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失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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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夜失离开的第十三天，恰逢阴历十五，月亮格外圆润。
辜音看着天空中的圆月，心中无比烦闷。似乎，今夜的气氛让人格外压抑。
已经是凌晨，不复喧闹的夜仿佛空气都沉寂，可是莫名其妙，辜音总觉着今夜格外吵闹，比往日任何一个夜晚都更加吵闹。那一种喧闹已经无法用常理来解释，就仿佛，喧闹来自灵魂深处，而血管中的血液在沸腾，那种强烈的失控感让辜音感到不安。
“叮咚——叮咚——叮咚——”急迫的门铃声伴随着敲门声，将辜音的思绪从无边的黑暗中扯回。辜音走到客厅，便听见伴随着门铃声和敲门声一起传来的呼喊：“辜音！辜音！”是肖睿。
辜音打开门，“怎么了？”
“辜音！”肖睿清俊的面容有些狼狈，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如狂风过境，脸颊上有着凝固的血痕，额头有些红肿，伤口像是摔的。他紧紧抓着辜音，像是抓着救命的稻草，辜音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捏的发疼。
“辜音！洛洛他出事了！你帮帮我，帮帮我！”辜音听见肖睿这样说，声音急迫，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
辜音皱眉，“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如果肖睿继续保持着这样疯狂的模样，辜音难保自己不会一个冲动一巴掌糊到他脸上，让他好好清醒清醒。索性是事关祈洛，肖睿比谁都在乎，他也不过是因为无措而暂时慌了手脚，所以他很快冷静下来，跟着辜音进屋把事情讲清楚。毕竟辜音对门还住着人，这大半夜的闹这么大动静，辜音可不想被举报说是扰民。
吸血鬼需要进食，否则会虚弱，而渴求鲜血的欲望在身体里挣扎会让他们比死亡更痛苦，在祈洛响应肖睿的召唤而出现的时候，肖睿就知道这件事，所以他在自己独自居住的家中冷藏了许多血液。肖家是大家族，身为肖家大少爷的肖睿在医院弄些血袋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这些血液足以满足他的契约者对鲜血的渴求。祈洛说过，月圆之夜，血族对鲜血的欲望更强烈些，但level B及以上的成年吸血鬼都不会因月圆而失控，但是今夜，从未失控的祈洛，失控了。
肖睿和祈洛一向相拥而眠，今夜亦是如此，但是祈洛却始终睡不着。一种未知的力量侵入他的身体让他的理智一点点被剥夺，渐渐占据脑海的，是狩猎的本能。
肖睿被祈洛唤醒的时候，最先看到的便是一双血红的瞳眸和一对尖锐的獠牙。
“怎么了，洛洛？饿了吗？”
祈洛身子微微颤抖，眸子中是痛苦的挣扎，他猛地低下头，尖锐的牙齿在即将刺破那脆弱的皮肤之时硬生生停下。
“没关系的，洛洛。”肖睿柔声道，伸手想要抚少年的发，却被猛地推开。身体撞到床头边的柜子上让肖睿痛的皱了眉，忍不桩嘶’了一声。
“阿睿，不要靠近我！我会杀了你！”祈洛咬着牙，血红的眸子中满是痛苦，声音颤抖，“阿睿，去找辜音，趁我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快走！”
“洛洛！”肖睿来不及说什么，便被甩到房门外，而房门轰然关闭，钥匙形同虚设。透过房门传来的，是祈洛痛苦挣扎的闷哼声和呻丨吟声。
祈洛设了结界将自己困在房间里，理智消弭无形，渴求鲜血的欲望让他发了狂，嘶吼着，哀嚎着。
肖睿一下子就慌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的契约者很痛苦很痛苦。他跌跌撞撞出了门，下楼梯的时候还摔了一脚，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只拿了车钥匙开车往辜音家的方向飙，若不是夜间车少，估计很有可能出现连环车祸。
弄清楚事情原委，辜音皱着眉沉默。祈洛的突然失控是因为什么？不是因为月圆，难道是被人控制吗？
肖睿盯着辜音，眸子中带着渴求，“洛洛让我来找你，你一定有办法的吧！辜音，你帮帮洛洛，他太痛苦了……”其实，他被当作食物也没关系，是洛洛的话，死也是没关系的，只要洛洛不要那么痛苦……明明身为洛洛的契约者，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肖睿忽然觉得很无力，他宁愿把祈洛的痛苦都转移到他身上，但却做不到。
“肖睿，我没有办法。”辜音看着肖睿，“但时夕或许能帮祈洛。”
“时夕？”
“嗯，她是道行很高的妖。”
索性是夜失离开时告诉辜音如果有事就去找时夕，所以辜音特意找时夕要了她的手机号码，二十一世纪的通讯工具大多数时候比什么术法都方便。
辜音冷静的拨了时夕的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
“时夕，祈洛出事了，我需要你的帮忙。”辜音言简意赅。虽然祈洛不曾看出时夕是妖，但他确信，祈洛身为吸血鬼的事实绝对瞒不过时夕的眼睛，所以他也不用浪费时间去解释祈洛的身份。
“……今晚的确很不平静。”时夕语气未明，顿了一下，问：“那个血族小鬼怎么了？”
“失控了。”辜音扭过头看着身边目光焦急的肖睿，“你家门牌号多少？”
“19。”
“静水别墅19号，你先过去看看祈洛的情况，我和肖睿大概比你晚到。”毕竟人类的速度还是有限的。
“我有说过帮忙吗？算了，帮帮你们这些小鬼吧。”时夕顿了一下，语气认真了些，“今晚很不平静，你自己小心些。”要是这个小鬼出了事，她还真没法跟那个吸血鬼交代。
“嗯。”
挂了电话，辜音便和肖睿往静水别墅赶去，是肖睿开的车。虽然辜音觉得以肖睿此时的心理状态，很有可能出车祸，却也别无他法，谁叫他不会开车，这大半夜的居民区附近也拦不到出租车。
深夜格外寂静，通向静水别墅的路上一向车辆稀少，而今夜竟冷清到只有肖睿的车在疾驰。
辜音听着车窗外传来的呼啸风声，心里有些杂乱，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停车！”辜音忽然大喊，不容拒绝的语气让肖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条件反射一般踩了刹车。
“下车！”两人打开车门的动作飞快，几乎就在他们打开车门狂奔下车的那一瞬，车前窗的玻璃忽然碎裂，迸溅一地的玻璃碎片让人毫不怀疑，刚才他们若是没有下车，此时一定被崩一脑袋玻璃渣子，毫无美感的血腥。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刺耳，辜音没有犹豫，直接从车后面绕过去往隔着一辆车的肖睿身边跑去，他刚跑到车后面就听到肖睿的叫声。
“啊！”肖睿刚从车上扑下来，还没来得及站稳就对上一双失去理智一般疯狂的血红眼眸，下一瞬，肖睿的脖子上就多了两个洞。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辜音绕过车子便看见肖睿痛苦挣扎的样子，而背对着辜音的身影低着头，脸埋在肖睿的脖子处——毫无疑问那是只吸血鬼。肖睿眼睛瞪得极大，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鲜血从自己的身体里渐渐流逝。
辜音来不及多想，直直冲过去把肖睿往自己的方向一扯，同时一脚踹向那只吸血鬼。辜音本以为自己这使了全力的一脚应该能把那只吸血鬼从肖睿身上踹开，但事实上，那只吸血鬼只小小退了一步，双手还抓着肖睿，只是嵌进肖睿脖子的尖锐獠牙同肖睿脱离。
那只吸血鬼似乎很不满用餐被打扰，他猛地看向辜音，血红的眸子中满是因对鲜血的渴望而造就的疯狂，麻木的，失控的，仿佛所有的行为都被渴望鲜血的欲望所支配。他的目光落在辜音身上，瞬间松开抓着肖睿的手向辜音袭去。辜音来不及躲避，只感觉眼皮一跳，甚至来不及恐惧。
“辜音！”
“啊！”
肖睿惊慌的声音和那只吸血鬼的惨叫声几乎同时传来，而此刻，那只吸血鬼滚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身上燃着的，是漆黑如墨的火焰。辜音和肖睿愣愣看着那只吸血鬼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化作飞灰，消失在空气中。
辜音确信他确确实实看见那只吸血鬼触碰到他的那一瞬，他的手背上忽然飞快闪现的一道黑色的符文，而那只吸血鬼被瞬间弹开，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漆黑的火焰吞没。
辜音愣愣看着自己的手背，终于意识到那漆黑的火焰是也是为保护他而留下的符印的杰作，只要吸血鬼攻击他，黑焰就会反击。不过这是符印第一次派上用场，强大的效果让辜音难免有些反应不及。
而肖睿看着方才那只吸血鬼消失的空地发怔，连自己脖子还在流血都没有意识到。他忽然扭过头看着辜音，愣愣说：“这就是洛洛说的那位大人为了保护你而留下的符印的效果？”
“……嗯。”
“等洛洛没事后，我应该让他离你远一点……”肖睿喃喃道。碰一下就灰飞烟灭神马的简直不能再恐怖好么！
不过二人也没有时间再多纠结。肖睿脖子上的伤由于挽救及时，倒也不严重，血流了一小会儿就止住了，辜音简单替他包扎了一下。
清理了车子里的玻璃碎片，两人就继续开着车朝静水别墅疾驰而去。
看着身边穿着染血的睡衣开着车，头发在风中凌乱的肖睿，辜音心中有微妙的凌乱感。
而坐在“敞篷跑车”中在夜间疾驰，辜音只能感慨，夜晚的风真心带感！
尼玛完全风中凌乱好么！！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失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