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能辨我是雌雄》Srii_吉祥天

3、老闆、超時工作得付加班費

　　日子還是要過、飯還是要吃才有力氣工作，所以兩袖清風口袋空空的菲迪今天還是進城了。

　　家中的小蘿莉已經分派好工作跟課業，如果她們認真完成大概也是下午左右的時候，剛好可以領飯盒回家一起吃晚餐。

　　雖說王都內還是風風雨雨、該探聽得該散發的消息還是沒曾落下，，祭司神殿總部外頭那片潔白的石灰牆上仍然貼著關於菲迪的公告書。

　　是的，一個月就這樣過去了。

　　一個月前菲迪帶著小蘿莉去參加入學評鑑被怪叔叔搭訕然後十分不爽的菲迪愣是砸了人家地盤、也因為這樣被盯上還硬塞了個大牧師這個年薪肥厚的燙手山芋、以至於自家被迫生活在被跟蹤被偷窺被圍觀的日子中，受不了沒有隱私權的菲迪於是決定半夜攜家帶眷連同所有家當直接溜了。

　　目前菲迪這口子暫時住在王都鄰近郊外、屬於祭司神殿管轄的帕契爾森林之中，雖然一切必須動手自給自足可也得個清閒不用繼續過著被監控的日子。

　　很美好很讓人羨慕是不。

　　然而夢想總是美好現實總是殘酷，雖然菲迪目前是掛了一個大牧師的名義在那邊卻也沒什麼實質上的參與任務那些，僅管有很大的原因是這個職位被劃歸給大教皇，地位等同於一地方神殿的主神官，冒險團出任務需要的隨團牧師真的讓菲迪去其實是把祭司神殿的面子當成地毯供人踩踏。

　　這一個月來菲迪家在沒有其他收入的支援下說不上富裕但靠著自給自足也算是樂在其中。

　　可靠山山倒靠海海老這條千古不變累積了無數前人經驗的金科玉律還是提醒著菲迪得認真工作，免得真到吃空了積蓄那時候才後悔莫及。

　　今天的菲迪──不可避免的還是女裝打扮，一襲米白色牧師專用長版罩袍滾著金邊繡上幾縷銀絲線、亞麻色長髮今天沒有燙捲而是讓它自在的跟風嬉鬧、腳上踏著有些厚度的及膝白長靴，內搭超短小熱褲雖然被罩袍蓋著但當移動時雪白的大腿跟著從罩袍縫隙跑出來透氣順道給一旁的人大吃免費冰激林。

　　如果不曾見過菲迪或是不認識菲迪，單從背後視角判斷十個路人會有十一個都說這大概是祭司神殿哪個出來買東西實習女牧師。

　　為此，從王都正門到祭司神殿這條短短五百公尺距離的第三大街菲迪已經被搭訕了不下數十次，凡走過必留下痕跡被搭訕之後必留下雪人這句話在菲迪經過的地方豎起了好幾十個冰雕。

　　沒去管身後到底站了多少冰雕也不在乎那些冰雕是不是擋到其他人，菲迪一蹭一蹭的慢慢蹭進祭司神殿──隔壁的魔法公會。

　　除了在祭司神殿任職，透過祭司神殿其實還可以以身分職務之便在魔法公會修習輔助類魔法，祭司神殿雖然有安排例行課程讓新入司祭實習牧師可以學習基本的治療術法，但更多輔助類魔法仍然還是得到隔壁的魔法公會去選課修習。

　　而且魔法公會一直眼巴巴的希望菲迪能夠跳槽過來，當發現菲迪可以自在的操控任何元素──那顆砸了會場的大火球、前陣子在帕契爾森林那融合光明屬性的水屬魔法、剛才在街上豎起的冰雕，更是讓魔法公會想確認菲迪究竟達到了怎樣的程度，暫且不說需要五星魔法師實力的大火球、後來的雙屬魔法以及精確掌控的水屬凝結製作的雕像，在在都是需要高專注的精神力與濃沛的魔力泉源。

　　如果菲迪身上並沒有配戴任何幫助魔力控制與輸出的相關容器，那麼菲迪的實力將會超乎他們原本預估的、甚至很有可能達到聖法師一階……不管怎樣，如果能招攬為自己所用利益與效益都是可期的。

　　至於菲迪對於別人是帶著什麼樣的眼光在看著自己並不在乎，他只在乎今天有沒有外快可賺能不能順利口袋飽一點帶好料的回家跟雙胞胎一塊吃晚飯。

　　踏入了魔法公會摸到一旁角落的公佈欄，上面貼滿了各式任務要求有合適的滿意的都可以撕了去前頭櫃台簽名登記，不過菲迪的目標不在那些任務，反倒是直接翻起了角落一疊沒什麼人注意的過期任務紙捲。

　　「極光砂、硃月鱗、巨犀角……怎麼都是找材料沒有別的……」

　　極光砂出現在北方國度的極北地區、據說是第一道極光凝結而成的結晶體，對於武器鑄造有很大的成功率、不但能增加武器的強韌度還能減少金屬類的使用量，還能隨機附上任一魔法元素增加該武器的攻擊力。
　　硃月鱗跟巨犀角都是煉製藥品的材料，主要提升成功率及保留原有藥材的純度；硃月鱗是產自只有在硃月灣出現、全身呈現如硃砂暗紅光澤的硃月魚的鱗片，巨犀角則是生活在坎嘉索大陸南方特薩陸沙漠的加比蘇巨犀每年換季脫落的尖角。

　　這兩種材料說好收集也不容易，硃月魚所在的硃月灣位於坎嘉索大陸的第一長的孟菲河的中上游、是個月牙狀湖泊，因為更上游的河水源自坎嘉索大陸西南方的德魯藏高地、該地區富含鐵礦使得土壤終年呈現暗紅色澤，流經的孟菲河則是帶著這樣的暗紅色土壤在這裡堆積讓這個湖泊有了「硃月灣」這樣的名字。

　　而暗紅色土壤使得硃月灣裡的生物在漫長的日子過去累積下或多或少都出現了紅色的樣貌、其中以生活在硃月灣裡的硃月魚更甚，這種魚體型不過一人手臂長，但是極容易受驚嚇、一受驚嚇就會整群騷動的撞向湖底而死亡，一但硃月魚死亡身體表面的硃月鱗就會瞬間轉變成黑色、那麼就失去了煉製藥品的價值還會破壞原本藥材的屬性，是種極難獲得的材料。

　　巨犀角的取得較硃月鱗簡單、只要抓準加比蘇巨犀換季的時間並且在沒有驚動的狀況下就可以取得一定數量的巨犀角；但困難在於加比蘇巨犀性情雖然溫和卻不容易找尋，且又生活在特薩陸沙漠邊緣行蹤不定，即使到了尖角脫落的季節也必須先找到加比蘇巨犀的窩並潛入這時候的加比蘇巨犀頭上尖角最脆弱、性情也因此而躁怒，反而會主動攻擊視線內的生物。

　　又往下翻了幾捲發現沒有比最上頭看見的三份稀有材料還高的賞金任務，菲迪也就撇撇嘴，拿了極光砂硃月鱗巨犀角等三份過期任務紙捲往前頭櫃台去。

　　「大牧師先生好久不見，今天是畢莉絲擔任解說服務人員，請問大牧師先生有什麼需要請讓畢莉絲為您服務。」

　　今天負責櫃台值班的是留著俐落短髮、一個繫著大黑色蝴蝶結的暗色髮圈替有些中性的臉龐增加些可愛度的畢莉絲，身高大約比一米七的菲迪稍稍矮了一點因為是坐在櫃台後方個子又顯得更嬌小。

　　菲迪懶得多說什麼直接把翻到的紙捲以及空間鐲子裡的材料──在撿到小蘿莉前菲迪就是整個大陸亂跑、遇到什麼材料通通掃進空間鐲子存著方便以後有合適任務就可以兌換賞金，剛好空間鐲子裡面就有任務需要的──一併遞了過去，魔法公會的特殊喜好他一直沒多想去接觸。

　　眼前這個身穿素面改良女僕裝帶著職業微笑忙碌於結算任務賞金的畢莉絲不折不扣是個十七八歲的大男孩。

　　也不知道是誰訂下的規矩，凡是魔法公會負責站櫃檯的必須是男性，制服統一為由名家設計的改良女僕裝；但就算有這樣微妙的規矩橫在眼前，鐵飯碗的薪水仍然吸引了不少男性前去應徵。

　　「這裡是三份任務的賞金一共六十五個卡蒂幣又四十二個銅幣請您查收。」畢莉絲很快速的結算完畢，然後拿出一張紙與一個表面浮現正發著光的法陣的四方形木盒，「因為任務已過了免費刊登期限需繳交一成手續費，此筆款項已經扣除。如果確定金額無誤請出示您的身分證明進行領收，任務賞金將直接存入您的個人金庫。」

　　卡蒂幣是坎嘉索大陸共用的錢幣，一卡蒂幣＝十金幣＝一千銀幣，一銀幣＝一百銅幣，思考到金屬幣攜帶不便坎嘉索大陸各地皆設有銀行並與魔法公會簽署合作契約，在各地旅行時皆可以個人身分證明提領個人金庫內的存款。

　　菲迪也不想浪費時間從空間鐲子裡取出代表自己的身分證明──中間綴有一個祭司神殿代表的圈形符號的六芒星墜子按在那四方形木盒之上，接觸到菲迪的身分證明後那發著光的法陣也就跟著一暗、然後消失在木盒表面。

　　「確認完幣，感謝大牧師先生您的光臨，有任何需要歡迎再度前來。」畢莉絲將墜子退給了菲迪後便逕自埋首於其他事情。

　　確認今天的收入算小豐厚，菲迪晃出了魔法公會打算往王都商業區繞過去，今天是十五天一次的大市集，來自各地的商家攤販都被允許今天之內可以在商業區內免費擺攤。

　　腳下才跨出幾步，隔壁祭司神殿那邊已經傳來叫喚。

　　「大牧師！菲迪大牧師！」達達達的奔跑聲很快的在菲迪身邊停下。「太好了您今天有進城！」

　　菲迪皺眉看向那還微喘著的人，那身衣版大概是新進實習生。

　　「找我有事？」忽地，菲迪強烈感覺到眼皮狂跳不已。

　　「大教皇在找您，請您現在過去大教皇的住所。」

　　菲迪瞇眼側了頭，「我這就過去。」

　　沒等那實習生菲迪自己轉個方向拐進了祭司神殿。

　　作為全大陸的祭司神殿總部，這裡並沒有想像中的奢華，從外觀上就跟一般神殿無異只有門面的柱式多了一些花紋雕繪。

　　拐了幾個彎來到神殿後頭，這裡是階位比較高等的牧師司祭才能進入的地方，主要為皇家祭典時的沐浴祈福等，再過去則是屬於大教皇的辦公處所與私人住所，沒有得到准許是被禁止進入。

　　菲迪在路上遇了幾個巡邏的司祭護衛，朝他們打聽了大教皇與大神官的位置後轉向了位於神殿南面的大教皇辦公處。

　　毫不在乎自己現在是女牧師裝扮，菲迪撩起罩袍豪邁的踹開辦公大門，雪白的大腿直接坦蕩蕩的大放送給人吃冰激林。

　　「找我有何貴幹。」很直白的肯定句。

　　背後大門突然被踹開撞到一旁牆壁發生好幾聲巨響，正在討論公事的眾人同時轉過頭看向門口，正好看到菲迪的超短小褲褲被罩袍給覆上那瞬間。

　　幾個定力比較不夠的牧師臉立刻漲紅、視線也跟著移到別處就是不敢再看菲迪。

　　收回腳回到地面，菲迪拍平牧師罩袍上的皺摺，一臉自然的越過眾人直達大教皇面前站好。

　　「啊是菲迪你來正好，有個任務讓你去。」臉上蓋著塊薄紗讓人看不清面貌，大教皇一看到菲迪從人後自在的閒晃到自己面前立刻蹦下有些高度的舒適座椅蹭到菲迪旁，同時揮手示意其他人離開。

　　一米七的菲迪已經自覺很矮了但是看到不計形象蹭來身邊的大教皇比自己又矮上了一截，原本對於大教皇存在著某些不服也因此淡去了一點。

　　關於這任大教皇是有聽過很多很多不思議的傳言，菲迪原本以為大教皇應該是個滿頭花白滿臉皺紋身形佝僂的老頭子，低頭一看這個不到自己肩膀的人是那個傳說中的大教皇……菲迪注意到對方腳下還踩著一截小有厚度的靴子。

　　傳聞都是被捏出來的，如果不能肯定其真實度菲迪潛意識都是判定有待商榷。

　　「請問大教皇，任務具體內容是什麼、任務完成是否有期限要求、任務是否具備危險度、任務地點是哪裡、任務是否有第三方協助？」暫時擱置思考身分確認的問題，菲迪直接切入重點。

　　「回答！任務具體內容不清楚、任務完成期限不確定、任務危險度未知、任務地點分散在全大陸、任務可自由選擇是否需要第三方協助。完畢！」大教皇蹭的挺直了身板、右手豎起食指中指無名指掌心向外斜放於右眼側邊，儼然使用了現在童子軍的敬禮方式回答著。

　　……別說又是哪個冒險團沒有好好填寫任務申請單、是以為打著把申請書上通通寫了未知讓人誤解任務有難度的如意算盤就能申請到經驗豐富的實力堅強的牧師隨團了嗎──

　　菲迪自認遇過好幾件類似案例，魔法工會那頭經常有這樣的任務單出來獎金算不上優渥可衝著任務有難度這點菲迪就去撕過幾張。

　　但會貼出那類任務單的多半都是實力偏下的冒險團，內容不乏就是單純打打魔獸採些特殊材料，因為實力不夠能給的賞金也不夠還很囉哩八嗦。

　　真正有需求的任務賞金都給的很爽快金額也很爽快不會討價還價。

　　所以菲迪也就不是很喜歡去魔法工會找任務，光是在帕契爾森外頭打轉的就夠讓菲迪掃得很開心。

　　只是為了家中小蘿莉的學費──大牧師需要的課程有很多都必須自費，部份特殊材料製作也得自己掏錢包，偏偏國家補助項目不把這些包進去，菲迪只好跟那些人掛上關係。

　　「既然什麼都不清楚不確定不曉得，那也就不要浪費彼此時間──」

　　「對方說隨你報價，而且任務期間內所有開銷一律記對方帳上、所有待遇等級直接升格皇室配備──」大教皇爽快果斷的把菲迪還要繼續說下去的話給埋了，「唯一要求就是你必須帶上你家那兩個小蘿莉。」

　　「不可能。」菲迪也很爽快果斷果決的直接蓋章駁回。

　　「沒想到你居然會拒絕呢……」頂著覆面薄紗兼大教皇身分的帽子晃了下、一瞬間露出了被掩住的面容下半緣隨又被薄紗遮住，在菲迪聽來略顯平淡的嗓音此刻提了些音階。

　　「需要攜家帶眷的任務我不接，這是個人規則。」菲迪二度表明了立場。

　　「別那麼快就拒絕嘛，再多想想考慮一下，這任務獎勵怎麼看怎麼誘人菲迪你現在很缺錢不是嗎？」

　　「就算窮到連貼身小褲褲都要拿去典當賣掉我也不會答應。」三度火雞、噢不是，菲迪眨眨眼，直接伸手捏上大教皇薄紗下的臉。

　　嗯？手感還不錯多捏幾下。

　　「唉呀呀、衝著你未經許可捏我臉這個行為，我決定扣你薪水。」拉開菲迪蹂躪自己臉頰的手，大教皇轉身蹭向了一旁專為自己特別製作的專屬軟椅。「本來想說如果你答應接下任務，我就把任務的附屬獎勵也一起先告訴你呢──護國聖職者這職位看樣子又要放著養蚊子囉……」

　　菲迪瞪大眼，對於大教皇說的內容有些難以消化。

　　護國聖職者，被視為祭司神殿僅次於大教皇的第二崇高地位，現在在整個坎嘉索大陸也只有西方的塔薩特克王國和北方極地之國庫特曼王國一共三名護國聖職者。

　　此職位的特殊之地在於是由皇家親自發詔封派，與祭司神殿內部考核無直接關係，通常會被派與此職位的牧師多是具有一定正面名氣、實力與經驗，且須在特定情況下尊從皇室命令接受調遣不得拒絕。

　　不過據說其實護國聖職者就是代表各國皇室出使他國的會走路人形招牌。

　　身為祭司神殿總部所在的洛希菲德王國自己卻沒有一個護國聖職者當看板實在說不過去，但要能符合地位又實力堅強的不是已經當上大教皇就是還沒出生；這一個不能說的秘密一直卡在洛希菲德皇家心裡好長一段時間，如今收到消息指出有合適人選實力深不可測又具有一定名氣，這不推上去好像說不過去。

　　仔細推敲了之前遇到赫克曼表示要向皇家求親的對話又跟現在這個送上來的任務之間的關係，菲迪雖沒有十成把握但也多少肯定了這與皇家脫不了關聯。

　　「不是吧，這樣散發強烈香味極度誘人的餌你也不咬？」

　　菲迪的理智與情感在相互叫囂著，理智強烈告誡自己任務要求需攜家帶眷為了小蘿莉安全千萬不能答應，可那頭的情感卻嚴重偏向任務優待與護國聖職者背後帶來的龐大利益……

　　「好吧，既然這樣你都不心動那我只好蓋退票章了。」搖搖頭發出了輕嘆，大教皇從袖口拿出一份紙捲攤開來鋪放在軟椅旁的矮桌上，接著拿下掛在胸口的一枚拇指粗細大小的印章打算批改。

　　「我去。」菲迪咬咬牙，最終結果情感以極懸殊的比例將理智給踩進了看不見的深淵下。

　　「但是我有要求，任務需在三個月之後才能開始，還有不能透露我與孩子的身分資料情報，要是我從大教皇您以外的人得知了任何關於我們的一言一語，那麼就算任務強制中止、賞金依舊還是得給，也不能以任何方式來干擾我們。」

　　「成交。」

　　大教皇彈了彈指尖，一個小小火焰迸開分別繞上了大教皇與菲迪的小拇指然後形成一圈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