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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一弯新月照人来 下 ...

  •   诸葛乔也懒得与憶绵拌嘴,背着手装作成熟的样子走到陈橙身后:“绣什么呢,我瞧瞧?”
      说着一把抓过陈橙手里的东西,一个葫芦样式的香囊,络子还没有打好,但样式新颖。
      陈橙过于专注没有提防,看手中的东西被抢走甚是气恼,左腕一翻就夺了回来,这套小擒拿手诸葛乔是绝对比不过的。
      诸葛乔看着陈橙生气的脸色:“生气啦?这几天我没事憶绵咱们出城玩去可好?”
      陈橙回道:“我只是个丫鬟,哪里敢与将门的公子一同出游。”说罢收拾好针线向角门走去,诸葛乔伸手想档,却被陈橙轻松避过。
      憶绵说到:“怎么这几天这样有空,先生不督促你的功课了?弄得公子爷来追姑娘?”
      诸葛乔懒洋洋的伸手拽下一片藤树叶:“父亲这几天出门了,刚走,家里三叔病重赶去见最后一面,谁也不知道,只有小爷我清楚!”
      憶绵一惊:“此话当真?”

      憶绵有些颤抖的问:“先生是一个人去的吗?”
      “是啊,骑了你的墨儿,军中的人都不知道。”
      憶绵听后失神的向女眷的院落走去。
      陈嫂正在屋中喝茶,年纪自然犯困就想歪在塌上眯一会,听的外面叩门的声音,接着憶绵问道:“陈嫂,我可以进来吗?”
      憶绵得到允许后走进屋内,站在陈嫂面前,眉头紧皱,踟蹰一会道:“陈嫂,我要出趟远门。”
      “哦?哪里?”陈嫂稍稍坐直了身子,抿了口茶。
      “挺远的,想去,陈嫂能借点盘缠吗?”
      陈嫂吹着茶叶思索片刻:“屁娃子,拐着弯不说正题,去吧,到账房支银子去,给老五说让他把踏云借给你骑!”
      憶绵听后道了声谢,一溜烟跑了出去,当陈忠吗踏云牵出来时,憶绵张着嘴围着马看了半天,说:“天哪,都能比过昭陵六骏了!”
      陈忠不耐烦的打断憶绵的惊讶:“整天疯疯癫癫的,满嘴胡话。”接着又对马说:“踏云,这几天你归她管,别欺负她。”
      踏云听后前蹄朝上,对天长嘶,乌黑的马尾甩起,打着响鼻。憶绵对着陈忠犟了下鼻子,飞身上马,骢色的骏马跃跃欲试,就等待着驯马者一声令下脚踏关山。
      陈忠拉住缰绳,看着憶绵,鼓鼓的脸蛋泛着嫣红,洁白的额头上细细碎碎的头发软软的垂在鬓角,乌黑的辫子束成一起,用银冠扎上,谁家小将军出征一般,只是那婉约的眼睛飘忽着犹疑与焦急。
      “路上小心,要是遇上歹人打不过,就跑。”陈忠干涩的吐出这些话。
      憶绵有些心不在焉的笑了笑,就去扯缰绳,陈忠看向那一双细白的小手,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去哪?”
      憶绵一夹马肚“陈嫂也不知道!”说着飞一般的冲了出去,瞬间没了踪影。
      陈忠望着扬起的尘土站了许久,后头时看见陈嫂站在身后,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说道:“老五,做木材生意的杨家小姐你觉得怎么样?听说生的端庄秀丽,品行贤淑,我给给说说去?”
      陈忠一愣,回道:“大嫂,以后再说吧。”
      陈嫂无离开官道,人影渐渐稀薄,到处一片荒凉的景象。错过了打尖的时候,四周一人来高的杂草更加彰显着孤寂。
      诸葛亮觉察出胯下骏马的腿肚在打哆嗦,平常憶绵最爱惜这匹黑马,有空就给它洗刷,梳理鬃毛,现在马身大量出汗,真是累着了。举目四望,茫茫山间渐渐模糊,只留下黑漆漆的影像,过不了多时就会全部隐去,蜀道之难崎岖坎坷,不似平原,这夜路是不能走了。
      翻身下马,在一枯藤边拴好缰绳,坐在树下。收到南阳的来信,悲痛万分,不敢想象从小跟着自家长大的三弟这样年轻就身染顽疾,第一次谋私擅离军中,把一些事情全部交给了费祎,看一眼就回去,只想临别之时送送他。
      古之圣人舍家为国,若干年前与憶绵闲聊说道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憶绵撇撇嘴,樱红的小嘴里突出甜甜的童音:“我才不信呢,除非大禹不喜欢他妻子,要是心头上的宝从家门口过,看一眼也是好的。男子薄情总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东西!”那时自己笑着拿羽扇拍憶绵的头,小小孩子思想总是有悖于常理,却又一针见血。
      不知现在她怎样了,布庄的人已经不来找月英取药了,想是伤口长好了。幽静中远处响起隐隐马铃声,腾树下的墨儿猛的长嘶,马斯踏踏踏的踏动。诸葛亮站起身来,马铃声已经逼近清晰可闻,风动之处一匹高大的骏马已到眼见,马上端坐着曾时时想念的孩子,已经有大人的模样了,顾盼之间英姿飒爽,灵秀的脸庞映在月光下就像去了皮的杏仁,竟如闻到了甘甜的气味一般,带着纯纯的香气。
      “憶绵?”诸葛亮不敢确定的叫道,语音中还带着些许犹豫。
      憶绵的目光有些慌乱,心虚,从马背上下来站的离诸葛亮很远,轻声说:“路途遥远,时逢乱世,我怕,怕不安全,所以……”还没说完就仰着头看月亮,似乎要躲开诸葛亮的目光,月色如水,新月如弓,露似珍珠。憶绵一步步退的很远,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轻哼着小曲:“天上有新月如弓,地上有烟锁重楼,红颜自古名如将,不许。”哼到这里时嘎然打断,下面半句是“不许人间见白头!”
      不许人间见白头,哪里有白头可言,虽说不吉利,可是唱这样的句子自己也没有权利,那应该是黄月英唱的,原来一首悲歌都不配唱,这世上本就没有与自己共白头的人。
      憶绵走到墨儿身边,用头顶了顶墨儿的头,从墨儿的眼里看到天上亮洁的新月,那样通透的颜色,广寒琼宇,冰凉彻骨。
      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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