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也》阿瑟先生

5、懒惰

　　“玛门，他是你哥哥。你们，你们不能……我，我不知道――但这样是错的……”贝露赛布布紫色的眼睛里满满的悲伤和不解让我感到心脏被什么东西捏紧了，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我试图告诉他，没什么不对的，我是贪婪啊。贪婪要做的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阿斯蒙蒂斯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不是一母同胞，所以我没有错。
　　但我几次开口都失败了，我知道这件事情的确需要一个理由，我从未想过终止这种关系，但我的确需要一个理由来粉饰太平，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路西法养的那些鸽子到了兜风的时候，在钟楼上他把她们放飞，到晚上她们就回来了，她们不在外面过.夜。那些小姐们起飞时拍打翅膀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扑啦啦的声音带着她们喜悦的抱怨飞上蓝天。
　　不管外面是战火纷飞还是硝烟弥漫，她们都纯真如同初生。
　　当我把头从窗子的方向转过来的时候忽然就笑了，我冲着暴食做了个鬼脸：“我不知道，但我现在想揍色欲一顿，要帮帮我吗？”
　　暴食破涕为笑，我擦掉他脸上的泪痕，吻了吻他的额头：“所以现在快去吧，我希望过一会儿就能看见阿斯蒙蒂斯被挂在钟楼上。”然而这并不解气，于是我补充道：“最好脱.掉他的衣服。”
　　贝露赛布布有些别扭地抽着鼻子，带着些嗔怒的表情看起来是在向我撒娇。这让我觉得我像他.妈妈。
　　暴食离开大概十分钟以后，又迎来一位新客的到访。不过显然他比暴食更有修养，即使门只是虚掩着，他仍然站在门扇后敲了敲门。
　　规规矩矩的三下敲击。
　　事实上跟暴食每天在一起，我并不习惯过度的礼貌，于是我垂下头自顾自地翻动手里的书，没有任何请进的意思。
　　色欲。
　　我猜想来的人是阿斯蒙蒂斯，因为他是造成这个局面的元凶，唯一的，他简直没有理由不来认错。但贝露赛布布的战斗力毋庸置疑，毕竟他是我排行第三的哥哥，七罪之暴食。所以我并不觉得阿斯蒙蒂斯能轻轻松松从他那儿逃脱，那么，除了他还有谁会来？
　　傲慢？
　　路西法怎么会舍得放下他的架子来看我，除非我被阿斯蒙蒂斯搞到怀.孕他才会亲自来见我一面，当然，这话本身就是个假命题，色欲做不到这个。路西法不会来，就像懒惰说的，他一向高傲。
　　等等。
　　懒惰？
　　我腾地坐起来，探着上身向门外看，但是完全――完全看不到。我嘴里发涩，想要吐，一想到也许我错过的客人是懒惰我就觉得很难受，我痛恨我自己。
　　我的心却又砰砰地跳起来，这时候我突然感到一阵初恋少女似的、轻微的心悸，这让我有些难堪，即使现在附近只有我一个人。这不正常。我颓废地倒在床.上的时候门又响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在门外透出一点点柔弱的光线的时候，星星点点的光影就从来人纯正的黑发间泄露出来了。是他，是懒惰，我几乎立刻感到一阵微妙的喜悦袭.击了我，被子下的身.体不可抑制的哆嗦起来，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到来让我如此惊喜。
　　心底没来由的泛起甜.蜜来，我只好没骨气地闭上眼睛，懦弱地等待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