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归》杦歌

10、我听

　　蒋长林觉得实在有些委屈林尔了。被迫奔波折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回来家都没回就被拉进了局里，在车上只喝了两口水午饭也没吃。

　　林尔之前在分区的警局待过一段时间，市里的总局也来过几次，可真说上认识什么人又一个名字都叫不出，就是有脸熟的现在恐怕也不会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林尔和蒋长林被分别带进了两间房间，不是审讯室，只是做笔录，起码林尔这边是这样。基本问题问了一遍，何时何地被袭击被带到哪里和另一个被害人是什么关系又是怎么逃脱云云，林尔一概具实回答。林尔确实是不知道什么情况，实在没有可问的了，小警员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后就把林尔带出来了。走的时候林尔看了隔壁紧关的门一眼。

　　小警员对林尔很客气，问话的时候也没有趾高气扬不耐烦，一直送她到警局门口，陈书棋把车开过来时还提她打开副驾的车门。多少让林尔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车上陈书棋问她要不要先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去，林尔想回家休息就拒绝了。他问她怎么被抓走的，林尔就把刚才在警局说的又说了一遍，说到是假装快递员时陈书棋眉头一皱，嘱咐几句以后小心不认识的人别轻易开门。

　　林尔回到家嫌弃的把自己扔到浴室里洗干净，再瘫到床上睡了个天翻地覆。

　　醒来时卧室已经被从窗帘缝隙偷偷钻过来的阳光照了个透亮。林尔这一觉竟然睡了十几个小时，可恶的是竟然又做梦了，这么累还做梦，累上加累。

　　手在床上摸了半天林尔才想到应该去找手机，那天开门前手机应该被她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可等她翻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看见手机的影子，难道被那个人给顺走了？林尔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就当破财免灾吧，人没事就好了。

　　已经二十来个小时没吃过东西，饿过头了竟然也没感觉了，但林尔还是给自己煮了碗面。

　　吃面的时候林尔在脑子里梳理了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大大小小的事，从三个月前在分局莫名其妙受伤，到辞职养伤后来进研究所，再到几天前被抓到海里，每一件事情都不在自己控制范围内，像是被什么推着往前走。受伤时她没看见谁手里拿着刀，辞职是被家里人自作主张已安全的名义被迫接受的，研究所主动打电话让她去面试工作，带走她的“快递员”她连脸都没看清。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林尔胆子再大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况且她胆子小的可怜。命是自己的，靠谁都没有用，也没人可靠。

　　买好手机坐在等候区等着补办的手机卡的时候林尔想知道蒋长林那怎么样了。

　　蒋长林这边情况实在也说不上好不好，挖了这么大的坑让他跳的幕后黑手似乎没想过他能活着回来。昨天下午在林尔隔壁那间办公室里审他的刑警队副队长何队把同样的问题翻来覆去问了好几遍才撑到晚上，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何队只好派人到蒋长林家取几件衣服过来，安排他住进了警局的招待所，让另一名警员和他同住。美其名曰是限制他的自由，蒋长林知道其实他们这是在保护他。明显摆着对方是冲着他来的，可也突破了警局自身的底线，不管为公为私这件事情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何队没让他拿手机，只说一切由同屋的小李向外联系。蒋长林只拜托了一件事，撤掉蒋大志家里的外勤，让他去保护林尔。

　　林尔把卡插进手机里开机，手机管家弹出来好多前两天别人发给她的未读短信记录。大多数是师姐的，两天没去上班联系不上师姐很着急，来回发了二三十条短信让她方便了马上回电话。林尔心里暖暖的，电话打过去师姐说组长帮她请了病假，问她什么病下班要来医院看她。林尔知道师姐周五晚上要回婆婆那边过周末，安慰她没事有人照顾她呢别操心。

　　不用看也知道没有家里的信息，林尔工作以后和家里关系越发淡薄，一两周发个问候短信，电话都不怎么打。上次要不是姐姐来这边开会也发现不了她受伤，然后非得弄了个辞职。林尔承认这种关系大多怪自己，可是再被说冷血林尔也不想再过那种天天吵的翻天的日子了，那里哪儿像家，活脱脱的修罗场。直到现在林尔同龄的女友多多少少都迈入了婚姻的殿堂，林尔心里却有点厌恶这种关系，没有感情的婚姻是可悲，像她爸妈；有了感情却在婚姻里被消耗到冷漠是可耻的，就像这世间的太多人。

　　林尔现在觉得如果有动心那么谈场恋爱也很好，至于结婚在她没有转变想法之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林尔给蒋长林拨了个电话，却没有人接，关机。林尔想他在警局里至少生命安全不会收到威胁，也不再纠结，转身往健身房走去。她要去学散打。打不过就跑不是万能的，跑不了的情况下不会打人就只能挨打，她可不想吃第三次亏。这一天林尔都耗在了健身房里，筋太硬不好学，教练让她自己在旁边拉筋，时不时的过来把她的背往下压。林尔觉得有了拉筋之痛脖子上的淤青都没什么感觉了。

　　第二天周六林尔又一大早来馆里报到，衣服还没换完就出了意外，张硕打电话过来说赵婷流产在家不愿意去医院。

　　林尔马上又把衣服换回来往外奔。张硕在电话里说他早上去赵婷家接她去下乡巡视，打电话不接敲门也不出声，还是对门的房东听到动静怕她出什么事给他开了门进来。一进门就看到赵婷摊在卫生间裤子上都是血。他吓一跳要抱她去医院，赵婷不愿意去说她做了药流。

　　林尔听完脑子突突的响，让张硕拿条毯子裹上她不管愿不愿意直接送去医院，她在最近的医院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