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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一弯新月照人来 上 ...

  •   天朗晴朗晴的,大朵大朵的白云点缀其中,看上去软软的,遇上这样的天气,心情也会随之开阔许多。有时憶绵曾想潮起潮落关联于天体,那么人也是世间颇具有灵性的动物,他又是与什么相关,就像在阴雨绵绵之中自然而然的忧伤,感慨,阳光灿烂之下心情就会舒适。
      无神论已经被自己莫名的穿越打破了,冥冥之中的主宰到底在哪里?前几天陪陈嫂去城隍庙上香,院中间搭建的还有戏台,高高的台柱两侧镌刻着斑驳的文字,风雨之中模糊了痕迹,而自己随口念了句“演来生死轮回醒世人。”
      陈嫂听到后半笑着开玩笑:“哟,小孩子家哪里来的这么许多感慨。”半晌就又低低的嘀咕了一句:“要真有生死轮回还能遇见他吗?”
      声音很低,憶绵却听得真真的,说:“我那是为赋新词强说愁,陈嫂想多啦。”
      陈嫂眉毛稍稍一挑,岁月的洗礼让她曾经温婉的眉目略显苍老:“你听得见”?
      憶绵被这一句话问的模棱两。
      陈嫂转而便笑了:“功力又深厚了,耳力也会跟着上来的。“
      大殿之中,高大的塑像端坐于上,陈嫂跪在那泛着旧色的蒲团上,神情肃穆。蒲团的一角露出点棉絮,想是世人头叩多了再好的布也会烂的。陈橙看了随手往袖中掏去,想摸出针来缝上。
      憶绵拉她:“虽说我不愿意叩拜这面相俊俏的尊神,但也是晓得庙堂之中不动剪刀针之类的工具。“
      陈橙听后脸色一变:“真有这么一说吗?”
      憶绵嘻嘻一笑:“别怕,你的针不是还没掏出来吗?”随后往角落努努嘴:“卜个卦去,问问我们陈大美人的姻缘。”
      陈橙脸一红,含着万分娇羞,眼里却是怒色:“问什么问!问它还不如我去问本人呢!”说着继续跪在陈嫂的身旁。
      “问本人?”憶绵慢慢琢磨着这句话,苦笑一下,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要真能问一句就结果该有多好。
      “你敢吗?”憶绵问自己。
      陈橙却是以为憶绵在问她,赌气道:“不敢!”
      憶绵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问天不如问人,求神不如求己。”说罢便跑了出去。

      憶绵总觉得自己老了,就像这样,在一捧金灿灿的阳光下靠着墙根想着前两天生活过的片段,人都说活到一定的年龄就开始喜欢回忆,现在的自己身体上只有十几岁,可脑电波呢?憶绵喜欢把自己记忆的存在叫做脑电波,总是交叉着前世今生的零零总总的片段在这小小的脑袋瓜中穿插交错。
      阳光过于晃眼,亮的照进心底,憶绵手捂双眼露出一点缝隙继续看流云。心里却在加自己脑电波的岁数,眼前就是一张张白纸,每一张纸上走写着自己的年龄,与每一年的天数,可是无论怎么加顶多也就是中年的记忆虽在年龄,离靠墙根忆往昔应该还早得很。
      就这样一双眼睛乌溜溜的转着,随着院中来往的人们看来看去,苦力们正在加建蚕室,据说要用双层的墙,里面笼火冬天用来养蚕用。忽然看见一双黑麻的拧鞋,步履稳健,地上落下的灰土踩下去却不起尘。便盯着一直看。
      步随身行,身到步到是练武之人最基本的准则,“窜上纵下如飞菩落叶,在平地行走,则步履轻疾,不扬微尘”这句话应该说的就是这双鞋的主人吧,
      看着看着,这充满浮劲的脚步向憶绵走来,停在憶绵眼前。憶绵慢慢抬起头,垂直的衣角,修长的身材,突出的喉结,麦色的皮肤,刚毅而又微薄的唇角,事不关己的眼神,冷静蓦然,不动声色的瞧着自己。
      陈忠就这样被憶绵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等着憶绵说话。
      憶绵干笑两声,倒是冒出了两句练武名言:“其起如飞燕掠空,其落如晴蜒点水,着瓦不响,落地无声”
      这种跳跃式的思维令陈忠一愣,原来除了武功之外两人再无话可说,轻咳一声,说:“上焦满蚀,下焦虚陷,气机紊乱,意气不和,一看就是昨晚练功气没有从百会穴往下流过膻中至丹田,秧子一样,还有闲工夫晒太阳?”
      憶绵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阿爹,那龙筋系的盔甲结实吗?”
      这个笑话传遍了整个精锦布庄,下人们个个笑着看陈忠,弄得陈忠都不太愿意往台柜前站,一有人来挑锦就站在一旁,让伙计们撕裁,其实陈忠裁锦极是精准,双手一撕与客人说要的大小一般无二,据说是原先在世的陈老爷收留这无家可归的男孩儿,男孩儿为了报答陈家老爷下了狠功夫学的。后来家业壮大才开始在外边跑货源押送布匹。这么尴尬着定柜,让府里的小丫鬟们笑着,直到陈福身体好了接班才不在铺里盯着。那样被人嬉笑却一句重的话也不说憶绵。
      陈嫂知道了笑着打了憶绵一记屁股:“哎哟,你这女娃子咋个这么疯扯扯的,他还没成亲哪里蹦出来你这么大的娃,再长长就要出嫁了,可不能这么没大没小了。”
      憶绵挑衅的看一眼陈忠,哧溜一下跑了。最近只要不是晚上练功的时间,憶绵遇见陈忠就对三十六计中的一计很是信奉,心里只有一句话打不过,赶紧跑,打得过,再来打。

      日头偏西,晚霞如锦,憶绵在铺中帮忙,扎着短衣,俨然一个伶俐的小伙计。来一个顾客就热情的招呼着“随意挑选!”不像别的伙计一样亦步亦趋的紧跟其后。
      诸葛乔进来时看见她满头汗,扯着一匹霞锦往一个姑娘的身上比划:“瞧,这颜色嫩,正适合小姐的肤色,您的眼光真好,这要裁一身新装才配得上小姐高贵的身份。”
      诸葛乔微微一笑,叫道:“憶绵?”
      憶绵拿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把手里的伙计交给别人,望向诸葛乔,个子比月前又高了点,喉结也明显起来,长时间在军营的锻炼已经脱离了浪荡公子的习性,步伐也稳重许多。
      “这个点怎么有空来,别是当逃兵了吧?”憶绵回身穿过弄堂往后院走去。
      诸葛乔紧跟着,讪笑声:“也太瞧不起你家少爷了,我是那种人嘛?”
      憶绵停住脚步,看了看诸葛乔,一本正经的说:“目前来说,你是。”说罢又悠闲地走向巷子的得更深处,穿堂过院,经过二进堂院时还不忘用手撩拨一下缸中的金鱼。
      诸葛乔好脾气的跟着,终于在亭下看见了坐在石墩上专心女红的陈橙,心一慌:“你怎么知道?”
      憶绵叹了口气:“你的表现路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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