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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苍云之风 第一章 ...

  •   最近几天正是苍云国三月一次的大赶集,而在苍云的国都云锦,更是热闹非凡。
      大街上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贩们高声吆喝着自己贩售的货物,而百姓则是流连忘返在各各摊铺之间。
      一片祥和,一片繁荣,一片生机勃勃。
      而这幅欣欣向荣的景象是经历了怎样一番腥风血雨之后才建立起来的。
      苍云东临澜淮,西靠宜庆,东北比邻铭雪,以北便是北疆的游牧民族丹哧、朔戎、纳仁和索卡达。自苍云独立建都起,与丹哧在边疆上交战已有百来年的历史,丹哧想要逐鹿苍云的野心可见一斑。
      先皇正临皇帝君诚泽继位后战事两国战事更为平凡,交战不断,直到正临十年,苍云第一公主君沁璃率军二十万与丹哧大战,大败丹哧侵兵后两国停战十二年,在此期间内,苍云更着力于建设国都商贸,军事力量也日益强大,渐渐的站于东晋几国之首。
      正临二十一年,端惠皇后因病逝世,正临皇整日无心朝中之事,给了丹哧可趁之机。丹哧大汗年仅18岁的次子赫伊札为帅整兵再逼苍云边境,两国战火重燃,战火连续了大半年之久,百姓死的死,逃的逃,举国上下因战事民不聊生。而次年毓璃公主染上重疾不幸死于苍云边境涞河,因毓璃公主离世,苍云军群龙无首军心大乱,连续几战负于丹哧,大失涞河、辽州、鞍山三城。同年末,正临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毅亲王君旻泽率禁军一万奔赴边疆,与丹哧军殊死相抗长达五年,终于止住丹哧侵略之势,并夺回鞍山。
      正临二十九年,毅亲王起兵谋反,试图弑君篡位,三万大军直逼苍云都城云锦,虽先后有祥亲王、硕亲王率兵抵挡,但终败于寡不敌众,全家死于毅亲王刀下。次日,两位亲王的头颅被人送至正临皇帝面前,毅亲王更是给皇帝书信一封,他只要君临泽的项上人头,边可饶过所有人,若不照办,三日攻克云锦城门,斩了君临泽的首级挂于云锦城门以示天下。
      两日后,正临皇帝年仅16长子君廷洛,率毓璃公主麾下大军与毅亲王的禁军抗衡,后与从边境赶回的致远将军苏勇汇合,大败毅亲王的禁卫军。君旻泽想趁乱刺杀兄长正临皇帝,却被苏将军识破,以血肉之躯挡住君旻泽的一剑,救皇帝与危难之中,毅亲王见行刺失败边趁乱逃走,而苏将军却因伤势过重乏天回力。
      正临皇帝下诏厚葬苏勇将军,并追赠大将军谥封为平勇侯。正临三十年,正临皇君诚泽驾崩,传位于次子君廷然。君廷然继位后,立尊号为翰和,将正临三十年更名翰和一年。
      同年末,丹哧二皇子赫伊札再次领兵卷土重来直逼苍云鞍山,君廷洛领兵抵抗,他的灵活用兵,勇猛果断,擅于兵法又不拘古法,使得初战几场便捷报不断。之后在涞鞍之战中孤身大破丹哧二皇子引以为傲的百人骑兵阵,打了一场漂亮的大胜仗,夺回之前失守的两座城池。之后几日,他在风尘滚滚的北疆草原上闪电奔袭,一路猛进,并在丹哧的卑澜山下斩杀丹哧兵一万八千余人,俘虏丹哧两位大将,射伤二皇子赫伊札。
      经此一站,丹哧不得不退到涞河以北,不敢再犯。而苍云军威大振,举国欢腾,十六岁的君廷洛更成了苍云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令丹哧军闻风丧胆的大英雄。和翰皇更是重赏,封为其洛亲王。
      位于云锦的某家茶馆里,一个说书先生正在唾沫横飞的讲着苍云近几年的历史。而在茶馆一个角落里,四个身着锦服,相貌非凡,器宇轩昂的男子围桌而坐。
      “大哥,这个说书的把你捧上天了。”一个有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的男孩说道。
      另一个有着一双桃花眼的男子抡扇点头,“只差以战神两字相称了。”
      坐在桃花眼男子对面的是一个满脸温和的男子,他笑了笑,“其实我也比较想知道,大哥当年是怀着怎样的心境冲入丹哧骑兵阵并威吓住他们的。”
      被叫大哥的男子虽然相貌不凡,但是脸色冰冷的神情却让人退避三尺。
      “我已经不记得了,十年前的事,还提它做什么。”话毕,他端起茶杯茗了一口。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说书口中的大英雄——君廷洛。那个稚气未脱的是君家最小的幺子君廷睿年方十八,桃花眼的男子是君廷洛的三弟君廷彻,,另一个温和有礼的便是当今圣上君廷翰。今日他们四个也算微服私访,坐在这家茶楼品茶。
      正临皇帝虽有三宫六院众多嫔妃,但一生只有五个子嗣,四个儿子,一个女儿,皆为端惠皇后所生,也可见的正临皇帝对端惠皇后专情之深。
      “只可惜洛亲王的性子太冷,传言洛亲王极为嗜血,当年斩杀丹哧大军几万眼睛都不眨一下,也难怪从小许配给他的那个李都统的女儿,李琳玉要与人私奔……”
      “哎……叫我也怕啊,嫁个杀人如麻的丈夫,那天不小心惹他生气,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对啊,那个李琳玉不是再过一月就要和洛亲王大婚的吗?她这样也不怕家里被满门抄斩啊?”
      “你知道李琳玉私奔的对象是谁吗?就是当今太傅唐禾鸣的次子唐复礼!”
      “哎哟我的妈呀……这下闹大了……”
      “所以啊,皇家挨不住面子了,前几日皇上让唐太傅去处理此事,能怎么处理啊?谁知道追回来的王妃是不是黄花闺女了,这种亲事再结了,不是摆明了让天下人耻笑么……”
      君廷睿猛的站起来,想要说什么。
      “廷睿,坐下。”君廷翰开口道。
      君廷睿有些不服气,“我要杀了他们。”他们竟然这么说大哥!统统拉出去斩了!
      “坐下吧,廷睿,看看他们还能说什么。”君廷彻神色收了收,也开口道。
      那群闲聊之人完全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当事人就近在咫尺,还说的头头是道。
      “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年梁丞相之女梁梦妍?”
      “记得,记得!是和洛亲王青梅竹马的。”
      “据说还私定终身呢!”
      “哎!”说书的那人谈了一口气,“若非当年唐太傅上奏梁梦妍去朔戎和亲,搞不好现在小世子都出来呢!”
      “呯!”君廷洛手中的茶盏瞬间碎于手心。
      一边三人都一惊。而原先在那里大谈特谈的人都回头看了一眼,继续说了起来。
      君廷洛紧紧的握了手心,原本被子的碎片瞬间变成了粉末。
      君廷翰看到自己大哥的表情,淡淡一笑,似乎早已司空见惯般的,喊了一声,“小二!”
      “什么事?客官?”小二立刻跑了过来,赶紧的问。
      君廷翰看了看大哥手中已成粉末的茶盏,扬扬嘴角,“换个新的来,这个记在账上。”
      小二只看到桌上散落着一些粉末,原先的那个茶盏早已不见,再看了看君廷洛的表情,汗毛一收,赶紧点头去换,这几位爷的样子看起来就不是普通人,赶紧好生伺候着。
      不一会小二拿来了一个新的茶盏,并且沏了壶新的茶。
      “所以说啊,唐太傅的项上人头是岌岌可危啊!搞不定哪天皇上一不高兴就拖出去斩了哦!”
      “那是太皇太后保着的!你急什么!”
      “那恐怕未必吧?你们还不知道一件事情把?”有一人得意洋洋的说起来,“前阵子唐太傅五十大寿,在太傅府摆寿宴,作为两朝重臣的寿宴,皇上、太皇太后和几位王爷还有其他一些官员都去了,没想到在看戏时,太皇太后被惊扰了!”
      “被谁惊扰了?”
      “是唐太傅的幺女啦!是个傻子!”
      “唐太傅的大女儿乃云锦四美之一,二女儿虽然略有逊色但听闻也是知书达理的,怎么可能是傻子?”
      “不是那两个啦!唐太傅当年娶过一个美如天仙的小妾,是那个小妾所生之女,不过听过5岁的时候撞到了头,然后就变成傻子了。”
      “听起来挺可怜的。”
      “哎!那个傻子在皇上和太皇太后看戏的时候拿着网兜去扑蝴蝶,结果那个网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套在了太皇太后头上,结果就被洛亲王给打落到太傅府里的湖中,救起来就半口气了,太医都去看了,大罗神仙也难就啊,昨天晚上就死了。”
      “难怪太傅府挂着白灯笼呢!”
      “还是死了的好,若不然,也要落上一个冒犯的罪名,死罪难逃!”
      听完这句,君廷彻看了一眼君廷洛,随后轻声叹,“那个小傻瓜。”
      当日戏台设在后院树荫下,唱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网兜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套在太皇太后头上,众人大惊,抬头而望,便见到一个痴傻样的小姑娘攀爬在树上。嘻嘻的指着太皇太后的头饰说“有蝴蝶,有蝴蝶”,接着大哥飞了上去将那个小姑娘揪了下来,小傻瓜对着大哥又哭又闹,说大哥是大坏蛋之类的,最后一脚踢在大哥的袍子上,大哥霎那间怒意顿生,一掌便将小姑娘打入一遍的潭中,事后才知道那个姑娘是唐太傅的幺女。
      当时那一掌……
      “已经死了?”他问,虽然唐太傅与君家有过节,但是稚子何辜,那日他尿遁,路上遇到四处扑蝴蝶的小傻瓜,便问,“哥哥,哥哥,有没有看到蝴蝶呀?”虽然脸上画的妆容宛若戏子,但是眼神看起来与常人不同,可眼底却清澈如水,这样的人是没有害人之心的。若是说唐禾鸣和他的儿子是与他们作对的话,他敢说,就这个孩子不会。那样纯净的眼睛是断然不会的。只可惜了她是唐禾鸣的女儿……
      君廷翰抿了一口茶,才道,“以大哥的功力,你说呢?”
      君廷彻微微蹙眉,但是心里清楚即便没有被打死,终究也逃不过这一关。
      君廷翰摇摇头,“唐禾鸣也没有说什么,冒犯皇祖母本来就是死罪,只不过皇祖母念在情分上让李太医去看了一下,李太医回复说,伤势过重,除非大罗神仙救她一命。”
      “那是那个傻子该死,扑蝴蝶居然扑到皇祖母头上了,胆大妄为!”君廷睿孩子气的嚷嚷着。
      从头到尾君廷洛都不发一语,只是专注着自己品茶,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大哥你说对吧?”君廷睿征求意见似的叫了一声。
      君廷洛抬眼看了弟弟一眼,仍旧不发一语。
      “出大事啦!出大事啦!”从外面本进来一个人,大声嚷嚷着,把那些正八卦者的人吓了一跳。
      “二柱子你大叫什么,大白天的见鬼了?”茶馆里的人打趣着。
      那个叫二柱子的撑着桌子只顾着喘气,看得出来是一路奔过来的。
      “出什么大事了啊?”
      “你小子快说啊!”
      待二柱子顺了完了气,他一掌拍在桌面上,“真的见鬼了!唐太傅那个傻子女儿昨个晚上不是死了么!”
      “是啊!不是说今天出殡么!”
      “你们不知道,人都到门口了,棺材都架起来了,哭丧的一吆喝,唢呐吹起来了,结果你们猜怎么了!”二柱子的表情是激动的不行。
      “怎么了,怎么了?”
      “快说啊!”
      二柱子一挥手,“想起来我都怕,那个时候,棺材里躺着的唐三小姐,诈尸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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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像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滴……滴……滴……”又变成水滴石头的声音。
      “啊……啊……”远处传来嘶吼声,不断的夹杂着兵器碰撞声,还有号角声和战马嘶叫声。
      视线开始清晰了起来,身后是无数手握武器身着铠甲的士兵向前冲去,嘴里不断的呐喊着什么。远处也有身穿铠甲的士兵向这边而来,双方交锋,嘶吼声响破天际,耳边传来的是兵器斩断头颅所发出的声音。
      这是哪?这是哪?
      她也开始动了起来,不是自己,是自己的身下,一匹白色的马,急速的奔跑。马蹄踏在地面上是那样的铿锵有力。
      你要带我去哪?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她听见自己这样问着,但是没有人回答她。她想伸手去拉马缰,手指碰触到马缰的一瞬间,□□的白马消失了,她跌在了地上,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将束缚在她头上的东西吹开了去,长长的黑发霎时间在风中剧烈的舞动起来。
      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慢慢的向她走来,玄色的铠甲上沾染着深红色的液体,空气里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那人手握长剑,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身影却是那么的熟悉。
      “你——你是——”她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脸。
      那人走至她面前,举起长剑,黑色的天空被闪电划开一道口子,那人低头看着她,脸上是决然冷酷的表情,但脸颊有着透明的液体流淌。
      此时的天空下起雨来,水滴在她的脸上,她分不清是雨,还是他的泪。刺骨的寒风再起,将那人的头发吹开。
      “你——”来不及说什么,闪着诡异光芒的剑锋由上而下。
      “哥——不要!”
      突然间冲出一个人来,用身体挡住了那把剑。但他没有停手,猛的抽出剑,殷红的血喷在他的铠甲上,顺着铠甲往下淌。
      帮她挡住剑的那人转过身来,头发凌乱,脸上血污斑斑的,可她仍旧认识那张脸,是她的弟弟啊!
      “姐,原谅我——”小冰对她笑了笑,咳了几声,血从他的嘴里涌出。她想伸手擦去无奈动弹不得,小冰咬牙站了起来,呼喊着冲向前去。
      “不要!”她哭喊,“不要!回来!给我回来!”
      无法动弹的身体突然间腾空了起来,她被人抱起,像是上了马,那人颤抖着紧紧抱住她,紧到快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了似地。“肖儿,你还有我!”抱住她的那人沙哑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回绕着,低沉带有浑厚的嗓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是严劲泽的嗓音!
      “我答应了他,要保护你,即便我死,也定然要护你周全!”
      风在耳边呼啸着,严劲泽说了些什么她听不清了,可她看见小冰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到她已经看不清小冰的脸,她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但身后的人紧紧抱着她,耳边听见小冰高声呼喊着谁的名字,背后抱着她的人越发抱得紧了些,她看见站着的那人举起长剑挥下,清脆的断裂声止住了那声呼喊。被斩断的头颅飞离了那个身体,掉落在地上,像只破了气的皮球滚开了去。
      “不要——”她尖叫起来。
      风凌烈的快要割破她的脸,雨水像是苍天落泪般的倾斜而下,远处的天空被闪电闪的开始微微亮起,眼前的薄雾却依旧没有散去,伴随着隆隆的嘶吼声和兵器交锋的响声,是一阵起伏歌声传来,仿佛哭泣的低诉,一字字咬得清晰又凄美,带着些许哀怨……
      被世间蒙蔽的双眼,
      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泪水会化作春日的河川,
      就像那轮回在黄泉的水,
      我的灵魂随着远去的浪花而逝,
      请忘记我吧,我爱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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