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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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年轻时的肆无忌惮早已烟消云散，
连同我永久藏在心里的，
少年时的小心翼翼的，
月光下的爱恋。
周彦在从K城回H城的高铁上一直默默的看着窗外，黑夜和白昼交替，窗外的风景倏尔而逝，车子经过乡下郊区的大片麦田，有的地方落过雪，有的地方有高大的白杨树，有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他想起来以前看屠格涅夫的《春潮》，他不喜欢看小说，这本书还是楚南看的摆在床头他午睡前随便翻到的，当时竟然看完了，看完了却也没什么感觉，此时想起来，他好像明白了萨宁，明白什么叫做年少时的爱。
现在，疾飞而过的所有景象，都是他年少时的爱他。
从此相隔四百九十公里，
就在再不见了。
周彦在到H城之前的一站给卓雯发了个信息，
——我们结婚吧。
卓雯看见短讯的时候正在去医院的路上，看见周彦的短信的那一霎她几乎想哭，她人生的二分之一都在等这一天，就算曾经绝望过，想要放弃，但又总是不甘心，她终于等到了。
等到周彦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等到周彦喜欢上自己，等到周彦白发苍苍的时候身边还是站着自己，等到他们的儿孙满堂，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周彦的人生字典里只清楚地记着卓雯两个字，再也不见，楚南。
她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苦笑了一下，又忍不住笑，“宝宝，我的宝宝。”
三个月前的那次酒后，卓雯故意的没有用保险套，并且算好了排卵期，她要赌一把，追求周彦的道路就像博弈，她不停地下注，就算好几次是输到无路可退，越是得不到越是偏要得到。
她知道什么叫做心动的时候就就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周彦，周彦一直都是她心目中最好的那一个，那种喜欢最后变成了一种无法挣脱的执念，她被牢牢地禁锢在对周彦的喜欢中，不理智，偏执，无所畏惧。
她本来不勇敢，本来学习不好，本来不爱穿裙子，但为了周彦她一直不停的再逼着自己进步，逼着自己去拼命学习，数学学不好就每天晚上写试卷到晚上一点多，每个周末都用来补习，除非是和周彦出去，不然就是在上补习班，不愿自己在成绩排名表上和他差距太大，逼着自己变的强悍，不给任何女孩子和周彦好的机会，曾经和别的女孩子打架搞到全校皆知，逼着自己去喜欢周彦喜欢的一切，晚上熬夜看篮球赛，一点点认清湖人里面的每一个球员，学骑死飞，每个周末下午去学校陪校队的男生练球，买十几瓶水只为了其中有一瓶是给周彦的，陪着他跑三千米，她拼了命的紧紧跟着他，坚持到最后偷偷跑到操场边上吐得排上倒海，因为怕他看见，不愿意和自己一起跑操了。
如果说周彦的整个青春都写满楚南的名字，那卓雯的青春就是到处都刻满了周彦的名字。
世界上最好的事情就是两情相悦，如果上帝不肯眷顾给予，只有靠自己去争取。
她那么羡慕楚南可以轻轻松松的得到周彦的爱，那么嫉妒周彦对他的念念不忘，可是到最后，
——“还是我得到他啊。”
周彦去K城之前卓雯亲自跑到他家里，在他的屋子里，和他说，“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周彦看着那份验单，第一次觉得卓雯还是那个卓雯，她一点也没有变，和当时拿着两个人裸照威胁说要告诉楚南的人是同一个人，这个女人，怀里自己的孩子。
他还没有搞清楚那到底意味着什么，一个他根本就不爱的女人，站在他面前，和自己说，“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卓雯好似无关紧要的看着他，其实心里面还记得那个高三暑假他打自己的那一巴掌，还有那一句，“你要是敢让南南知道我不会放过你。”
她也是那一刻决定不放过他，爱也好恨也好，
她是下了那样的决心。
四年来一直在不咸不淡的联系着，慢慢的修补和周彦的尴尬和裂痕，只是在等还能有这样一个机会，她还能站在他面前，再赌一把。
不管当时是怎么样的风轻云淡，但其实她的心里还是非常的害怕，害怕听到他说，
——“打掉，我们是不可能的，这个孩子，也不能来到这个世界上。”
周彦只是拿着验单，手里的烟快要烧到烟屁股，火光若隐若现，最后皱着眉头，和她说，“打掉吧。”
卓雯苦笑着看着周彦，说，“其实我能猜到你的回答，但是我不会听你的，我想要这个孩子，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总之我要他。”
周彦不说话，坐在电脑椅上转来转去，烟又点了一支，一点点抽的满屋子都是烟味，卓雯开了们出去，手扶在门把上的时候对周彦说，“我知道你过几天会去K城，我等你回来再给我答案。”
现在周彦回来了，要和她结婚了。
他的答案，是我们结婚吧。
卓雯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给周彦的妈妈，
——“妈妈，周彦和我求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