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麦斧

7、开始

　　第七章开始李均以原本就打算今天要出来一趟的。自从回家了之后他就没有出来过了，那帮弟兄和朋友们几天没见了吧！那帮小子！三年的时间也足够男人之间建立深厚的友谊了。一起打打架，抽根烟，再喝瓶酒就可以互相之间扯什么时候摸过女人的胸部，比比谁的那个最大。和女人之间微妙的感情不同，不管是多少年建立的友谊，总是会在面临爱情的时候荡然无存。李均以坚信，女人之间是没有真正的友谊，所以他一直对这种生物充满了了解的不屑。刚好今天李新发和张丽丽夫妇又回来，顺便出去躲躲，就是哥哥既然决定了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在一起的话，当然要有所行动了。想到这，李均以更加快步的朝平时聚集的地方走着。果然大家都在这儿啊！“呦，老大终于来了啊！还记得我们这帮兄弟啊！”肖冰冲上去就勒着李均以的脖子一通乱扯。李均以回了他一拳，“靠，几天不见你小子毛就长齐了啊！动手动脚的。”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李均以总觉得无比的自在，不需要掩饰任何东西。肖冰是李均以最铁的朋友和兄弟，用李均以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看到他的表情，我就连他拉的屎是什么形状都知道。”这件事要追溯的话，一句话概括就是“因为年少无知而付出的惨痛代价”。这个地方原来是个废弃的加工厂，破产了之后就一直荒在这儿，就大门上挂了把锁，也没人来管。最初是李均以和肖冰逃课的时候一起发现的，很轻松的就砸了锁，发现地方挺大的，理所当然的就成了他们的课后聚集地，后来的朋友也就一直都聚在这儿了。李均以跳上了一块水泥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旁边的人扔了支烟，李均以接住，熟练的打火吸了起来，缓缓的吐出了个烟圈。哥哥还没看到过我吸烟的样子吧！不对，他应该连我会吸烟这件事都不知道吧！“对了，我今天来是有事要说。”“什么什么？又要去挑场子吗？”“打架打架，我想你。”“好几天没动了，终于有事干了啊！”“春节前大干他妈一场！”一群小子很是激动，自从上次确立了在这片地区的领导者地位之后就没有什么行动了李均以一瞬间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们。他们中很大一部分都和他一样，要么是辍学的，要么是退学的，像肖冰虽然还在上高中，可是也只是挂名而已。他们都在以一种不顾一切的狠劲挥霍自己的青春，期望用自己的拳头证明自己，打下一个天下。像他们这群孩子，都是被家庭和亲人所不耻的，人们眼中的不良少年。“嚷个屁呀！我先说在前头，不管怎样，咱们永远是两肋插刀的兄弟。”李均以看着这些三年一路走来的兄弟，“我决定回学校读书了，过了年就去。”一段烟灰落了下来，沾到了衣服上，“以后不能经常来了。”一瞬间的寂静之后，是各种不满和抱怨的声音。前不久因为仰慕李均以的威名而加入的两个小子马上就不淡定了，狠狠的砸了啤酒瓶，踢翻了桌了，“靠，这算什么啊！耍我们啊！”“有你怎么当老大的吗？操。”“喂喂，一点也不好笑。”肖冰懒懒的躺在椅子上，看着每个人的反应，状似很失望的感叹了一句：“唉！我还以终于要给我们找个大嫂了呢！”肖冰并没有多少意外，既然李均可回来了，那么，以前的李均以也该回来了，一切不过又是回到了三年前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本就是这样。“靠，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别搞得我好像抛弃你们一样。”李均以被他们弄得有点哭笑不得，“我又不是说就不管你们了，老大嘛，我当然还是会继续当的。你们当中有人不服气，或者想换个地方呆着的我绝不拦着；要是还当我是大哥，老子拼了命也会罩着你们，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李均以吸完最后一口烟，不再说话，屋子里的氛围马上就沉重了起来。肖冰懒洋洋的从椅子里爬起来，从桌上拿了一瓶还没喝完的啤酒，喝了一口之后嚷道：“老大呦！你这野心也太大了吧！要是学校里的老师知道他们的尖子生还是个帮派的头头不知道会不会感觉世界末日啊！到时候咱们可不就黑白两道通吃了啊！” 李均可是在一家路边摊上找到李均以的。肖冰的一番成功的话打消了大家的犹豫和抱怨，事件圆满解决之后，一群人自然而然的就要庆祝一番，一路杀到了平时来的摊子上，来个不醉不归。李均以打架是好手，可是喝酒实在是不行，这么多年了也没练出来，弟兄们也都不想再笑话他了。所以当李均可出现在李均以面前，对他说：“我们回家吧！”的时候，李均以摇摇晃晃的从椅子里站起来，好像是哥哥啊？他怎么在这儿？高兴啊！是哥哥！冲上去就一把抱住了李均可，对着他的嘴就亲了下去。这一变故来得太过于震惊，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肖冰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拉开了李均以对着他就是一拳，“真是喝多了。老板，拿点冰水过来。”疼痛和冰冷让李均以恢复了一点清醒，众人也都跟着反应了过来，对着不明就里的李均以就是一顿嘲笑，“老大，你也太欲求不满了啊！”“啊啊！咱们以后可得对醉酒之后的老大防着点了，不然贞操不保啊！”“老大，你不仅酒量不行，酒品也不行啊！”大家一通的笑闹，喝醉之后，什么都可以解释，没有人会有任何的起疑。李均可看上去脸色不太好，肖冰让他坐下，给他要了杯热水。边上有好事者凑上来：“不会是初吻吧！老大，你看你干的好事！把咱哥哥欺负了。”李均以心里有点慌。李均可就那么面无表情的坐着，捧着杯热水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别人的调笑和打趣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除了脸色有点苍白。肖冰看看李均可，再看看李均以，觉得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不会刚回来两人就吵架吧！这种事确实挺伤男人自尊的，可是，怎么也不该是这种诡异的氛围啊最终，在肖冰的好说歹说下，大家才散了。
　　夜已经很深了。一路走来几乎看不到人影。冬夜里的空气有清冽的味道，这种味道在城市里是闻不到的。很多人家都已经挂上了大红灯笼，时不时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鞭炮声，过年的声音。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谁也没有说话。李均可想起来，自己以前也是经常这样出去找李均以的。他和自己不一样，总是有很多的朋友，每天在外面总是玩到很晚才回来。爷爷奶奶说一句“去叫李均以回来吃饭”自己就得一个一个地方的去找他，一个人走过很多的路，也走过很多的黑暗。李均可没有走回家的那条路，而是走到河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李均以一言不发的跟过去坐下。抬头就能看见月亮和星星，这些在人们眼中闪闪发亮的星星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没人知道，人们现在看到只不过是它们的遗像罢了，可是仍旧固执的觉得其实它还在发光，正向大多数的人都倾向于相信虚幻的美好一样。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你的愿望是什么？”李均可看着高远的夜空，伸出手指仔细的描摹着月亮的形状。李均以转过头来看着李均可。刚才发生的事确实让李均以意识到了他一直在刻意回避的问题。他和李均可的关系是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的，否则就不止是同性恋和变态了。他强行的把李均可也拖到了这个地狱，他要他们共同承受这不正常的一切，即使万劫不复。李均以深深吸了口气，缓慢而坚定的说到：“和你在一起。”李均可的手指在空中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一遍一遍的描摹着。“哥，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喜欢你的吗？说实话，刚开始的知道的时候自己真的是吓得半死，整天的躲在外面不敢见你，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对自己说这是变态，可是好像都没用。再后来我就想，你是我哥哥，我喜欢你，我们以前也就这样一直在一起了，那么以后也还一直这样在一起就好了，两个人，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李均以拉过李均可伸在空中被冻得发红的手，使劲的哈着气搓着，那认真的眼神里是满满的心疼。“哥，你呢？你的愿望是什么？”“我？”李均以的头发是看上去总是毛毛刺刺的，其实摸起来却很柔软。人们都说一个人的头发柔软度和脾气好坏有关，李均以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就像他的头发一样，要接触过才知道。李均可抽出一只手来，放在李均以的头上摸了摸，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体温。大概就是像现在这样，安静的，一个人，静静的，死去吧结果那天晚上，不管李均以怎么问，李均可都没有说出他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