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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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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澜最终还是带着戚夫人回来了,王府内什么都没有变化,像是有人吩咐好了似的,见到她们回来,没有人有多余的问话,只是她们身边,多了三倍的禁卫军。
回来已经三个月有余,她们像是被锁进了华丽的牢笼,进的来却出不去,周围的人全都换上了不认识的新人,莫澜曾经想过用金银珠宝贿赂他们,可三个月来,她试遍了周围的每一个人,他们对这些均是视若无睹。
放出去的鸽子从来没有回来过,她甚至不知道那些鸽子是不是飞出了王府,她们像是活在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里,无人知晓也无人打扰。
在回来的第三个月零九天,莫澜终于看到了从府门进来的第一个人影。
那人一身白衣,连帽子上都缀了白色的丝带。
他身高和如意差不多,可面色憔悴,眼圈是红的。
那人是刘盈。
他身后,是用上好的南山紫檀做成的棺木。
刘盈说,里面睡了一个人。
眼泪簌的落下,她知道呵,她怎会不知道,里面睡着的,是她在这里最熟悉的人,他和她曾在长安皇城内的荷花池边初见,曾在缭青居的佛堂内睡了一夜,也曾在这王府内并肩携手看十里桃花。
可是,如意,你怎么忍心留我一个?
你答应我要带我看荷花池的荷花,你的诺言还没有实现,怎么能就这么离开了?你不是从来不言而无信的么?那你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棺还未封,是按着他说的,他说你一定会开棺,所以为了让你方便一点,就不让我们钉上了。”
是么?你真的有那么细心么?刘如意,你这又算什么?!
掀开棺,她见到的仍是初见时他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平时总喜欢闪星星眼的他此时紧闭着双眼,沉静而安详的睡着,他的皮肤仍然白皙细腻,是她曾经羡慕嫉妒过的,他身上穿着的也是她曾经绣了一朵歪歪扭扭的荷花上去的那件白衣。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将他从棺木里抱出,踉踉跄跄的走到府中前些日子才刚刚挖好的荷花池里,那是她磨了他三天才让他答应的,去年初秋开始,挖了六个月有余,蓄上水后的池子里还没来得及种什么,只是一汪碧绿的湖水。
她带着他头也不回的扎了下去。身后有人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莫澜”。
水很深,是她亲口对工匠们说的深度,那时她只是为了报复他让她白求了这么多天,因为他早就已经找好了工匠。
在水中的视线有些模糊,但她仍然紧紧搂着他,他冰凉的体温告诉她他再也不会像每天早晨一样醒来揉揉她的脑袋说她是大懒虫,可是她仍异常贪恋他怀中的温暖。
如意,我的如意。
这样,你就会只是我一个人的了。
你为他们而生,为他们而死,现在,你终于只是我一个人的了。
我会抱紧了你,再也不放手,这样,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