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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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楚瑜要和老钟结婚了，他们家见过楚瑜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不是很满意楚瑜的家境。老钟年纪也很不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提出想和一个女孩子结婚，钟妈妈考察了楚瑜这一年，觉得楚瑜既漂亮又稳重学历也好，又生怕老钟谈恋爱谈成习惯以后干脆不想结婚了，所以就开始催婚了。
楚瑜的妈妈在他高中的时候过世了，只有他爸爸一个人在老家，楚瑜的爸爸本来是一位高中数学老师，早年生过一场大病，后来在学校图书馆做闲职，前些年也退下来了。
这一次楚瑜回老家就把爸爸也给接过来了，预备着三月份就办婚礼。
楚南听说了楚瑜的爸爸来了也替楚瑜高兴，因为他知道楚瑜在K城最担心的就是他爸爸，如果她和老钟结婚之后可以把爸爸接过来一起生活，实在是最好不过的，他都替楚瑜高兴。
有的时候他也会想如果爸爸没有过世的话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还会不会和周彦交往，还会不会认识老钟楚瑜宋闻，还会不会遇到况钟慕。
世界上最无奈的两个字就是如果，楚南想，如果没有这些，他说不定会过正常的人生，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能力，或许会找一个老实普通的女孩子，然后生一个普通的可爱宝宝，然后抚养小孩子赡养老人，过完一生。
别人口中的白开水人生，曾经是他的梦想。
楚瑜的爸爸到K城之后住在楚瑜和老钟在市区的新买了装修但没有怎么住的公寓里，房产写的是楚瑜的名字。钟妈妈早就打算好了，两个人结婚之后就住回钟家，她一心一意的想要个孙子，非把两个人放在眼皮底下不可。
老钟是第二次见楚瑜的爸爸，他的岳丈，是个非常瘦的人，五十多岁，看起来却非常的老。但衣着很干净，戴着眼镜，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表情，楚瑜是有点像她爸爸的。
翁婿在机场寒暄了几句就开车回来了，放好行李什么的老钟带着人出去吃饭，没想到竟然在餐馆遇到和况钟慕一起出来吃午饭的楚南。
还是老钟先注意到的，况钟慕也看见了老钟，两个人打了招呼，楚南忙回头，刚好看见楚瑜和她爸爸进来了。
楚南，“瑜姐，这是伯伯吧？”
“阿南，”楚瑜也有点惊讶，忙着和她爸爸说，“爸，这个，就是阿南。”
况钟慕不动声色的看着楚瑜，觉得她神色不太正常，再去看楚爸爸，表情也不像是单纯的看见自己女儿的朋友熟人，倒像是看见了一位故人。
“你就是楚南？”
楚爸爸对楚南微笑，温和的看着他。
楚南也笑笑说，“是，瑜姐大概在您面前提过我，我是她认的弟弟。”
楚爸爸点点头，又看了看况钟慕。
况钟慕立即落落大方的伸过手去，说，“我姓况，是楚南的朋友。”
楚爸爸和他握了握手，说，“你好。”
几个人略略寒暄过几句便各自就餐去了，看着老钟带着楚瑜和楚爸爸走开了，况钟慕才和楚南说，“这个楚先生，像是个常年生病身体不好的人。”
楚南看看他，况钟慕立即说，“这可不是胡说，我的意思是，楚瑜的确不容易，估计这些年也为她爸爸看病承受了不少压力。”
楚南点点头，说，“以前听宋闻说过，瑜姐爸爸很早以前就得过癌症，当年做手术以为好了，没想到五年之后又复发了，转移到了肺上面，没过多久她妈妈就出了车祸，家里面那个时候欠下很多债。”
况钟慕摸了摸楚南的手，说，“上帝给你磨砺和艰辛，让你觉得只能靠自己挺过去的时候，你也要想想，到底有没有人其实是可以帮你的。”
楚南摇摇头，说，“所以瑜姐找了老钟啊。”
况钟慕说，“难道楚瑜嫁给老钟你不高兴？”
楚南说，“不是啊，只是，唉，你是不明白的。”
况钟慕笑了，看着楚南一副年长者的形象，说，“是啊，因为阿南的缘故，我是越来越年轻，很多事都不明白了。”
楚南撇撇嘴，说，“那你还是不要和我在一起了，以后你变成了个小婴儿，我可照顾不了你啊。”
况钟慕笑他，说，“我也不舍得让你照顾。”
晚上的时候老钟送楚瑜和她爸爸回到市中心的小区，楚瑜留下来照顾她爸爸，老钟和岳父谈了一会天便开车回来了。
老钟走了之后楚爸爸问女儿，“钟康知道你和楚南的关系吗？”
楚瑜摇摇头，和她爸爸说，“没有人知道。”
楚爸爸点点头，又说，“说出来，也只是招他生出怨恨烦恼，不说也罢，只是总归是我们对不住他，你以后多照顾他一点，也宽慰了你妈妈在天之灵。”
楚瑜说，“我知道的，其实见他第一面起，虽然不知道他是和我有血缘关系，但就是觉得亲切，”
楚爸爸摸了摸女儿的脸颊，说，“爸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那个孩子和他的家人，爸爸和妈妈犯的错，还要你来弥补，爸爸对不起你。”
楚瑜心里酸酸地，抓着父亲的手说，“爸，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这么多年，为了我吃了更多的苦。”
楚爸爸叹了一口气，“你结了婚，以后有人照顾着，我便放了心。”
楚瑜说，“爸，以后你在K城住，我们把妈妈的骨灰也迁过来，妈妈看着你，也看着楚南，她会高兴的。”
楚爸爸不说话，拍了拍女儿的手，沉吟了一会说，“囡囡啊，爸爸老了，不愿离开家了，我过世之后，你帮我和你妈妈葬在一起，爸爸就别无他求了。”
“爸，”楚瑜不愿听爸爸这样说，她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打在了爸爸的手面上，凉的老人家心惊。
“爸爸乱说话，囡囡不哭了。”
楚瑜抓着自己父亲枯瘦的双手，眼泪忍了又忍还是落了下来，一大颗一大颗的从面颊上滚下来，她害怕，伤心。
她做了这么多事，可是到头来还是不能让自己的父亲长长久久健健康康的留在自己身边，她失去了妈妈，发誓以后要照顾好爸爸，可是到头来，她悲哀的发现无论自己付出多少，她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为了完成爸爸的心愿上大学她花了多少别人不能想象的付出，高三的时候爸爸的癌症复发，父亲怕她担心一直强忍着病痛不肯去医院化疗，后来严重到在图书馆疼的整个人都虚脱了，同事把他送到医院之后楚瑜才知道，父亲的肝癌又复发了，可是已经不能再手术了，只能依靠化疗来保守治疗，医院只给她爸爸用了两针进口的抗癌药物之后就改换成国产的，后来连普通的抗癌药物和化疗的费用都吃紧起来，后来在楚瑜的哭闹下他爸爸终于同意了卖掉了当年学校分配的房子，父女两个搬到了学校的一临时公寓，期间光是花在买索拉非尼的价格就要进十万，其他的花费也是大的离谱，楚爸爸的医保勉强可以报掉一部分，但卖房子的那二十来玩很快就被花的差不多了。
楚瑜高考完走在回家的路上一点轻伤的感觉都没有，路上走着那么多意气风发说说笑笑的学生，偶尔会看到几个考试失利在父母面前嚎啕大哭的考生，但这一切都离她好遥远好遥远，她觉得自己的脚上手上都带着千斤重的镣铐，她疲惫不堪，但还是必须走下去，没有人能够给她依靠，没有人。
那天晚上她做好晚饭去医院里照顾父亲，那天她爸爸的精神还不错，笑着和楚瑜说，“恭喜囡囡，考完试。”
楚瑜也对爸爸笑了笑，“是啊，以后就能好好地过来照顾你。”
楚爸爸喝了一点粥之后便吃不下去了，他问楚瑜，“累了吧？”
楚瑜摇摇头，说，“不累，我还找了一份家教的活，明天晚上开始。”
楚爸爸点点头，说，“等爸爸出院了，我们去看看你妈妈。”
楚瑜看着父亲，这大半年下来他瘦了很多，脸都瘦的没有了，她心疼，但没有办法。她甚至都不敢多看，生怕自己会突然地掉眼泪，让爸爸伤心。
“明天能去帮爸爸一个忙吗？”
“什么事情爸？”
“爸爸给你一个地址，你按照那个地址汇四万块钱过去，再帮爸爸写一封信，好不好？”
“爸，我们是欠人家钱么？我们现在先不还不行吗？以后再还吧，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人家不会怪我们的。”
“囡囡，爸爸和你说一件事好不好？”
楚瑜愣愣的看着爸爸，
楚爸爸看着女儿，想了想说，“其实你还有个弟弟。”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