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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鸿门宴(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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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战局急转直下,予晗眼里冷光乍现。似是随意扫了一眼身边气喘吁吁,脸色苍白我见犹怜的上官默,眼里却带着不可忽视的杀气。她手指微微松散,酒杯便这般惊心动魄的掉在了地上,发出一阵铁器撞击地面的响声。
上官默肩膀微微轻颤了一下,究竟还是心里有鬼,面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予晗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怎么,看你急急忙忙的,事情都办好了?”
上官默再度颤抖了以下。抬头,满眼都是仇恨,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恐怕就已经要将予晗一刀刀凌迟处死。眼神虽恶毒,话语里却不流露分毫,淡淡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丝嗜血妖媚:“小姐,我的姨母好歹也是霍夫人。难道,你令我手弑胞妹,不怕会遭世人厌恶与唾弃么?难道你真的那么自信,霍家可以保得了你?”
予晗嘴角牵出一抹冷笑:“你威胁我?”
“不是民女威胁你。”上官默眼里闪烁着一样的光芒,“事情是你自己做的。什么后果,在你吩咐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才是。这事若是传了出去,上官颜溺死于护城河中,你脱不了干系!”
此时的上官默,发鬓松散,嘴角露出恶毒冷笑,原本作为陪衬的粉底与胭脂,却成了恶鬼的呼唤。惨白的脸上分布着点点红色胭脂,更显妖媚与嗜血,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若不是她身上还穿着者象征着身份的蓝色衣裳,恐怕早已经被当成是疯子赶了出去的。上官默却好似丝毫未察觉四周的人们投来的奇怪与厌恶的目光,兀自笑的傲慢与欢畅。
予晗眼里闪过一丝很淡很淡的寒芒,却不可忽视,末了,劈天盖地的厌恶席卷了她漂亮的丹凤眼,竟也显得威风凛凛。
她好整以暇的拾起一块杏脯放入嘴中,笑的满不在乎:“是么?杀人的是你,你的手上已经占满了上官颜的鲜血。至于我,只要我不承认,又有谁会知道?试想,若是你的好妹妹上官颜告到了阴曹地府,会第一个找谁索命?是我......还是你呢?”
上官颜还没有说话,却已经被一声气壮山河的金属碰撞的铿锵声所打断,不由得微微颤抖了一下,清秀小脸立刻变得雪白。
霍光傲立于台上,脸上无悲无喜,只是用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露出淡淡的嘲讽。乌达那手里的砍刀只剩半截,却依然血粼粼的指着霍光的脖子,带着些许死亡的气息。而霍光手里的雪剑,已经不知所踪。
他淡淡的笑了笑,“君,赢了。”
乌达那却没有胜利者的喜悦,亦没有任何骄傲,砍刀慢慢落下,那般悔恨的插进了木台中,蕴含了千斤的愤怒与不解,整个木台由上到下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乌达那!”穆多娜显然是为眼前的场景所惊,猛地站了起来,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你疯了吗?快些下来!”
乌达那却好似聋了一般,不解的看向霍光自己扔出去的雪剑,眼里满是震惊:“你......你为何要让我?我不需要你让!”
霍光拱了拱手做了辑,向刘彻按时自己已经认输,转身头也不回的便走下台去。右手拾起雪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琳琳的轮廓,白色身影没入黑暗之中。
乌达那的声音从身后低低传来:“以后,只要是我带兵遇到了你带领的军队,必定后退千里。但是——”他话锋一转,“若是其他人带队,科别指望我那么做!你是一个英雄,我自当佩服英雄。”
霍光嘴角微扯,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转身便走,似乎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乌达那在台上呆立半晌,当四周喝彩声响起时,才似乎如梦初醒般向刘彻弯腰行了一个礼,迈着大步走下。
穆多娜见是自己这里胜利了,在乌达那经过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乌达那,辛苦了。我就说嘛,你是除了衍哥哥之外的匈奴第一勇士。霍光再厉害,也不可能比过你的!”这话不是对乌达那说的,穆多娜的眼神有意无意的向予晗撇来,嘴角微扯,嘲讽之意更甚:“汉族根本就胜不了我们!”
乌达那应酬的行了一礼,提着只剩半截的砍刀走回席间,却迎面遇到了壶衍鞮一抹奇怪的眼神。
“右谷蠡王。”他勾了勾唇角,“我......”
壶衍鞮打断了他的话,淡淡道:“不必说了,我都明白了。”他的目光落到了乌达那那半截砍刀,嘴角勾勒起一抹奇怪的弧度,“你先下去休息吧。接下来,就静等结果就是了。至于你刚才的许诺......你自便就是。”
乌达那草草一点头,转身回到席上。
壶衍鞮淡笑着从席上站起,此时,霍去病也从席间走出。两人目光对撞,擦出无限火花,未动手,空气中已经弥漫了一股硝烟味,令所有在座的人都无法忽视。
予晗并不在乎两人比赛的结果,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壶衍鞮。她实在是不明白壶衍鞮此来的用意,为何千里迢迢跑到长安,他这么聪明的人,自然有他自己的原因。而这个原因,除非他自己说出口,别人是万万猜不到的。
似是感到予晗的目光注视,壶衍鞮回头朝着予晗的方向淡淡笑了一下。他笑的极美,宛若清风拂过山岗,树木一片摇摆。皓兮宛若明月出天山,只见月华不见月身,美伦美央的令人无法正视。棱角分明的五官似乎是老天用刀斧一笔一划的精心刻了出来,俊美如神祗,却偏偏带了几分沉稳冷漠刚毅,浑身散发出的冷漠气息,与那不属于人间的俊秀五官,都聚集在壶衍鞮那俊美到不真实的脸上闪现。
予晗一愣,也回以一笑,继续静默下来想着自己的心事。
霍去病从剑鞘里抽出于霍光一般的银光雪剑,剑锋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无比高傲的指向对面一身白袍的壶衍鞮。
壶衍鞮面上仍是挂着淡淡的微笑,空气却已经凝固起来。皮笑肉不笑的外表下,手指也从身旁剑鞘抽出阴森雪剑,划过一道死亡的弧线,白袍飘舞,在那般飘逸的氛围下,剑锋对准了对面眼神含着数不尽冷漠的霍去病。
阴风骤起,树叶伴随着乌鸦的黑羽,带动这不祥之兆,也有莫名的冷漠,迅速冰封了熊熊燃烧着的烛火,令人无端升起一抹心悸与敬畏。
此时,才是真正的龙争虎斗。这两人之间,没有弱者与强者;谁更快,谁就是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