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从今以后》矜书

5、心乱

　　即陌没有对我夜半会人的行为提出什么异议，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
　　去用早膳，仍然坐在一起，放着些我爱吃的瓜果蔬菜，即陌也时不时会给我夹上几筷子，不明显，也不至于太过冷落我。
　　用过早膳，即陌去处理事务，我随意翻看些民间流传的鬼怪杂谈，妖魔鬼怪志趣杂谈相得益彰，前世没机会看到这些民间杂谈，现在看来，却是极为有趣。
　　我前世不信妖魔鬼怪不信邪，自从自己经历了一番之后，虽不至于深信不疑，偶尔碰到些有趣的言论，也会轻笑出声。
　　眼下看到这一个故事，说是前朝末年，临安小镇有一个李姓大户人家，有子生来呆傻，请了多少大夫医者道士看过，说法各不相一，一日此子戏水，不慎坠入湖中，醒来后，竟是奇迹般的恢复，言行举止，皆似常人，实属怪异，此事当地众说纷纭，写入怪异。
　　我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因为是民间野史，也没有太过具体的事迹介绍，大多数人都是当做杂谈略过，事实究竟如何，自然不会有人去追究，眼下突然看到，不自觉的就想到了沈初雪。
　　前世我并不曾与他有什么交集，当初西夏收复西夜，即陌本就守在两地交接的凉山地带，由他打头阵，几乎是立即敲板的事。
　　刚开始一切都挺顺利，攻城略地派兵驻扎，一步步深入西夜的国土，弱肉强食，我并不觉得这些有什么不对，更何况，西夜作为西夏的附属国之一，他的位置实在是有些碍眼。
　　当然，即陌的收复之路也没有这么顺利，西夜繁荣，又依山傍水，国土虽小却一片富饶，本意就是收复不想大动肝火的，遇到顽固抵抗的也是直接出兵，后来遇上沈初雪出征，也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结果如何我并不清楚，依照我对沈初雪的作战风格，也是诡异难寻，狡诈多变的厉害，前世浮罗山埋伏，便是他故意空地引诱，再设做埋伏，是我一时疏忽大意才让他得逞。
　　现在想来，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结果如何，似乎就像是一场真实的梦境，梦境之中，我爱慕即陌多年，嫁他为妻受尽冷落，从娇生惯养到随军征战，奔波多年，直到死去，才如黄粱一梦，仓促醒来，那时我便想，这一生，离即陌远一点，离所有的家国旧梦远一点，哪知现在仍然身不由己。
　　顶着现在这个身份，怎么都得不到自由，有些乏味的想收了手里的书，却还是被刚刚回府的即陌看到，顺势就趴在我肩上就着我的翻页看了两眼道:“怎么爱看起这些个奇谈了。”
　　我顺势合上，不动声色离他远了些道:“这些日子闲来无事，找些东西打发打发空闲时间罢了，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凉州？”
　　他收回搭在我肩上的手道:“那边虽不贫瘠，不过你一向深居宫中，路途遥远了些，赶路也很是劳累，等过了这炎炎夏日再赶回去，也能少吃些苦头。”
　　我其实想说，我根本就没打算和你一起去凉州，想要分开离得远一点也只是开始，不过看他这么为我着想，我竟然一时拒绝不来。
　　他突然伸手拂过我掉落脸上的碎发，手指上些许的薄茧在我唇上磨砺几下，慢慢的凑过来，离得越来越近，我几乎都能察觉到他微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边，不自觉的就浑身酥麻，我知道我拒绝不了他，任何事情。
　　那双薄唇还是分毫不差的印在我的唇上，舌尖轻而易举的挑开我的齿缝纠缠上我的舌头邀之共舞，缠绵悱恻，温柔的我几乎舍不得推开。
　　仰着头的姿势有些累，即陌便伸手扣上我的腰将我带进他怀里，一手顺着衣领就要往里面探去，我一惊，一下子就挣开他后退几步，撞上身后的橱柜，一个与肩胛齐摆精致的玉瓶顿时掉在地上，哐当一声，摔成几列。
　　我下意识看他一眼:“我不是故意要打碎的。”即陌看我一眼，那一瞬间的眼神让我觉得我真是罪大恶极的坏人，明明是我自动请缨嫁于他，断他后路，眼下又是后悔，如果重新来过之时没有前世后半生孤苦伶仃的记忆，想来这般温柔的即陌，我是怎么都舍不得放开的，欠他的，早就还清了，这一世，再也不要重蹈前世的覆辙了。
　　“你若是不喜欢，往后，我不再乱动你就是了。”他重又执着我的手，细细的看了两眼，又放在手背上印个唇印才又道:“你若觉得无趣了，可以去街市游玩，过几日便是七夕佳节，届时民间会有很多有趣的节目，或者去城郊的十里长亭，那边红莲开的正好，现在去正好可以观赏观赏，凉州虽也依山傍水，也到底是些小桥流水，见不到安都这般气势磅礴的壮阔美景，趁眼下多看些也好。”
　　我愣了一下恍然道:“我若说不想去凉州，你意欲何为。”
　　即陌当下停下说辞，静默看我半响才道:“我只是想，离你近一些，好仔仔细细的了解了解真正的你。”
　　我正有些不知所措，倒是门外突然有人传道:“将军，门外有人求见。”也算是打破了我们之间有些微妙的尴尬，我轻舒口气，这般拒绝即陌，也不知道要耗费多大的决心。
　　想来即陌也是有些尴尬，也不问来人是谁，当即就整了整衣服道:“让他去前厅等候，我这就到。”
　　那人喏喏道:“那人是来找夫人的。”
　　我几乎立即就能猜出是谁，这人还真是会学以致用，我刚告诉过他可以直接从将军府的大门进入，他就能立即过来拜访，即陌再如何不喜欢他，在现在西夏与西夜仍旧建交的岁月里，沈初雪来这里，如果撇去是来找我这个理由，看起来就更是合情合理。
　　我松口气的同时，也是顺手整理好刚刚被即陌揉乱的衣裳，示意的请示他一下，也没反驳，我便心情很好的出门去，不管来人是谁，眼下，打破了我们之间那种奇怪的氛围，我都会觉得，来的正好。
　　沈初雪安静坐在客厅等候，远远看去，一袭雪白云衫暗粉的芙蓉并蒂的图案点缀，眉目如画毫无做作，举止处处透着优雅，如果他不胡乱说些乱七八糟的话的话，还是很容易让人生出亲近之感的。
　　他刚刚无意之中替我解围，我还未向他道谢，却听他语出惊人道:“我向来艳羡先人的闲云野鹤生活，觉得三间茅屋两亩薄田一个篱笆院甚好，夫人觉得呢。”
　　我点头附和:“你也想的很好。”
　　他继续道:“我这几日翻阅古典书籍看了些地域杂记，思来想去觉得徽州不错，你看，徽州地处西北，除却最边缘的山丘地界，大多平原，且东接苏杭西连湘江南临蜀南北上滨海，若在此处归隐，享一番田园风光，也不枉虚度此生。”
　　他继续道:“我尚且学了些生火煮饭不说味美也是能以下咽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也没觉得这些有什么不好。
　　他看我一眼又道:“夫人若是觉得无聊，也可以养些宠物在家里，现在买些宠兽也还是不触犯法律的，你喜欢养什么就养什么我肯定不会嫌弃。”
　　我觉得自己开始跟不上他的思维了，他飞快又看我一眼:“你还喜欢樱桃黄杏吗？”
　　我知道樱桃，每每五六月间宫里都会有贡品，粒大又饱满，酸甜又可口，往冰水里镇上一镇再吃，甚是好吃。
　　以前也喜欢些果子酒，不辛辣，有果子的甘甜又有酒的香气，虽不醉人，喝多了也还是有些晕眩。
　　我道:“沈将军想的极好，只是不知特意说于我听，是何用意？”
　　沈初雪这次倒是扭捏起来，半响才抬头轻看我一眼，极尽温柔道:“我想与夫人一同，享尽人间繁华美景。”
　　那么认真又坚定，温柔的像是一波春谭，溶于心田，我心头一跳。
　　这边不知何时过来听去多少的即陌扬声冷道:“不需要。”
　　我还没多说什么，沈初雪当即先红了脸:“你怎么偷听别人讲话。”
　　即陌不屑道:“说话这么大声还用偷听。”确实，沈初雪还没学会如何避讳别人的耳目，更何况，即陌存心试探他究竟会不会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