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青》上树

6、赌

　　一行人在奢华的酒店门停下，有侍从礼貌地为他们开启了车门。火火看着他们一改在船舱的颓废，缓着步伐优雅地下了车。步伐优雅的如同纯种波斯猫，在这夜晚显得异常妖娆。

　　刚走到金碧辉煌的七星酒店级大厅，几个人就开始分散开来，变成独立或一或二的个体。
　　没有预约碰头的时间，也没这个必要。
　　火火跟着郑鱼走打破电梯口。

　　“对不起。”
　　火火一愣，轻轻凑到小鱼耳边。
　　“小傻子，我这是心甘情愿的。”

　　赌场在饭店的底层。火火正要按下底层的数字。被郑鱼栏住了，火火顺着郑鱼的视线看到电梯里进来伊打扮华雍的女人抱着一只贵种狗，一步一扭地走进了电梯，看到郑鱼二人微微一愣，显然是被二人英俊的长相愣住，缓缓伸出保养白嫩的纤纤玉手轻轻按下了顶楼楼层。

　　火火不解地看着不断往上升的数字，转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郑鱼，很是疑惑。

　　直到女人缓慢地走出了电梯，在关上门地那刹那，郑鱼才走到楼层选择那，就着女人刚才按的楼层数字，啪啪地迅速脸着又按了楼层数字。

　　火火看着那些被按的楼层数字，亮成一奇特的形状，像是一种特殊图案符号。火火明白是串密码。

　　然后电梯一暗。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
　　但眼前的场景已全然不是酒店那么简单。

　　左右两面整齐站列了两排黑色西装的男子，见到他们整齐地弯腰鞠躬成了一统一弧度。

　　顺着流水的声音看过去是正中央的水帘洞一般的音乐喷泉。
　　雪白的大理石制天使各站一边，中间的流水从一裸着雪白大理石肉冻子的女子手中规律喷涌，和着细柔的音乐，场景倒有些像是安格尔的名画，《泉》

　　中间走来一金发的西装男子，定着蓝色的眸子对着二人优雅地鞠了个躬，温和地低低说了声，“欢迎光临。”

　　火火见他其实心理没有任何温柔的样子，就很真诚地温柔的对着那金发男子微微地点了点头。

　　男子抬头对上火火温柔的目光不由微微一愣，反应过来赶紧侧身让道一边。

　　前面的喷泉水帘在音乐中大开。喷泉少女像是芝麻开门般分开，显示出地道下面深邃的红毯大道。

　　火火惊讶地和郑鱼沿着红毯一路走下去。直到有侍从大开一镶金狮翼的檀门。

　　里面传来赌场固有的萨克斯爵士乐，眼花缭乱的最高档赌场设备应有竟有。里面身容华贵的贵妇，绅士举手头足间显示出高雅的修养，清悦的谈笑间让人觉得是身处高雅酒会而不是著名赌场。

　　火火吃惊的环顾四周，倒是郑鱼很是从容。
　　很快的，火火就发现人群那个很熟悉的板寸头，端坐在一长方形绿色赌桌上，周边围满了人，火火拉着郑鱼走过去。
　　“这样，那么~~”很熟悉的声音传来。
　　坐在彰左对面的有些肥胖的男子立马把牌往边上一扔，“我不玩，这没法下去。”

　　“我也不跟了 ”彰斜对面的打男子扯了扯领带也表示不愿意继续下去。

　　只有彰对面的男子则将剩余的金币全部推了出去，嘴角扯出一自信的弧度，爽利慢悠悠说道，
　　“那么，游戏结束了。”于是爽利地亮出副很漂亮的牌。
　　“王与女王。”
　　于是侧身一脸稳赢的看着对面的彰。

　　彰只是轻轻地淡然一笑，
　　顺着从左至右摆出红方片K Q 3 2 A。

　　边上的人都不由自己地猛吸了口凉气。
　　都发难以置信的赞叹。

　　“straight flash”
　　彰用很优雅的强调叙叙道来。

　　边上的adam则从容微笑地优雅揽过桌上的全部金币。又凑着对着彰说了些什么，刚才还是一脸冷傲自信的彰就立马跟一小姑娘似的红了脸。

　　“他们这是在吸引目标。”小鱼看着有些入迷了的火火解释道。
　　“目标？”
　　“是。可是这样做并没有用，这种小场面还引不起贾比售的关注。”
　　“贾比售？”火火疑惑地跟着小鱼走到一类似吧台一样的地方，看见小鱼对着调酒师打了个手势，要来了一艳红色的鸡尾酒。

　　郑鱼捣鼓着艳红酒里那娇嫩的樱桃，用较微弱的声音回答，“我们这次的任务目标，接近他，才能窃取情报。贾比售是这里的老板，神出鬼没无人知晓。不过有传言，只有吸引了他注意的人才能见到真面目。”
　　尽管二人这样低眉顺眼的轻柔对话的场面在外人看来异常暧昧。

　　“那么肯定有什么是值得引起他注意的吧，不然我们来这里干嘛。”

　　郑鱼停下捣鼓樱桃的动作，用指尖拈起杯沿的樱桃的嫩枝，下颔微微扬起。将樱桃泯如嘴中。

　　艳色的樱桃和红艳欲滴的嘴唇在郑鱼天然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肤质的映衬下显得异常妖娆。

　　火火看着自然而然做着这些撩拨动作又不自知的小鱼就更是觉得赌场灯光炫目，一时间口干舌燥，他按捺下心里那团深切的□□，别扭地转过了目光。

　　“恩~~早知道你这么聪明就不带你来了。”小鱼嚼着那樱桃。丝丝地吐出那半截枝，“看到你站在那的那个一身白西装的红头发的男人了没？”

　　火火顺着小鱼的话看过去，果真有个捻着红酒站在一副巨大壁画下的一身白马骑士状的男子，无疑那头红发还是很显眼的。

　　“他是杰克。”
　　小鱼继续接下自己的话题，

　　“拉斯维加斯赫赫有名的高手级庄家手，被称呼为“轮盘魔鬼”，他几乎能以百分之86的正确率转出内心想要的号码。”
　　“贾比售嗜赌如命完全将赌博同生命接连起来。杰克是他的得力助手。贾匕售曾经放话，想要求事或者见面的人，必须通过杰克，——也就是说，”火火顿了顿，认真地说，
　　“必须以百分百的战胜率战胜杰克。”
　　说完对着火火摊了摊手，“但你要知道，从来没有人挑战成功，无论以什么方式。”

　　火火看见小鱼有些黯然的神情，心想这次任务大概对他很重要，又顺着眼看了看那个站在壁画下的“轮盘魔鬼”，扑哧一笑，拿起小鱼喝了一半的鸡尾酒，径直朝那笔画方向走了过去。

　　杰克还是同往常一样看着赌场内人来人往。自从贾比售放话出来后，六年来虽然来接受挑战的人络泽不绝，但从未挑战成功过，他就像是轮盘界的常青树，屹立不倒。
　　他有绝对的自信。
　　然而现在他看到一个一头黑发，蜜色皮肤的亚洲男子，拿了杯血腥爱丽丝缓缓向他走来时，他欣然接受了对方的挑战。尽管有些预感他会和以往的挑战者不同，但着也只能让杰克更加兴奋。

　　在众目睽睽下二人开始了轮盘对决。
　　火火的要求很是简单明了。要见贾比售。
　　而作为相应的筹码，是自己本身，无偿服务一年。任凭差遣。
　　这在杰克带着欲望地眼睛上下扫视了火火浅蜜色的肌肤和英俊的五官后，欣然的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面对杰克的自信，火火更是镇静从容。
　　就像是面对着要下棋的小孩般，而不是业内的轮盘撒旦，杰克。
　　相对于在外人看来有些无理取闹，自投罗网的火火的抉择，郑鱼只是默默的看了火火一眼，默默走到他身边。
　　他不知道火火为什么做这样的决定，他甚至不知道他是否有赌过。
　　但那种命运里将二人生命联接起来的信任，让他无所畏惧地走到他身后。火可以任意做他想做的事。

　　自己则永远是他最为坚实的后盾。
　　无所谓结果。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数人看着这个无名小卒公然挑战杰克，有些兴奋地想惨败的结局，也有些担忧的人，但大多都是凭借好奇来观摩这场实力悬殊的赌局。没有人会真正地去关心少年的命运。

　　杰克笑着问边上一脸稚嫩的火火是想采取美国方式还是欧洲方式。
　　火火疑惑地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郑鱼。
　　郑鱼微微弯下身子向一本正经的火火解释道。
　　“美国方式是庄家在投入球在轮盘前选号码，欧洲方式则是在庄家投球在轮盘后选号码”
　　火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杰克是庄家么？”
　　郑鱼一愣，果然这家伙完全不懂轮盘。
　　无奈着点了点头。

　　丝毫不在意边上的闲言碎语，郑鱼看向杰克。
　　“杰克，是不是说只要我赢你就可以见到贾比售？”
　　“是的。”杰克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小伙子。
　　“那么，既然如此，谁是庄家也无所谓了？”火火轻声自言自语道。“那么为了公平起见，我们来两盘，第一盘美国方式由你坐庄，第二盘欧洲方式由我投球,怎么样？”

　　周围一片哗然。

　　欧洲方式是需要庄家非常高超的投球技巧的，但显然那个叫火火的小伙子比初出茅庐的还嫩上三分，周围的人都开始怀疑来看这场必输无疑的赌局的明确性。

　　杰克此时看向火火。在这个少年的脸上，他看不到那个年纪应有的恐慌或者焦虑，抑或是兴奋。那个淡静如水的少年此时正认真的看着他。
　　从未有人在他和他的轮盘面前如此坦然。
　　杰克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年不像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但又想起刚才他的行为举止，明显是一窍不通的，那么，他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呢？

　　杰克转动了控制轮盘转动的轴头，用食指和中指夹起白色球，示意火火选号。
　　轮盘在安静下来的赌场中发出轴和盘摩擦的声音，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摒住了呼吸。

　　轮盘继续转动。
　　火火将所有金币推到桌上制定的颜色号码图案内。
　　犹豫了下，道，
　　“红色16.“

　　球在轮盘内一个一个格子蹦跶过，每跳一个格子，人群中都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杰克看了火火一眼，火火正悠闲的一手支着歪着的头，另一只手欢快地用弯起的指背一下一下扣着桌面，像打节奏一样，很轻，但却有说不出的规律。

　　弹球继续在格子间跳动，红的，黑的，红的，黑的，红12，黑10~~~
　　然后在黑15的格子间像是慢了下来。
　　杰克嘴角扬起了弧度，游戏该结束了。

　　人群中开始轻轻发出些赞叹，像是理所当然的结局。
　　杰克略带胜利的看向火火，火火依旧轻扣桌面，只是减了速度。
　　哼，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罢了。

　　杰克一转头正准备宣布游戏结果。
　　但那颗白色弹珠却并没有停止速度。

　　就像是只一步就接近胜利的人垂死挣扎着用进最后的气力冲出最后的终点一样。那颗小小的弹珠以极其缓慢很艰难的动作，慢慢越过了黑色隔间，沉沉落入到边上的隔间，再也无力动弹。

　　所有人都诧异地说不出话来。
　　大家都不可置信的看看杰克又看看一脸从容的火火。揉了揉眼睛。

　　杰克已经上扬起的嘴角慢慢垂下来，一脸严肃地盯着那颗白色弹珠的落入的位置。

　　红色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