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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守护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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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爸爸?”场面上很安静,安定歪着脑袋再一次问道。
张瑞佳看向安可,安可的眉头是越皱越深了。
张瑞佳摸了摸安定的脑袋,笑着点头。
“对,我是你爸爸。”
安定心满意足的把头靠在他怀里。安可看着他们,愣了一下,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李子信过去把安定从瑞佳怀里抱出来。
“小子,别闹了,他不是你爸爸。”
安定搓搓鼻子,一改刚才哭泣的样子,眼睛明亮,笑着。
“但是他说他是啊,对不对,安可。”
安可看了眼他,没做声。
“好啦,我带你玩去,走吧。”李子信把安定带到房间里去了。
安可慢慢坐下。
“安可,我们结婚好不好。”
安可猛抬头看着他。
张瑞佳神情认真。
“你好象误会了吧?”安可牵牵嘴角。
“我不知道安定是不是真是我的儿子,但是,我说想娶你,这个决定其实在我19岁那年已经下到心里。”张瑞佳扯扯衣领,长腿搁上桌子,扫开碗筷的障碍,也不管碰倒的汤汤水水。
安可不言,伸手去掏桌上的抽屉。
“你在找什么,这个?”张瑞佳扬扬手上的火机和烟。
“给我。”安可伸出手去,语气冰冷。
“这么快就暴露本性了,你这样的母亲,孩子跟着你叫我如何放心?”张瑞佳再不是刚才那个张瑞佳,他现在强势,危险,浑身充满让人觉得压迫的力量,猎豹,这种动物很适合形容这种嗜血的男人,幽雅迷惑极具杀伤力。
安可似乎也被其蛊惑,眼睛里雾气蒸腾,迷茫,无助。像是想起了什么悲伤的事,又像是眼前已毫无希望,眼神放弃死沉。
张瑞佳不语,冷冷盯着她。
这世界上实在痛苦,没有一桩如意,没有一件事情庆幸,但是,最绝望莫过于,我那么爱你,却始终没有回应,让人心凉。
安可双手抱胸,眼神逐渐清明。
“瑞佳,你没资格说我,其实我现在这样过着,有我自己的方式,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你难道不知道么?”
“是,一直都是你任性,出走,不体会别人的感受,当初我就不应该见到你,而你却不应该这时回来,或许只要晚一步,我就去了美国,因为你,我选择了留下,我是应该继续对一个没有心的人,还是去遗忘?你告诉我。”张瑞佳嗓音冷酷低沉,他恨恨盯着安可。
夕阳下,房间里两个人对立着站着。窗户开着,窗帘摆动,从这个时辰这个角度看城市现在的景色,实在是好。
“你应该选择走。”安可取过烟,烟火升起。
张瑞佳长身起立,伸手一拉,把安可圈在怀里,顺带把她的烟头丢往窗外。
他捧过她后脑勺,安可眨眨眼,随即嘴唇被吻住。
这个吻激烈异常,安可看着眼前张瑞佳的长睫毛,慢慢闭上眼睛。
最后,她知道应该阻止了,她全身贴在他身上,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喘气,他的需求,他的冲动。她想,应该推开的,该死的,她不希望这样,无奈却没有力气摆脱,她暗地里嘲笑自己,还天生缺不了男人啊,这样不是和那个女人一样么。心里只觉得悲苦和沉重。
张瑞佳感受到了她的变化,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开。
安可默然,没有了力量的扶持,跌坐在沙发上,两手捧住脸,不太想关心周围事物。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急问。安可摇摇头。
她会伤心,她会难过,她有无处诉的悲伤,她自卑胆小,患得患失,她不是那个开怀大笑的女子,她甚至只是艰难的守着一个角落,希望捍卫自己的巢穴,但是实在是无能为力,她做不到。
多年以来,她一直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不确定,但是这个下午,她的伪装在这个男人面前无所遁形。
不想说话,她只是想守护些东西,不想一次一次被抛弃。
张瑞佳站她面前,阴影里,安可异常显得小。他已经确定安定是他和她的孩子。他再想,她当时15岁还不到,这五年,她又是怎么过来?从没这么发现,她竟像一只小兽,从没想到,她或许比他所想的更加不容易十倍。
但是,他虽心疼她,也恨她,原来自己没察觉出这种恨有多强烈。他终归到底,还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把他当一回事。即使有了他的孩子,她也没想过要来找他。这种恨,在平静时无名无状,但是在暴发时,却来势汹汹。足以把两个人都淹没,陷入万劫不复。
他轻轻抬起头,看她疲惫的深情,憔悴而楚楚可怜。
“我们结婚,OK?”他再给她一次机会。
安可突然笑了笑。
“不。”她清晰的说。她不需要婚姻,她不知道对面的男子在想什么,她甚至都觉得自己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和他结婚。她这辈子不想依靠制约的关系来稳固情感,她不想依靠任何人。她所经历的,告诉她已经不是小女孩。她还是会站起来的,不是有安定吗,就算全世界抛弃她,她也知道他的小手一定会紧紧攥住她的,就算全世界都反对她,她也不会放弃安定。这是做母亲的勇气。母狼捍卫自己的巢穴一向凶狠而坚毅。
“是吗?”张瑞佳淡淡笑道,痛楚而冰冷。她最后还是作出了这样的选择呢,自己是不是得承认做人的失败。这个女人不爱他。她有他的孩子,却视他为无物。她把他当什么?一个精子借助机?
张瑞佳又笑了。
“我明天,飞美国。”
他走了,走得义无返顾。男人,更多时候是比女人更脆弱的动物,经不起打击,经不起信仰崩溃。
张瑞佳只是觉得这他妈的糟糕透了,还不如这一世只是冰岛的一个渔夫。每天打雨又放鱼,都比这样的人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