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她兼职卖药》季其晞

15、接触暗产

　　面无表情的几句话彻底给崔寻雁整懵了，她实在想不出这几件事究竟有什么关联。

　　崔望观她神色，微微蹙眉，勉强解释道：“将军平日素来不喜与京中纨绔子弟来往，想来也不会希望府内人如此行事，端王此人，小姐日后还是少来往得好。”

　　崔寻雁挑了下眉，终于明白他的意思。崔望这是觉得她与端王私交过密，希望她秉承崔将军往日的作风，与端王断绝来往。

　　可现在这种情况，已不是她想不想就能做到的了。更何况，她与崔望只是初次见面，对方就开始干涉她的私交，怎么......都让人觉得不爽。

　　于是她开始装傻，“少来往？可我与端王从未有过私交，谈何来往？就连那日在父亲灵前，也是端王主动前来......吊唁，我总不好将他赶走不是吗？我以为，是父亲与他有过什么交情。”

　　那日灵前一事，毕竟不怎么光彩，除府内忠仆和那群族亲外，再无旁人知晓。崔望虽是父亲生前信重之人，但无论对原主还是对崔寻雁来说，都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因此，有些事情暂时不能告诉他。

　　“你在说谎。”崔望却是不满地说，“据我了解，端王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可那日崔世镜带人逼权，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将军府不会全身而退，而事后，他还在府中逗留许久......还有昨日，小姐在云贺楼捉拿张平和崔承志，我听闻端王也在场。”

　　他眼睛盯着崔寻雁，从里面看不出什么情绪，“所以，小姐与端王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崔寻雁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同时，她也对那所谓暗产的能力有了新的认知和野心。

　　连王爷的动向都能摸清，这暗产背后究竟涉及了多少？

　　“你既什么都知道，那也该清楚，我同端王的往来，都是逼不得已的。”

　　崔望点头，语气带了一分赞赏，“小姐所做之事，我都有听闻，能在这种情况下孤身守住将军府，还能抓住敌人把柄，确不愧为将军之女。只是......”他话风忽地一转，“端王一事，行事欠妥。”

　　崔寻雁眉毛一挑，“有何不妥？”

　　崔望面不改色道：“端王毕竟是皇室中人，小姐不该承诺将暗产交给他。”

　　崔寻雁笑不出来了，“你究竟知道多少？”

　　“上京城一切动向都在边驿台的掌控中。”他睁着一双死鱼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崔寻雁，“上京城共有两大秘密组织，边驿台和暗枢司，都是直接对陛下负责。边驿台主管上京城及边境情报收集，还有与边境的贸易往来，由崔将军主管；暗枢司主管明面上无法处理的刑事、案件，以及帮皇上处理一些脏事......”

　　“等等！”崔寻雁抬手阻止，“你的意思是，将军府的暗产实际上皇帝设立的？”

　　崔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如果没有陛下首肯，将军怎可能会做这种事？朝廷命官私自与敌国通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崔寻雁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消化掉他语出惊人的几句话，勉强吞了口唾沫，“那你就这么直接告诉我，是没有问题的吗？”

　　这两个组织的存在，上京城怕是没几个人知晓，她不知道自己在知道这些后，还有没有命活。

　　“将军说可以。”

　　崔寻雁无话可说了，崔赫元总不会害亲女儿，只能道：“那你继续？”

　　“关于这两个组织，我日后会向小姐详细说明，但有一点小姐必须清楚。”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崔寻雁，“暗枢司，是由端王主管的。”

　　话到这里就截止了，但崔寻雁却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边驿台和暗枢司是直接对皇帝负责的两大组织，几乎囊括了上京城一切暗处事务，甚至还触及边境。

　　至于端王掌管的暗枢司，虽然听起来权力很大，但隐患极深——它替皇帝处理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事，那就意味着它了解皇帝所有不堪。

　　如果哪日端王不受信任了，随便一件都能成为压死他的黑锅。

　　那么端王私下要求崔寻雁交出边驿台的原因，就不可深思了。唯一一点，如果端王真的掌管了这两大组织，那么整个上京城，甚至边境，都会彻底沦为他的附属品。

　　崔寻雁被自己设想的可能惊得遍体发寒，如果那一日真的到来，上京乃至好不容易安稳的晟朝怕是都会陷入一片混乱。

　　可是，有一点，她却是怎么也想不通。

　　索性，她也不是什么会把话憋在心里的人，直接问道：“我不明白，为什么端王会想要从我这接管边驿台？”

　　崔寻雁只是一介孤女，还体弱多病，如果边驿台真是皇帝设立的组织，怎么也不会落在她的手中。

　　所以，端王为什么会从她这里下手。

　　“将军原话是，此事实是陛下登基之初的无奈之举。当时天下初定，陛下虽在龙椅之上，却如坐针毡，朝中派系错综，边境蛮夷环伺，明面的掌控已然不够，陛下不得不设立两大秘密组织，稳固江山。”

　　“说重点。”

　　崔望顿了下，继续说道：“原因是当时陛下日理万机，不可能事无巨细地管理这两个组织的具体运作，因此组织的架构和人员，都是将军和端王一手操办。”

　　“也就是说，边驿台中的人都是将军亲信。在将军去后，我们群龙无首，而最有可能说服我们，让我们信服的，就是小姐和公子。”

　　崔寻雁摇头，“这太牵强了。”

　　即使身为崔将军遗孤的她和崔振羽能在边驿台众人心中占据一定地位，但若说唯一能让他们信服的，是她和崔振羽，崔寻雁是万万不可能相信的。

　　“那如果说，将军生前，就已经交代了边驿台的下一任主人，就是小姐和公子呢？”

　　崔寻雁身子一震，下意识探进崔望的双眸，可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双眼让她看不出丝毫作伪的可能。

　　“这不可能......”原主和崔振羽的性子，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了。

　　崔振羽年纪太小，尚不知未来是否能够成为上京两大组织之一的边驿台的主人。可原身思虑过重、身体娇弱，实在不是能够担当大任的命，所以，她不相信。

　　“我也觉得不可能，所以一直等到小姐主动找上门来，才现身。”

　　不知是不是崔寻雁的错觉，她竟然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了一抹类似于妒忌的神色。

　　“将军当时说出这个决定时，遭到了我和边驿台诸多主事的反对。”他观察了一下崔寻雁的表情，继续道：“因为小姐的病弱在上京实在出名，公子年纪又太小，都不是能堪当大任的模样。”

　　“可将军为了让我们信服，也做出了让步，若小姐和公子没有能力守住将军府，没有接触到边驿台，那边驿台的下一任主人，就会是我。”说到这里，他的神情终于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你在嫉妒。”崔寻雁肯定道。

　　“没错。”他毫不否认，“你们和将军只是有一层亲缘关系相连，而他与边驿台的兄弟们却是一起比肩作战，生死与共的。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会把边驿台交给你们，或者说，交给你。”

　　不光他想不通，崔寻雁也想不通。

　　“要不......我把边驿台还给你？”崔寻雁试探道。

　　事到如今，她是真的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了。

　　崔望却是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我答应过将军，如果你能主动联系到我，边驿台就是你的。”他话音一顿，继续道：“但将军也说过，我可以不把边驿台全部交给你，那太危险。现在你能掌控的只有边驿台在上京的情报、产业和人手。”

　　崔寻雁实在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像踩了香蕉皮一样，朝一个她完全无法控制的方向越滑越远，“那什么时候会把另一部分交给我？”

　　崔望脸上闪过一抹得意，“将军说，全凭我做主。”

　　“也就是说，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永远不交给我。”

　　“当然。”崔望语气轻快。

　　“行吧，那先把能交给我的给我吧。”她认命道。

　　虽然想不通崔赫元为什么会把边驿台交给她，可目前看来他的决定是比较正确的，以崔寻雁现在的地位和能力，如果掌控了全部边驿台，怕是真离死不远了。

　　崔寻雁甚至怀疑，父亲可能就是因为边驿台得知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可她也明白，即使是掌控上京城的这一部分，自己的处境就已经很危险了。

　　不过从穿越起，她就没有安全过，只不过是危险和更危险的区别罢了。

　　就让暴风雨来得再猛烈一点吧！她受得住。

　　崔望不情愿地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类似医书笔记的册子，交到萤文手中，“这里面记录了边驿台在上京城的所有驻点铺面以及人员名册，其中还包含京中可信之人和将军的故交，小姐可酌情接触。还有小姐需要的现银，除了维持各处正常运转和应急的流水，三日内能筹集送入府中的，约有这个数。”他伸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崔寻雁快速翻阅着册子，点头道：“比预想的要好些。行了，你回去吧，我另有安排。”

　　崔望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

　　“将军说了，愿赌服输，小姐身侧没有习武之人保护，我需要保护你，直到你身边有足够的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