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线》火锅不放肉

2、第二章

　　法医中心的冷藏柜发出低沉的嗡鸣，苏洛将第四份尸检报告叠在桌上，指尖沾着的碘酒蹭出浅褐色的印子。沈翊推门进来时，正撞见他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弹道分析图皱眉。

　　“第4个死者，”苏洛头也没抬，“男性，28岁，beta，死在南城公园的摩天轮里。”他将打印出来的照片推过去，“致命伤在胸口，但心脏位置偏移了2厘米，凶手是左撇子。”

　　沈翊拿起照片，死者瞳孔里残留着细微的金属反光。“摩天轮运行到最高点时遇害，”他指尖点在照片边缘，“当时座舱里只有他一个人，监控在案发前15分钟被干扰器屏蔽。”

　　苏洛忽然笑了，带着点自嘲：“沈队觉得，这和前三个案子有关联？”他点开另一个文件夹，“死者是三年前那起缉毒案的污点证人， witness protection program（证人保护计划）的编号被人划在他的后背上。”

　　沈翊的目光沉了沉：“有人在系统性清理当年的相关人员。”他走到解剖台前，看着那具刚被抬出来的尸体，“胃容物检测结果？”

　　“含有高浓度的□□，”苏洛递过检测报告，“但剂量不足以致命，真正的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有意思的是，死者指甲缝里发现了omega信息素残留，和前三个案发现场的一致。”

　　沈翊抬眼，正对上苏洛骤然锐利的目光。“你怀疑是omega作案？”他语气平静，“但现场没有挣扎痕迹，死者是自愿服用药物的。”

　　“或者，”苏洛拿起解剖刀，在灯光下划出冷光，“凶手用信息素压制了他的反抗意识。”他忽然凑近，omega特有的清冷气息若有似无地散开，“沈队应该知道，有些omega的信息素，比alpha的更致命。”

　　沈翊的喉结动了动，喉间溢出的alpha信息素瞬间收敛。“去查死者最近的社交圈，”他转身拿过外套，“尤其是频繁接触的omega。”

　　南城公园的摩天轮还在缓缓转动，警戒线外围着看热闹的人群。苏洛蹲在案发的座舱里，指尖抚过座椅下方刻着的歪扭符号。“是帮派标记，”他拿出手机拍照，“和盛远物流仓库里发现的一致。”

　　沈翊站在舱门口，望着远处的城市天际线：“前三个死者是执行者，这个是知情者，凶手在按重要程度杀人。”他忽然回头，“苏洛，你的信息素抑制剂快失效了。”

　　苏洛的动作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新的抑制剂，当着他的面注射进手臂。“不劳沈队费心，”他将空针管扔进物证袋，“查案要紧。”

　　摩天轮的阴影投在两人之间，沈翊忽然伸手，擦掉他嘴角沾着的灰尘。“下次别用这么烈的抑制剂，”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会伤腺体。”

　　苏洛猛地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金属栏杆。“沈队请自重，”他的声音冷下来，“这里是案发现场。”

　　沈翊收回手，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走吧，”他转身，“去会会死者的最后一个联系人。”

　　审讯室里，那个叫林薇薇的omega蜷缩在椅子上，手指反复绞着衣角。苏洛坐在单向镜前，看着沈翊将一杯温水推过去。

　　“陈默死的那天，你见过他，”沈翊的声音很平静，“在公园门口的咖啡馆。”

　　林薇薇的肩膀抖了一下，眼泪突然涌出来：“我只是...只是想问问他，当年的事是不是真的...”她哽咽着，“他说我哥哥的死不是意外，可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

　　苏洛忽然站起身，推开门走进去。“你哥哥是林辰？”他看着女孩，“前缉毒队的技术骨干，三年前在一次行动中‘意外’殉职。”

　　林薇薇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

　　苏洛没回答，只是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你哥哥的尸检报告，当时被判定为自杀，但这里，”他指着报告末尾的备注，“有一行被擦掉的字迹，‘怀疑他杀’。”

　　沈翊看着苏洛紧绷的侧脸，忽然开口：“林小姐，你知道陈默为什么要见你吗？”他将一张照片推过去，“他手里有当年的证据，一份记录着所有交易的加密硬盘。”

　　林薇薇的脸色瞬间惨白，双手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滑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只说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我...”

　　苏洛走出审讯室时，走廊的窗户正对着法医中心的方向。沈翊跟出来，递给她一瓶水：“当年的案子，你知道多少？”

　　“足够多，”苏洛拧开瓶盖，“足够让我知道，有些人披着警服，干的却是肮脏的勾当。”他喝了口水，“林辰的死，和我哥的死，绝对有关联。”

　　沈翊看着他，忽然说：“我调了三年前的档案，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他靠在墙上，“当年负责这两起‘意外’的调查组组长，现在是省厅的副厅长。”

　　苏洛的动作顿住，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看来，”他笑了笑，带着点危险的意味，“我们捅到马蜂窝了。”

　　夜色渐深，法医中心的灯还亮着。苏洛对着电脑屏幕，试图破解那个加密硬盘的密码。沈翊端着两杯热咖啡走进来，放在桌上。

　　“还没解开？”他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代码。

　　“军用级加密，”苏洛揉了揉太阳穴，“需要密钥。”他忽然停下手，“林薇薇说，她哥哥有个习惯，喜欢用重要的日期当密码。”

　　沈翊挑眉：“比如？”

　　“他妹妹的生日，加入警队的日子，”苏洛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还有...他牺牲的那天。”

　　屏幕上的进度条突然开始移动，苏洛和沈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紧张。进度条走到100%的瞬间，一个文件夹弹了出来，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文档和照片。

　　“找到了，”苏洛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所有的证据。”

　　沈翊看着屏幕上的内容，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看来，”他开口，声音里带着寒意，“我们得去拜访一下那位副厅长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苏洛猛地抽回手，耳尖泛红。沈翊看着他，忽然笑了：“怎么，怕了？”

　　“怕？”苏洛挑眉，“我苏洛从不知道什么叫怕。”他关掉电脑，“明天一早，去省厅。”

　　沈翊点头，目光落在他疲惫的脸上：“今晚回去休息，明天才有精神打仗。”他顿了顿，“你的信息素不太稳定，别硬撑。”

　　苏洛没说话，只是拿起外套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沈翊，”他回头，“谢谢。”

　　沈翊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端起已经凉了的咖啡，眼底闪过一丝温柔。夜色渐浓，南城的警灯依旧闪烁，照亮着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罪恶，也照亮了两个正在靠近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