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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回 北德义疑是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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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快速的箭雨飞速而过,被这些死亡流星打到的人应声而倒下。火光冲天的衡国皇城里,此时的北德门城楼之上,禁军们正居高临下的快射着手中的弓矢。嗖、嗖的响箭声不绝于耳,四五名禁军副将则不停的指挥着城楼上的禁军弓箭手不停的拉弓射着箭。只见北德门城下皇城里附近到处都是铁甲骑兵的尸体,将近四五百名铁甲骑兵的尸体与铁甲马被城楼之上的禁军射成了蜂窝一般。
一名骨瘦如柴的四十余岁禁军将官,正站在北德门正门高高的石砌上台城楼上督战。高挑的身材,一袭鱼鳞轻甲,头戴红缨盔,禁军武官红斗篷披在鱼鳞轻甲背后。只见这名四十余岁的禁军将官一手握着腰间悬挂着佩剑一手抚在城垛上向下面观望着,不时的看着南面。
“给老子狠狠的放!射翻这些叛贼!”一个粗犷而有力的声音从这名四十余岁的禁军将官身后传来。
那名四十余岁的禁军将官听到后,则忙转身抱拳施军礼道:“提都大人,皇城内城下叛军以被我等全部射死!”
说着,那名四十余岁的禁军将领抬起了头。只见那名身为禁军提都的人,正缓步向他走来。提都的身材不过一米七左右的个头,身材比较肥胖了些,五官则也有些与衡国之中的华夏族有些不同,颧骨有些比一般的人要高许多,脸型因肥胖则有些圆滚,看样子应有三十五、六岁的年纪。其一身鱼鳞轻甲,轻甲之上则又有一面白银护心镜,整个鱼鳞轻甲则比较肥大,显得这位禁军提都的穿着比较合体。提都一手拿着一条马鞭,一手握着悬挂在腰间的佩剑,走到了那名四十余岁的禁军将官身旁。
提都用马鞭搭在了那四十余岁将官的肩头道:“曹校尉,不要嫌我等箭矢放的太多。咱的禁军兵器库里就这玩意儿最多,多放放也是让兄弟们练练箭法不是。”
曹校尉则抱拳道:“祁提都,虽然我等禁军兵器库里箭矢富余,但也未知到底还有多少叛军会攻过来,还是省些为妙。”
祁提都听后笑道:“既然曹校尉说了,那祁某怎能驳了曹校尉的面子是不?”
曹校尉则忙道:“不敢,不敢”
祁提都看着城楼下皇城内的一片铁甲骑兵的尸体道:“这些家伙怎会到皇城里来了,还有那南面的南德门怎会失守啊?奇怪的很。”
曹校尉语气沉重的道:“祁提都,听探马回报,说太央宫那里左近卫反了,正和右近卫打得不可开交。不知道,皇帝陛下怎样啊!”
祁提都则撅了撅嘴,动了动肥肥的脸部道:“皇帝陛下嘛,不好说,眼下还是做好咱们自己的事才是。”
曹校尉则道:“祁提都还真是临危不惧啊。”
祁提都则笑着道:“祁某身为这皇城禁军辕门提都,要是连我都乱了阵脚,那让这些禁军兄弟们咋办是不。”
说着,便有一身着官袍的中年文官向他二人急匆匆的赶来。那中年文官一身红色的官袍,铜丝压花的莫鹰谱子。显然这位文官不是普通的身份而是在军中供职的文官人员。中年文官的样貌比较俊俏些,没有半点胡须,脸上倒显得白腻了些。手中则握着一把三尺来长的禁军佩剑,正往二人所在处跑来。
祁提都见状道:“魏门丞,南德门那边情况到底如何?”
魏门丞一边跑着一边喘息道:“南....南德...门的汪副将...首级被挂在了南德门城...楼上,听....”
魏门丞说着则已是来到祁提都与曹校尉身旁,待稍微停顿后则道:“听逃出来的...禁军弟兄说.....是让左近卫...给赚开了城门!....”
祁提都思略道:“这左近卫的田子兰不是太子的姨夫嘛,真是邪门了,竟然自家人反了......”
曹校尉则道:“祁提都、魏门丞!曹某觉得南德门若在叛军之手,那西德门和东德门恐怕也难保!这皇城的城楼可都是相通的,虽说是易守难攻,但若是在城楼之上相抗,恐怕就不好说了!”
魏门丞道:“曹校尉之言...魏某也是赞同....在魏某往这北德门赶时.....便顺路....相告了镇守于西德门与东德门的李副将...和许副将了。”
祁提都听后道:“魏门丞倒是想得周到,若是让叛军顺着南德门把咱们禁军都一锅烩了!那可就太没面子了!”
曹校尉道:“这些铁甲骑兵看样子应该都是从边陲之地而来,其坐骑都是清一色的黑铁甲马。能够配备黑色铁甲马的铁甲骑兵的边镇在衡国现在已是不多了。”
祁提都听后把玩着手里的马鞭道:“这兵部马营的铁甲黑马嘛....一个是镇守东边常州的“镇西大将军”陶老头儿、一个是镇守西边曼郡的“镇东威远将军”斐老头、除了这两个老家伙以外,在有铁甲骑兵的边陲要塞嘛....则也只是百人队不过了。”
曹校尉听后头痛道:“那!那这可就不好了!若是这两位军中老臣中有人谋反的话!光是其中牵连党羽官员恐不下百余人啊!”
曹校尉说着又指向城楼下的那些被射死的铁甲骑兵的尸体道:“常州和曼郡骑兵部队多为铁甲骑兵之列,除此之外,边镇虎狮骑也相当勇猛。。能战于山川、平地、城楼啊!”
魏门丞此时歇息的倒是差不多了,听到曹校尉言语则道:“魏某也是在担心啊,若是真的是常州、曼郡的老侯爷的部下,那这北德门当真危矣。”
祁提都甩了甩手中的马鞭对二人道:“二位大人,那俩老头子的铁甲骑兵、边镇虎狮骑厉害,那我老子的“塔方兵”又如何呢?”
曹校尉则抱拳道:“提都之父霞侯爷手下塔方兵,当然是我大衡国强兵。但眼下毕竟提都大人之父远在霞郡,塔方兵不能来援啊。我等皇城禁军多是皇城四周乡勇编练而成,虽是精锐,但仍有不足........”
祁提都听完了曹校尉的话,觉得事情真的是麻烦无比,便将手里的马鞭朝着背后去挠痒道:“曹校尉啊,曹校尉,祁某和你同朝为官十余载,你还是那个直性子的老脾气。嘿嘿。”
魏门丞则道:“祁提都,皇城不远处好像有三匹快马要到北德门了。”
魏门丞说着,则伸出手去指向那三个枣红色的小点来的方向。祁提都与曹校尉则也顺着魏门丞所指之方向观望,果然看到三个枣红色的小点正一点点的离近这北德门。
曹校尉道:“祁提都,那马色应是宫中近卫骑士所骑之色。”
魏门丞则道:“只有三骑,看样子应当不是叛军一伙。”
魏门丞说着则看了看祁提都与曹校尉道,祁提都则道:“曹校尉,你去等那三骑来到我等弓箭射程近处时,在做决议。”
曹校尉抱拳道:“末将得令!”
说着便走下了上台,向城楼上掌管弓箭手的几名禁军副将传令。
此时,那三匹枣红色快马则已是奔入了北德门城楼上禁军弓箭手的射程之中。一菱铜甲胄护心镜的近卫将官一马当先奔驰而过,身后则是一身着素装华服的青年男子与一文官模样的中年男子。
曹校尉待那三匹快马将近便大声道:“何人!?来此北德门?”
那打头的近卫将官则挥枪道:“那位可是禁军辕门校尉曹大人么?”
曹校尉一听觉得那近卫将官声音耳熟便离近城垛,向那名挥着长枪的近卫将领看去,虽然天色已是昏黑一片,但火雾如霞的皇城里,那冲天的火光则照亮了整座偌大的皇城。曹校尉虽然见那近卫将官的模样仍是有些模糊,但仍能八九不离十的辨认出模样来,待曹校尉看后,则忙道:“下面那将可是幕统领否?”
幕少定则道:“正是幕某!曹校尉可否开了城门?”
曹校尉则道:“幕统领稍等,曹某这就让兄弟们开了城门。”
说着,曹校尉便对手下一名小禁军校官挥手示意,那名小校官则赶忙下来城楼去让城楼下看守北德门偏门的禁军将士将偏门打开放幕少定等人进来。曹校尉则赶忙向坐镇北德门正门上台的辕门提都祁提都去报信。
祁提都未等曹校尉走进,便道:“曹校尉还真是实在啊,也不怀疑那幕统领,便将这北德门给开了。”
曹校尉则抱拳道:“禀提都大人!幕统领可是我大衡国东宫近卫统领!而且,这幕统领曾与下官都在左近卫禁军中一起为官,甚是交好,幕统领为官为人甚得曹某放心!”
祁提都则道:“好了,好了,祁某只是问问罢了。曹校尉不必挂心是不。”
不多时,便见幕少定在前,苍朱在后,谭因与左右不离身的护佑着来到了北德门城楼正门上台之上。
祁提都见幕少定身后的那位身材瘦弱的青年,心中一惊,便忙单膝跪地道:“不知太子亲临,末将有罪。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曹校尉与身旁的魏门丞一听祁提都言语,都是一惊奇,便也忙跪地请安。
幕少定此时则心里道:还好这辕门提都祁会芒见过太子,要不然还有些不好办!”
谭因见那肥胖的辕门提都祁会芒便有些气闷,不知从何而来。苍朱则心里道:这祁会芒也不算是何等好人!我外祖父林侯将两位表妹给了这等人,哎!
苍朱想罢,便上前道:“众位大人请平身吧。”
在谢过后,肥胖的辕门提都祁会芒有些吃力的站起了身来道:“太子无恙,乃我大衡国之幸事也!”
曹校尉则赶忙抱拳问道:“不知我皇现在如何?”
苍朱则暗淡的回道:“父皇以于临晚....殡天了...”
此言一出,使得在场的祁会芒、曹校尉、魏门丞等都是一惊。
苍朱则又道:“本太子这是来请祁提都搬救兵的,祁提都。”
祁会芒听后则愁眉苦脸道:“太子!当今事情好像不能如太子之言。”
苍朱则有些激动的道:“怎么!?本太子之言?不听么?”
此言一出,使得曹校尉与魏门丞都是一惊。祁会芒则道:“敢问太子,可曾见过河西英王?”
苍朱待听到祁会芒所言后,又回想起了香釉的话,这句的提问与香釉的如出一辙。苍朱道:“未曾见过五弟。”
祁会芒听罢,便道:“太子还是早早离开这皇城才是!河西英王在今早五更天便早已进了这皇城之中了!”
幕少定惊道:“河西王来了!?难不成这宫中之乱与皇城火杀真乃河西王所为?不错!那些铁甲骑兵!也只有西常州与东曼郡才能有,河西王外祖父不正是镇西大将军陶克么!”
谭因则道:“太子殿下,若是河西王与镇西大将军陶克联手叛乱的话,那当真不妙了!这皇城之中真的不能待下去了!”
曹校尉则道:“祁提都,曹某怎么不知道河西王入城之事?”
祁会芒则道:“不瞒曹校尉,这河西王入城之事是祁某暗线亲信密报与我的。”
曹校尉则道:“暗线?河西王若想入城,必要进禁军所严守四门,为何无人来报?”
“难不成,我禁军之中也有内鬼不成?”魏门丞则道
祁会芒则又道:“我那暗线是南门禁军小校,他用飞鸽传书与祁某。在之后,便再无音信。”
魏门丞则道:“不正是南德门失守?若是河西王要入城的话,那应当是汪副将亲自前去才是?那汪副将?”
祁会芒则忙道:“祁某还以为汪副将是授了御令不得传出河西王进京的,怎料连先帝殡天太子都未见过!那只有汪副将心怀鬼胎!”
祁会芒说着,手里的马鞭指向一旁的魏门丞道:“魏门丞!你带些弟兄去把那些逃到北德门的南门禁军都给老子擒下!在快命小校将汪副将之事相告守在东门、西门的李副将和许副将!”
魏门丞则道:“下官得令!”便又向身前的太子行了一礼赶忙转身走了。
苍朱叹息道:“河西王到底是反了!父皇!”
幕少定则赶忙道:“太子!祁提都所言不能不听啊!若河西王反了!在加上镇西大将军陶克的话,那可当真不妙了!”
苍朱吼道:“那香釉怎么办?!让太子把太子妃一人留在东宫里等死么?!”
见苍朱震怒,幕少定单膝跪地道:“请太子!出城!”
谭因则也跪地道:“太子殿下!还是出城吧!”
曹校尉跪地抱拳道:“太子!请出城!”
一旁站着的祁会芒见曹校尉、幕少定与谭因都跪地上见,则也有些吃力的单膝跪地道:“太子,出城。”
苍朱激动的握着悬于腰间上崮阳胤的剑柄,没有理会跪地的四人而是望向了皇城里太央宫的方向之所在。
苍朱话语颤抖的道:“刚才是出宫!这又要出城!难道要本太子出了这大衡国么!”
幕少定则抱拳道:“太子!眼下应是出城去才是关键!只要太子在!则我大衡国皇统在!到时在号令我大衡文武共诛河西王叛乱!”
“嘶~!”的一声长响,一道寒光而过,一把三尺三寸的长剑压在了幕少定的肩头。只见苍朱猛的将腰间悬着的衡国太子之剑崮阳胤拔出搭在了幕少定的肩头之上,苍朱此时有些激动异常,自己生平都是十分的平淡无奇,但光是在今日一天之内便遭如此甚多的变故,使其心中难以完全接受,待幕少定劝自己离开皇城,而不是搬救兵杀回太阳宫去救自己的妻子太子妃于香釉,更是将难以承受的悲痛愤怒化。
谭因见苍朱竟然把长剑架到了幕少定的肩头,脖子附近赶忙道:“太子殿下!幕统领可都是为太子殿下着想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曹校尉此时则也道:“太子!幕统领所言甚是!请太子出城!”
祁会芒则道:“太子!大局为重!您可是“安武大帝”的子孙!”
苍朱不知为何,身前跪地的这个祁会芒辕门提都的话语总是能够让他回想起,香釉当时在东宫里相劝自己的话语,虽然苍朱自己本人对于这个占有了自己两个林家表妹的肥胖提都没有半分好感,但仍是觉得祁会芒的话语之中有香釉的劝告似的。
幕少定则仍是不惧搭在自己肩头上的长剑,抱拳大声道:“太子!请...出....城!”
苍朱低下了头,强忍着心中的绞痛,没有泪水、也没有愤怒的嚎叫。慢慢的收回了搭在幕少定肩头的崮阳胤,三尺三寸的长剑则垂直立在了地上。
众人在也没有多言,仍是跪在地上等待着,等待着太子的回复。皇城之中一股带着血腥与炽热的细风拂过苍朱苍白无力的面庞,支撑于地的长剑有些随着苍朱的手而颤动着。
北德门正门的城楼之上,将官们督战的上台四人仍是跪着,苍朱则站在原地低着头没有一句话。上台下阶梯上的禁军们则各自排列有序的守护着城楼,几名巡视的禁军副将则不停的来回走动着。
“本太子........要...活下去”苍朱有气无力的道
幕少定则道:“太子,可否出城?”
苍朱无力呆板的微微点了点头,又语气冰冷的道:“各位大人都平身吧.......”
众人则一口同声道:“谢太子千岁!”
“幕统领,你还是快护着太子快些离开这皇城才是!”祁会芒道
曹校尉道:“曹某这就为太子开城门,送太子一程!”
谭因道:“曹校尉,等会儿走时,顺便把刚才骑来的马匹换一换。骑来的这三匹马,因快速疾驰,似乎有些乏力。”
祁会芒则道:“曹校尉,走时把我的坐骑白目让太子骑乘。”
曹校尉道:“曹某知道了,那....太子,可否动身否?”
曹校尉说着便看向苍朱,苍朱点了点头没有多言的迈步向上台下去的台阶走去。曹校尉见后忙上前开道而去,幕少定、谭因则又一一向辕门提都祁会芒相别。
祁会芒则笑着送道:“二位大人忙走,等平了这河西王叛军,祁某还要请二位大人喝一盅。”
北德门城楼上台上,祁会芒送走太子一行人后,从肥大的官服袍袖里掏出了一封有些褶皱的书信来。书信在祁会芒手中变形,并被祁会芒丢到了一处身旁的火台架子上。那封有些褶皱的书信则在火台架子里的火焰里,扭曲变形着,很快便被烧成一捏灰烬。
解释:
西常州:衡国东方边镇要塞之地,为“镇西大将军”一品武官、“镇东侯”陶克封邑。
曼郡:衡国东边边镇要塞之地,为“镇东威远将军”从一品武官、“曼忠侯”斐建封邑。
塔方兵:为衡国东北极远之郡“霞”所特有的兵类,为“继波远将军”祁累之所设。因塔方为游牧蛮夷部落,因此而体格强健力大,多善战之辈。其兵清一色为骑兵轻装,善马刀与长途奔袭。骑射之术精通。《大衡国史官署史书》:“骑射之术精通。“继波远将军”祁累之曾摔其领下塔方兵为帝出征边塞击蛮邦哈越大破敌阵,斩首千余。”之记载。
上台:衡国皇城东西南北四大城门正门之上所建造的督战指挥的防御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