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妻主，福气爆表》五更桐叶

20、20 争论不下的牺牲品

　　宣瑜十四年二月廿十，启国使者来成。正使管子静耽于风寒，滞荥城驿，因遣副使卿涵素先行来朝。是夜，成帝率朝臣宗室设宴于文彬殿，卿涵素席间有诗会之邀。

　　宣瑜十四年二月廿三，启国正使、寓王管子静入京。

　　宣瑜十四年二月廿四，管子静于城南岁寒苑设宴，重伤。副使卿涵素言辞逼人，直指成国七皇女冉由华寻衅生事。

　　宣瑜十四年二月廿五，太女正君秦晔竟日昏迷不醒，药石无法。

　　宣瑜十四年二月廿九，京城流言惶惶四起，言定国将军秦越心气运将尽，其女秦鸾不堪大用，其子秦晔中毒昏迷，西关无人可御袁簪英，启国十万铁骑于绥昌城外枕戈待旦。一时间，百姓人人自危，风声自京城四面扩散，朝廷禁卫扼之不住。

　　宣瑜十四年三月初一，大朝会再次陷入争执。卿涵素照例上表抗议，言辞犀利，讨要说法。而朝中大臣就围绕着卿涵素的表章展开，有主张妥协平息启国怒火的，也有坚决以武力维护成国颜面的，更有人趁机攻击七皇女冉由华以及太女一党。

　　宣瑜十四年三月十三，寓王管子静抱恙入朝，表面上是辞行返回启国，实际上语带威胁，大有兵戎相见之势。

　　宣瑜十四年三月廿四，成国内部仍在僵持不下之时，启国于浔水畔、绥昌城外宣战，对外号称二十万大军，以平成国之辱。

　　宣瑜十四年四月初二，成国西境商洛、咸川、延中等三城告急，时三城兵力不足一万。

　　宣瑜十四年四月初九，启国大将袁簪英佯攻绥昌城，秦越心勉力拒之。

　　宣瑜十四年四月十五，袁簪英另遣心腹迂回增援商洛，商洛陷。秦越心八百里快马送信往京城求援。

　　不得不说，启国有备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懵了成国。就在成国一些大臣还简单地以为推出冉由华就可以大事化了的时候，启国已然兵临城下。

　　实际上正是因为这些年两国之间此类扯皮屡见不鲜，不过最后都是草草了事，让成国诸人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两国真的是势均力敌。但是这次秦越心一动，启国便再也按捺不住其扩张的野心。

　　冉由华这段时间一直冷眼旁观，秦晔中毒昏迷的消息一出，她就明白这才是管子静的后招，也是她来成的真正目的，寻衅之流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如果成功，既可以师出有名，又去了成国可统兵的人选，端的是一石二鸟。如今虽然冉由华这边稍有差池，但是启国还是迫不及待地宣战了。

　　别人不知道秦越心境况如何，成帝却是心知肚明。去年夏天，秦越心遭人刺杀，其时已是重伤，单被两人暗中压下。这半年里绥昌城种种暗流，都是秦越心的布置，因为她知道一旦有隙，启国必是来势汹汹。

　　“妻主，母亲传了消息过来，”温敛之将温轻云的密信递给冉由华，眉宇间是掩不住的忧虑，“她说恐怕朝臣会起意让你前往西关。”

　　冉由华点了点头，抿唇道：“眼下西关就是一个将沸的油锅，总需要些柴火去添上。”

　　眼下西边的形势危急，没有能抗衡袁簪英之将，最迫切的就是有气运之人顶上去，而身份能够稳住军心又不至于短时间一溃千里的，也只有诸位皇女了。秦越心和袁簪英出身将门，有自己独特的气运之法，但一般也需要靠排兵布阵，不敢无节制地动用自身气运，更遑论是只曾纸上谈兵的诸位皇女了。但如今之际却是不动不行。所以这临时的柴火燃烧完自己的使命之后，恐怕离飞灰也就不远了。

　　朝中目前实际上有三股势力相持不下，其一自然是成帝冉绮晏，她不希望遣贺履萍去西关；其二是冉由琪、冉由华、梁后和她们背后的朝臣，冉由琪身为太女当然不能轻动，而冉由华能保也要保；其三是冉洛以及德贵君一派，她们自然是乐见太女一党势力被削弱的。

　　所以温轻云此刻已经料到，这个派往西关的炮灰，可能就要着落在自家儿子的命根上。

　　成帝目前及笄的女儿只有五个，最后多方妥协的结果只可能是出身最低的四皇女冉沁，或者被弃车保帅的七皇女冉由华。实际上这两天的朝会上已经隐隐有了这个倾向，而冉由华比起冉沁更是有两个“优势”：第一，在外界看来这事儿全是她挑起来的；第二，她的气运比冉沁看起来要耐抗。

　　想到可能要上战场，冉由华这个连血都没怎么见过的人当然也怕得很，她虽然身负无穷气运，但毕竟两世连加一块连只鸡也没杀过。

　　看着愁云满怀的温敛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安慰：“且等等看吧。”

　　宣瑜十四年四月十八日夜，冉由华携温敛之轻装往温轻云府中。

　　灯盏似豆，点点散落。温轻云屏退下人，只余三人相对屋中。

　　“殿下。”

　　温轻云方才开口，便被冉由华的微笑止住：“母亲唤我由华便是，”她特意侧头看了温敛之一眼，“敛之私下也是这般唤我的。”

　　温轻云闻言看了两人一眼，在这种关键时刻也没去纠结这种称呼上的小事，从善如流道：“由华，明日早朝只怕陛下便会点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冉由华和温敛之俱是脸色一沉，温轻云如此说，看来是高层们已经达成了一致，要派她前往西关。

　　“定国将军人倒威不倒，能勉力支撑到如今已属不易，”温轻云说到这里脸上也不禁浮起一抹钦佩之色，“到了绥昌城，你们恐怕没有太多时间去适应。”

　　温敛之露出一抹忧虑，低声道：“我虽曾和秦晔一道听定国将军演化兵法，但毕竟从未入过军营，妻主更是……”

　　冉由华更是连纸上谈兵的机会都不多。

　　“如今西关不稳，秦越心之下有三位副将。”温轻云娓娓道来，“秦鸾是其嫡女，本是接掌西关的上佳人选，奈何尚未成年，心性如何我也不甚了了；卓圆是京西书院曲留风弟子，你们可倚为臂助；常思瑜却是四皇女正君的亲姊，想来并不可靠。”

　　冉由华沉吟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冉沁如果不借着此番战乱生事，她便再无机会。”

　　温轻云和温敛之心下都是一凛，冉由华说的这话实际上直指冉沁的软肋。冉由琪、冉洛，甚至冉由华都有荣登大宝的机会，但唯有冉沁，除了背水一战、掌握军权之外，再无他想。

　　通向皇位的道路无数，但能够成功的却只有一条。冉沁没有堂堂正正的名位，也没有朝臣的拥护支持，更没有可以逆天的气运，她能用的，只是兵行险招。

　　夜色渐深，温轻云不舍地打量着温敛之，似乎想要把他的模样刻在心里。

　　“母亲放心。”温敛之眸光坚定，带着平日在内宅里不曾有过的风姿勃发。

　　冉由华受他感染，也不禁道：“我和敛之定会凯旋而归，母亲静待佳音便是。”

　　温轻云点点头，凝神道：“兵部上下有我打点，你们且放心身后，不必他虑。”

　　宣瑜十四年二十，成帝率文武于西郊为七皇女壮行，冉由华即刻引三千亲卫，兼程赶往绥昌城，温敛之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