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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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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浅浅被分配到了一个狭窄但干净的石室，位于魔神殿外殿最偏僻的角落，与她同住的还有另外三名实习侍女。她们都是低阶魔族或魔修出身，看向林浅浅这个“凡人”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排挤。
“哼，一个凡人，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能混进来。”一个头上长着小小犄角的魔女嗤笑道，她叫魅影。
“听说全靠拍马屁？真是丢我们魔族的脸！”另一个皮肤泛着淡紫色的女魔修接口，她叫紫煞。
“看着就弱不禁风，怕是连魔泉都打不动吧？”第三个身材高壮、仿佛力士的女魔瓮声瓮气地说，她叫石姬。
林浅浅低着头，默默整理着自己那点可怜的行李（其实就是那几件灰布衣和剩余的空白符纸），内心OS：【来了来了，经典职场霸凌桥段！姐在办公室宫斗剧里见多了！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还好意思嘲笑我这个纯天然无公害的？】
面上却挤出一个怯生生的笑容，细声细气地说：“三位姐姐好，我叫林浅浅，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指教？”魅影翻了个白眼，“先把今天的魔泉挑满吧！我们三个的份额，也归你了！”她指了指角落里四个硕大的、散发着阴寒魔气的黑曜石水桶。
那魔泉据说连通着地底幽冥，泉水冰寒刺骨且沉重无比，蕴含的魔气对低阶修士有侵蚀作用。挑满四个桶，别说她这个“凡人”，就是炼气期的魔修也得累个半死。
【靠！上来就玩这么大？真当我是软柿子？】林浅浅心里骂娘，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姐姐……这……小人怕力气不够，耽误了姐姐们用水……”
“少废话！完不成，今晚就别想吃饭，也别想进屋子睡！”紫煞恶狠狠地威胁。
石姬更是往前一步，高大的阴影笼罩住林浅浅，带着压迫感。
林浅浅看似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心里却飞速盘算起来。硬刚肯定不行，卖惨估计也没用。得智取！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低级魔侍正从不远处经过，似乎是负责她们这片区域杂事的小管事。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主意涌上心头。
她突然提高了音量，声音带着委屈和不解：“三位姐姐，你们这样……不太好吧？魔神殿规矩森严，提倡公平竞争，各司其职。我们同为实习侍女，理应和睦相处，共同努力，争取早日通过考核，为尊上分忧才是正道啊！怎能如此……如此互相倾轧，浪费精力在做无用功上呢？”
她这番话，义正辞严，仿佛背诵员工手册，直接把魅影三人说懵了。
那路过的小管事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停下脚步，皱眉看了过来：“吵什么？”
林浅浅立刻抓住机会，小跑到管事面前，行了个礼，语气恭敬又带着点“困惑”：“管事大人，您来得正好。魅影、紫煞、石姬三位姐姐，非要将她们挑魔泉的任务强加于小人。小人并非不愿帮忙，只是担心……此举是否违背了魔神殿‘效率至上’的原则？而且，若人人都如此互相推诿，岂不耽误了整个外殿的运转？小人新来乍到，不懂规矩，还望大人明示。”
她这一顶“效率至上”、“耽误运转”的大帽子扣下来，那小管事脸色顿时一沉。他职责就是保证这片区域杂役正常运行，最讨厌底下人内斗影响干活。
他瞪向魅影三人：“怎么回事？自己的活自己干！再敢欺压新人，扣你们本月魔晶！”
魅影三人没想到林浅浅会来这一出，一时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能悻悻地瞪了林浅浅一眼，各自拎起自己的桶，灰溜溜地去挑水了。
小管事看了林浅浅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林浅浅回到石室门口，拍了拍胸口，内心长舒一口气：【搞定！跟姐玩？姐当年用这招对付甩锅同事的时候，你们还在玩泥巴呢！】
【宿主应对策略分析……利用规则，转移矛盾，成功化解危机……符合“逆袭”行为定义……奖励：低级清洁术。】系统的奖励居然来得有点及时。
清洁术？虽然没啥攻击力，但……聊胜于无吧。以后打扫卫生方便了。
初战告捷，林浅浅并没有放松警惕。她知道，那三个魔女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各种小绊子不断。比如故意把她打扫干净的地方弄脏，在她饭里偷偷撒上难吃的魔苔粉，或者晚上故意大声说话不让她睡觉。
林浅浅秉持着“小事忍让，原则问题坚决反击”的策略，能用清洁术偷偷弄干净的就弄干净，不能的就默默记下。她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一次性把她们打疼的机会。
机会很快来了。
魔神殿外殿每月有一次小评比，检查各区域的整洁和物品保管情况。负责林浅浅她们这片区域的，正是上次那个小管事。
评比前一天晚上，魅影三人鬼鬼祟祟地溜进储物室，将几件准备呈上去检查的、稍有价值的低阶魔器，偷偷藏到了林浅浅床铺的草席底下。
她们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林浅浅因为被她们吵得睡不着，正躲在门外阴影处，用她那微弱的灵识（加上系统消耗能量提供的微弱增强）看得一清二楚。
【好家伙，栽赃陷害都玩上了？】林浅浅内心冷笑，【正好，一锅端了！】
她没有声张，等她们离开后，悄悄溜进储物室，凭借穿越前玩“大家来找茬”和“密室逃脱”练就的眼力，很快找到了被藏起来的魔器。她没有放回原处，而是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她拿着那几件魔器，悄无声息地溜到了魅影三人负责打扫的区域，分别将魔器藏在了她们各自打扫范围的、极其隐蔽的角落里——比如魅影负责擦拭的魔纹柱顶端缝隙，紫煞清理的盆栽魔植根部，石姬打扫的巨型铠甲内部。
做完这一切，她拍拍手，深藏功与名。
第二天，小管事带着人前来检查。
先是检查公共区域，一切正常。轮到检查个人负责区域和储物室时，小管事发现那几件魔器不见了，顿时脸色难看。
“说！谁偷了魔器！”小管事厉声喝道。
魅影立刻跳出来，指着林浅浅：“管事大人！一定是她！她是个凡人，没见过好东西，肯定是她偷的！”
紫煞和石姬也纷纷附和。
林浅浅一脸“茫然”和“委屈”：“姐姐们怎能凭空污人清白？小人从未进过储物室啊。”
“搜！给我搜她们的身和床铺！”小管事下令。
魔侍们搜了林浅浅的床铺，自然一无所获。
林浅浅这时却“怯生生”地开口了：“管事大人……小人昨夜似乎听到一些动静，看到三位姐姐好像……在她们自己负责的地方，埋藏了什么东西？小人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有些奇怪……”
小管事目光一凝，立刻派人去搜魅影三人负责的区域。
结果不言而喻。
当那几件魔器分别从柱顶缝隙、盆栽根部、铠甲内部被找出来时，魅影、紫煞、石姬三人的脸都白了。
“不！不是我们！是林浅浅陷害我们！”
“管事大人明察啊！”
小管事气得浑身发抖：“人赃并获，还敢狡辩！你们三个，不仅偷盗魔器，还互相勾结，栽赃同僚！罪加一等！扣除三月魔晶，贬去血魔窟做苦役！”
血魔窟！那可是魔域闻之色变的恐怖之地，进去的苦役九死一生！
魅影三人顿时瘫软在地，面如死灰，被如狼似虎的魔卫拖了下去。
小管事看向林浅浅，眼神缓和了一些：“你做得不错，能及时发现问题。以后这片区域，暂时由你负责协调。”
林浅浅心中狂喜，面上却依旧是那副谦卑模样：“多谢管事大人信任，小人一定尽力。”
【叮！宿主成功反击职场霸凌，清除潜在威胁，获得“优秀实习生”称号（自封），剧情偏离度提升至5%。奖励：洞察术（初级）。】系统的提示再次响起。
洞察术？能稍微看穿一些低级幻象和伪装？不错不错，实用性+1。
经此一役，林浅浅在外殿底层侍女中“一战成名”。虽然依旧有人看不起她“凡人”的身份，但再也没人敢轻易招惹这个看似柔弱、实则手段莫测的新人了。她甚至利用从系统那里旁敲侧击来的一些“现代管理理念”，稍微优化了一下打扫流程，提高了点效率，赢得了小管事更多的好感。
日子仿佛平静了下来，林浅浅每天就是打扫卫生、学习魔域规矩、练习她那可怜的修为和两个辅助法术（清洁术和洞察术），内心时刻期盼着能有机会“偶遇”魔尊，刷个脸熟。
然而，真正的考验，很快降临。
这天，负责内殿侍奉的一位高阶魔女突然身体不适，临时需要从外殿抽调一个手脚麻利、看起来还算顺眼的侍女，去给魔尊书房送一趟新沏的“幽冥魔茶”。
这种近距离接触大佬的机会，外殿的侍女们既渴望又恐惧。渴望的是万一被魔尊看上眼，就能一步登天；恐惧的是，魔尊喜怒无常，稍有差池，就是灭顶之灾。
小管事的目光在剩下的侍女中扫过，最后，落在了最近表现“沉稳”、“细心”的林浅浅身上。
“林浅浅，你去。”
林浅浅心里咯噔一下：【卧槽！来了！终极考验！】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慌乱，低着头，恭敬地应道：“是，管事大人。”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壶用特殊魔玉制成的茶壶，里面盛放着翻滚着诡异气泡、散发着浓郁魔气和异香的幽冥魔茶。茶壶触手冰凉，却仿佛有千斤重。
在众侍女或羡慕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林浅浅端着茶壶，一步步走向那座象征着魔域权力核心、威压最盛的内殿。
越靠近书房，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就越发强烈。走廊两侧矗立着沉默的魔卫，眼神冰冷如同雕塑。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如同擂鼓般在耳边轰鸣。
她内心疯狂刷着弹幕：
【冷静！林浅浅！你可以的！就当是给前世那个最难搞的甲方送文件！】
【这茶闻着挺上头，不知道喝了会不会变异？】
【魔尊大佬现在心情好不好？不会正在处理什么叛徒吧？我不会撞枪口上吧？】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上帝保佑……哪个神仙能罩我一下啊！】
走到书房那扇雕刻着狰狞魔龙、紧闭的玄色大门前，领路的魔卫通报后，大门无声无息地滑开一道缝隙。
林浅浅深吸一口气，端着茶壶，低着头，迈着尽可能轻盈又稳重的步伐，走了进去。
书房极大，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幽蓝色的魔灯散发着冷光。四周是直达穹顶的书架，堆满了玉简和古籍。空气中弥漫着墨临渊身上特有的冷冽气息和淡淡的墨香。
魔尊墨临渊，就坐在离门口不远处的书案后。他依旧穿着一身玄色常服，长发未束，随意披散，正垂眸看着手中一枚暗红色的玉简，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即使他没有刻意释放威压，那存在本身，就足以让林浅浅呼吸困难，手脚冰凉。
她不敢多看，低着头，小步挪到书案旁，准备将茶壶放在指定的位置。
然而，越紧张越容易出错。
就在她弯腰放茶壶的瞬间，可能是因为手抖，也可能是因为那无形的威压让她动作变形，壶身微微一斜，几滴滚烫的、蕴含着精纯魔气的幽冥魔茶，溅了出来，正好洒在了墨临渊放在桌角的、玄色衣袖上！
“呲——”
一声轻微的灼烧声响起，那看似普通的衣料竟然没有被烫坏，但那深色的布料上，顿时晕开了一小片更深的湿痕，散发出更加浓郁的魔茶香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林浅浅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
完了！
死定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抽魂炼魄，做成手办的凄惨下场！
她面如死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尊……尊上恕罪！小人……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该死！”
内心更是崩溃尖叫：【啊啊啊！我就知道会这样！这袍子一看就不是凡品！怕是把我卖了都赔不起！不对，我马上连被卖的资格都没有了！要直接成手办了！呜呜呜……我还这么年轻，还没抱稳大腿，还没活够本啊！】
墨临渊的目光，终于从玉简上移开，落在了跪在地上、抖得像风中落叶的林浅浅身上，以及自己衣袖上那点微不足道的茶渍。
他其实在她进门时就察觉了。那纷乱嘈杂、充满恐惧和奇怪念头的心声，像一群嗡嗡叫的蚊子，想忽略都难。
他本可以轻易避开那几滴茶水，但他没有。
他想看看，这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会有什么反应。
果然，表面的惶恐卑微，与内心的绝望吐槽，形成了鲜明而有趣的对比。
“卖了也赔不起？” 他重复着她心声里的字眼，声音听不出情绪。
林浅浅吓得魂飞魄散，以为魔尊会读心术（某种意义上没错），更是磕头如捣蒜：“小人胡言乱语！尊上饶命！小人愿做牛做马赔偿！”
墨临渊看着她这副吓得快要晕过去的样子，又“听”到她心里已经开始给自己挑选“手办造型”的悲鸣，眼底那丝兴味更浓了。
他放下玉简，修长的手指拂过那片茶渍，魔气微闪，水渍瞬间蒸干，仿佛从未存在过。
“赔偿？” 他淡淡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似乎少了几分杀意，“把你卖了，确实赔不起。”
林浅浅心沉到了谷底。
却听他又道：“那就……打工还债吧。”
林浅浅猛地抬头，眼中还带着未散的惊恐和茫然。
墨临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映照着她渺小而狼狈的身影。
“期限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最终吐出两个字，
“永远。”
林浅浅呆住了。
永远……打工还债？
意思是……不杀她了？还让她继续留在魔神殿？
巨大的恐惧之后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冲击得她几乎要晕过去。
她连忙再次磕头，这次带上了几分真实的感激（主要是感激不杀之恩）：“多谢尊上！多谢尊上不杀之恩！小人一定努力干活，尽快还清债务！”
内心却在疯狂计算：【永远？那不就是终身制劳动合同？还是卖身契？不过比起立刻变成手办，这简直是天堂般的待遇啊！魔尊大佬虽然是个疯批，但好像……还挺讲道理的？】
墨临渊听着她那瞬间从地狱到天堂的心路历程，嘴角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起来吧。”他重新拿起那枚玉简，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茶放下，出去。”
“是！是！”林浅浅如蒙大赦，连忙将茶壶稳稳放好，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低着头，倒退着，飞快地溜出了书房。
直到书房大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那恐怖的威压，林浅浅才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浸湿。
太刺激了！实在是太刺激了！
她摸着还在狂跳的心脏，有种死里逃生的虚脱感。
虽然背上了一个“永远”的债务，但小命好歹是保住了！而且，经过这么一遭，算不算在魔尊大佬那里……挂上号了？
她回想起墨临渊最后那句“永远”，还有他那看不出情绪的眼神，心里有点发毛，又有点莫名的……异样。
【不管了！活着就好！】她拍了拍脸颊，给自己打气，【林浅浅，加油！你现在可是魔尊亲自盖章的‘终身制员工’了！虽然起点是负资产，但未来可期！一定要抱紧这根全三界最粗的金大腿！】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重新挺直腰板（虽然还有点软），朝着外殿走去。
魔域职场生存指南第一条：在老板面前，演技和运气，缺一不可！
而她的实习生涯，似乎因为这次“泼茶事件”，即将迎来意想不到的转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