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醉龙吟 ...
-
醉龙吟
壹
临安的天气是好的。
临安的姑娘是美的。
临安的吃食是天下独一份的。
燕瑀哲甫入江湖的时候，便早已听闻那些半白胡须的大侠们这么称道。
所以，他出行的时候天是落雨的——晴湖不如雨湖嘛。
他选的店只有干粗活的大婶——好歹比手指粗得赛萝卜的大妈要好。
他点的菜是一盆水煮花生——管饱就行。
尽管如此，燕瑀哲撩开长袍落座的时候，还是收获了不少回眸的视线。
小伙子是挺俊的，却怎么糟蹋了一副好样貌。
当然，少侠燕瑀哲是不在乎这些的。
劣酒烧喉，从来便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他淡淡地笑。
贰
安然实在是一个天之骄子。认识他的人都这么说。
怡王殿下，江南富贵闲王靖王独子，冠绝武林的无冕之王，偏又生得一副令人艳羡的美貌——却不显过分阴柔。
这样的人，本该是居于云端之上睥睨红尘的。
也只是本该如此。
叁
说书人说的“天雷勾动地火”，是书里这么讲。
肆
那个时候，燕瑀哲还有些少年意气。
那个时候，安然虽冷，却也不那么安之若素。
大抵单单“缘分”二字足够。
但骄傲的人是不信命的。
他们都是。
“公子，雅间请。”安然追查的邪|教据说来自天山。名门正派们碰到前所未见的功夫统统称之为“邪|教”，这早是默认事实。安然听闻这一次天山拿武当祭刀便杀了五十余人的第一感并非嫉恶如仇——他本就是个相当凉薄的人——“气焰似乎很嚣张么，且去会会。”
小儿开门那会儿，他便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功力颇深——实在不能怪燕瑀哲燕少侠，对面小客栈的房间漏水了。
小儿殷勤地侍候完毕后，便阖上了房门。
安然没有出声。
燕瑀哲当然也不会。
直到某位少侠的肚子响过一声后（水煮花生终究是不管饱的），“朋友，不请我下来坐坐么？”
安然只道：“坐。”
伍
燕瑀哲一直是极喜安然的貌的，他坚持从没有人说过明明长着一张女人脸的安然像女人无非是迫于安然还有靖王积威。毕竟这样的貌几乎是所有男人的终极美梦。
事实似乎也的确如此。
所以燕瑀哲初见安然的惊艳可以被理解。一瞬间的怔愣后，他只笑：“请教公子大名。”
安然唇一掀“安然”二字直直出口。
“在下燕瑀哲久仰大名。”其实燕瑀哲是真的不知道“安然”代表的地位。然而此时，原谅燕少侠在美人面前的风度——尽管是个男美人。
陆
英雄最忌醉酒，还有美色。
酒灌下去是舒服无比，可再清楚的事也能变作一笔糊涂账。至于美色，早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定论。很可惜，此时，燕瑀哲两样都占全了。即便他后来成为了一代备受颂扬的大侠，到底也失了先手。
这里，脚边三坛酒的燕瑀哲朗声一句“告辞”径自离开。
安然以茶水作墨写下的“天山”两字也终于风干。
柒
燕瑀哲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再见到美人。自己喝得面红耳赤而美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奇绝淡定还在眼前，他就看见了美人的另一面。
空气中浓郁得几乎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土地里也渗进了血液。美人清冽的嗓音：“燕公子，见笑了。”竟就这么离开了。
燕瑀哲一一见过尸体脸上骇然的表情，不禁心头一凛：终究明白忽略的是什么了——美人，从来不是什么温婉和柔好相与的美人呢。
他决心避开美人了。
捌
安然想做到的事，一向是可以做到的。
比如和燕瑀哲的关系。
安然没有给燕瑀哲逃避的机会。
所以，三个月后。
“你喜欢我。”修长的手指挑起燕瑀哲的下颌，陈述的语气。
“嗯…喜欢你……的样貌。”燕瑀哲没有理会揉弄自己胸前的手指。
当然，也没有理会抵在自己身后的炽热。
承不承认有什么关系呢？就这么凑合着吧。
（完）2011/8/30 周二阴雨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醉龙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