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花开不败，明亮盛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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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的夜晚永远这么冷和潮湿么。菲利普搓了搓冰凉的双手，他衔着戏谑的笑容拂下女孩鬓边微微松弛的玫瑰。微皱的暗色花瓣沾上了暗色的水渍被擦拭的崭亮的皮鞋碾成像是血液的残骸。他俯下身轻巧的和女孩微微颤抖的唇说不上是温柔或是敷衍地落下干燥的吻。
女孩金色的发丝凌乱的粘在她红润的脸庞上。指尖柔软的腻上自己的肩膀，他下意识揽过那女孩的肩膀，像是阻隔了什么却在姑娘唇齿间溢出不满的嘤咛时安抚般的揉揉她的发辫。
夜色正浓。你不会懂得。
他垂眸露出宠溺似的微笑，回身撞上廉价酒店同样廉价的门锁，把唇埋到她温软的脖颈里。
鱼水之欢也只是鱼的欢欣，你施与了我什么，抑或说我给自己带来了什么。
脊背被尖锐的指甲划破时尖锐的痛楚混杂着肩膀上被咬破后的血腥令黑暗中的他晕眩，理智被冲淡后留下狂躁的不安令他几乎没有犹豫的冲着女孩的面容狠狠打下去。皮肤接触时胃底对酒液泛起的的烦腻令他几乎是从那女孩身上跳起来，隔着卫生间潮湿的门。他用清晰的呕吐声回答女孩子羞怒交加的斥责和叫骂，许久。
门外的安静令他多少放心。镜子里面容苍白的他在呕吐物淡淡的酒气里愈加显得如行尸走肉。菲利普捂着干涩的胃袋蹲下身去，喉咙里的刺痛混杂着尚未吐尽的液体化作他冲破喉咙的干嚎。没有眼泪。
却不代表他不伤心。
那只是一个肩膀的温暖。那只是明知错觉的感情。那只是错误。
——却是他一生的伤心。
他伸出手，像是要在晦暗的夜色里抓住什么，半晌。他慢慢垂下头去。
“巴斯蒂安，我为了能一直陪伴在身边，我做错了很多事。如果，只是如果，你因为我的爱，你会——原谅我吗？”
没有回答。
“爱上一个人并没有错啊。”
白日里骄傲而又意气风发至此的菲利普掩面痛哭起来。
别哭。花会盛开，就像总有一天你会看到光明。
即便那是夕阳西沉的时候最后一丝明亮的光彩，那也是光明啊。
安比西伦几乎是愕然的看着此刻在昏黄灯光下的人冷淡的容颜。在漫长的抽泣后，他像是睡着了，在他的臂中闭上安然的眼眸，像是放下了一切羁绊一样欢悦而轻松的睡去。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端详这个如传奇一样的人。他似乎是伟大的，是了不得的。他在灯光明亮的舞台下柔和的口音若是爱琴海吹拂的晚风，荡起安宁的涟漪。他带着黑色的假发，身量修长，翻着蕾丝的袖口随着他口中悠长缠绵的情诗勾勒浅色的爱情。
可是此刻的他确实是这样柔弱的，几乎让人觉得他和舞台上的人有着不同的灵魂。
究竟那一个才是真的他呢。
他几乎是有些羡慕那个在阴暗中只有一头金发照耀了时间的男人，他那样完整的享受过这个人曾经的青涩和稚弱。那个人是怎样吻上他的唇，是怎样轻拢着他瘦削的肩膀，是怎样和他牵着手在暗色的街道里奔逃。
安比西伦俯下身去，他的唇离他的那么近。说的可笑些，他几乎觉得触碰的到他浅色的皮肤下流淌的血液，那也许是一杯东方的茶水调的？怎么会有淡淡的涩味……
那是一个吻吧。
唇温柔的接触，他的鼻尖缓缓摩挲着那人的脸颊，连动作都是轻柔的。绵软的呼吸交织着睡眠中甘甜的温暖，发梢偶尔的触碰干燥而晴朗。灯光是缠绵的，柔软的笼罩着他们彼此似是沉迷的轮廓。
安比西伦抬起头，他安静的看着依旧平缓的睡眠者，他的呼吸平缓而安静，灯光在他略高的眉骨上投下浅色的阴影，他轻轻放开手臂把他放到床上，微微发潮的棉被厚实得覆盖着他。安比西伦垂下肩膀，用手指笨拙地擦拭掉他脸颊显而易见的泪痕。
艾伦在拖沓的脚步声和木门粗重的摩擦声后难以置信地睁开了眼。
他并不是没有思考过要睁开眼睛提点年轻的少年也许走错了一步。只是那一瞬间他却无从描述内心微妙的触觉。那种久违的了清淡的气息和温热的拂过肌肤的悸动，要忘却的恐怕越发根深蒂固，却认上无从着落的暧昧。
他皱了皱眉，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如果一切都只是止于这一切，那便由他去吧。上天赋予的你迷梦，也不过是场梦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花开不败，明亮盛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