的鸟儿叽喳几声,除此之外,寂静一片。
大约已是夕阳西下的时间了,这般的安静,真是有些不习惯啊,披衣起身出去看了一眼道:“谷雨,我先去沐浴一下,你帮我守在门口,别再让人进来了。”
上次洗到一半被人用剑抹着脖颈这种事我真是不想经历第二次了,谷雨麻利的去拿了替换的衣服递给我道:“殿下放心,我绝对死守这道门,就是将军过来了,也绝对不放他进来。”
我笑道:“你敢拦他的路?”
他讪讪一笑乖乖去看门。
我褪去被汗水浸的有些潮湿的衣物踏进池子中,这般炎热的天气其实泡温泉有些闷热的难受,不过出来之时倒是浑身凉爽。
有两日没见沈初雪了,也不排除将军府的大门不对他打开的可能,倘若即陌存心不放他进来,即便是爬墙也是进不到内院来的。
那日他的话,多少让我有些动心,那样的田园风光闲云野鹤,待惯了沙场作戟竟是令我十分的向往,我想着一叶扁舟一书一长浆一排青柳两行白鹭青山绿水或者满山樱花的样子,一有了些许念头,便禁不住的向往。
没洗太长时间,赶在天黑前吃了些晚饭换了身轻巧的衣服让谷雨帮我留个后门便大摇大摆的出了府,对沈初雪住的地方依稀有些印象,从后门绕的有些远了,天不过刚黑,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会听到几声狗吠之声,树叶被夜风吹的簌簌作响,有些许的暗影,看着也有些恐怖。
我眼睛适应了一下黑夜的暮色,辨认了一下方向,皇城脚下,长街还是会不时禁军巡逻,被人当成贼抓了也不好,想着还是尽快过去罢了,脚下运气寻着客栈的方向飞过去,偶有几家官臣人家还是灯火通明的就从暗巷绕过去。
沈初雪房门口有人守着,我没能成功的跳窗进去,不过既然都到门口了,也不没有再往回走的道理了。
那人拦着我不让我进去,大半夜的辛苦爬到二楼已经有些疲倦,眼下被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当成贼子宵小,手中的软剑不长眼的往我身上戳,躲惯了长枪长剑,如今骤然转换,躲的便有些狼狈,动静不轻。
屋里的人似乎还没有睡下,倒是很快出来道:“大半夜的做什么,还让不让人睡了。”语气很不好,若非中气十足的声音,倒真让人觉得是把他吵醒的。
那人被呵斥的动作一顿,瞧见我没有对他主子不利的行为也是不急不缓的收了软剑往腰间一缠转身就要离去。
沈初雪看到那人顿时一怒:,方浅人呢?”
那人面不改色道:“他去休息了,属下来替他的。”
沈初雪闻言更怒了:“你们都给我滚回去。”
那人很是听话的准备躲回暗处,偏偏还故意着露出些马脚让沈初雪气的跳脚。
我有些好笑,但见他只穿着贴身的云衩衣出来,夜里到底是有些凉气的,便道:“先回屋吧,外面太凉。”
沈初雪突突跑进屋,跑进屋翻找了一会,便抱出来一个小坛子,又找来茶杯刷洗了一遍才回来,在我旁边坐下,用力晃了晃坛子方才打开,顿时一股子香甜的果香味飘出。
他倒了两杯,七分满,金里透红的颜色,看起来就比那些竹叶青女儿红要好看许多,他道:“徽州离此处略远了些,即便是有心弄些新鲜的果子炎炎夏日只怕也放不长久,便托人捎来些果子酒,本来想给你送过去的,他们不肯让我进,正好你来了。”这般平淡的语气倒是让我生生听出了委屈之意。
我说:“都是你做的好事,我也被禁足两日了。”
他枉然一笑:“你这般特意翻墙出来看我,我不会嫌弃的。”
有很久没喝过这种酒,我几乎有些记不得了,后来,还是那辛辣烧心的竹叶青更得我心些,用舌尖轻盈的勾了点尝试了下味道,似乎是刚做不久,还是果香更浓,有些甘甜,又有些酸,夹杂些几乎察觉不出的酒香。
沈初雪看着我的动作笑了笑:“还是能喝的,不用这般小心尝试。”那般熟悉又自然的语气,像是见惯了我千百次的这些小习惯。
我顿觉有些羞赫,端起酒杯轻抿了几口,味道意外的不错,便顿时像偷腥的猫,再偷偷的喝了几口。
他道:“我弄来了好几坛,都给你,没人跟你抢的。”
不过贪欢多喝了两杯,便有些头晕目眩的,还好只是些果子酒,也不会醉人,沈初雪又想诱惑我多喝几杯,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
“别闹,我来是有正事要说。”
他顿时喜道:“羽纱你是不是想开了要和我一同归隐田园享一世春光。”
话说的没错,可是听他这么说起来,倒是有些蓄谋已久的意味来。
我扭了下自己的手背,努力保持了下冷静的头脑,偏偏被他占了先机寻寻诱导,偏巧还都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即便是有心想反驳些什么,也是无力回天。
他故意压低着自己的声音,温柔又低沉性感道:“羽纱,离七夕佳节尚且还有几日,我再给你几天准备时间,到时候你出来去城郊十里长亭那里,我们去放天灯如何。”
我有些不满意:“怎么还要等这么久啊?”
他闻言一瞬间面目都有些狰狞道:“我还要先甩开那几个混蛋,你不要和那个什么将军撇一下子关系。”说到这他更加咬牙切齿不乐意的凑近我咬了口耳朵:“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和他在一起了。”
我觉得有些冤,对他这么暗自胡乱猜测有些不满意反驳:“我才没有。”或许是今晚的夜色有些醉人,又或许是喝了点酒有些醉了。
他扯过我收紧在怀里:“还嘴硬,哪次非得被他伤的遍体鳞伤的才死心,过去的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先遇上他的,这个我勉强不来,便也作罢,只是你要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为了他为难自己了,听到没有。”
我惊了一下有些说不出话,他便顺手掐了我一把又问:“听到没有?”
我不再乱动,闷声道:“听到了。”
他满意了,借着油灯看我,情不自禁的就低下头咬着我的唇道:“真甜。”
除了即陌没人敢这么对我,连即陌都没有这么温柔,好像我才是他手心里的宝,捧着抱着。
我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我像他。”
他一怔,拂过我的眉眼亲了两下才道:“瞎说什么呢,哪里像了。”有后半句他当时没有说出口,他说,你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