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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错误的旅行 ...

  •   断断续续下了一夜的细雨停了顷刻,渐渐变大,吴予安站在了招待舍的屋檐下。雨这么急还好披了件衣服。水珠滴了下来一串一串,皇城的建筑固然华丽但植物和墙壁的布局恰到好处,有一种隐士的情思。
      吴予安推开了一柄油纸伞,时间还早。招待舍有些闷,吴予安索性出来透透气,她醒的时候沈砚汐已经走了。走在青石板小路上,木屐哒哒。泥土腥气夹杂着绿植的的香气,雨珠打在身上凉丝丝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石板铺成的路上了坡,坡上屹立着一个亭子,远远地写着“閒奕亭”几个字。
      雨势更大了,吴予安只好先去亭子里避避雨。亭子外观渐渐显现,两侧排椅间夹着一个棋盘,沈砚汐坐在一侧,手指敲打着棋盘。偏着头看亭子滴下来的水滴。
      吴予安还没有踏进亭子里面便收了伞道:“砚汐,你在这里啊。”沈砚汐听见了声音转过头,神色有些恍惚。吴予安把伞放在一侧柱子上道:“怎么了,没休息好吗。这里冷,别着凉。”
      吴予安坐在了另一侧,手里拿起了几枚黑子。沈砚汐整理了一下头发眼睛不觉中看向了吴予安。在半分钟的时间没有人接话,吴予安低头愣神。沈砚汐道:“怎么了,师姐?”
      吴予安把衣服裹得紧了抬头道:“在想一件事情,西城水鬼一事。”沈砚汐用手托着下巴道:“你在怀疑疯女人的来历和下落吗?”吴予安点了点头:“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她说我们是同道中人。我一直在想,同道中人指的是什么…”
      沈砚汐神色明显不好道:“死疯子该死。还有疑问,她炼鬼的目的是什么。”吴予安道:“这么说,同道中人有可能是炼鬼。但无论是现在还是之前这么邪门的术法我从来没有修习过。”
      沈砚汐叹了口气道:“我们信你。那天走丢的是我,父亲救下了落水的你,后面我在山洞里醒来,山洞就是冥骨洞。”
      吴予安道:“原来那个人是你父亲啊。”停了一会说着,“孟叔叔那天也有些奇怪,孟家与峦烟寺交集很少,沈家也很少。他是怎么认出我的,过去几年里没有一次提起过。”沈砚汐攥了攥手道:“你怀疑当时孟叔叔是被疯子附身了?冥骨洞后疯子被我杀了。”
      吴予安惊了一下子,少女被杀了那只能证明被杀的是傀儡,不是真人。吴予安道:“也不完全是,如果如你猜测的,一定会留下痕迹。”
      吴予安放下了棋子道:“我怀疑昨天晚上是两个魂上身,拎筠阴火微弱到快要消散,即使是渡劫也不至于这样。”接着说道“我和那个人交过手,昨天怀疑过。”
      沈砚汐点了点头道:“回招待舍!”
      两个人恨不得逼出最快的速度,一路狂奔。披着的外衣差点甩开。吴予安险些滑倒,伞也顾不上打了。吴予安推开了木门,本能的摸剑却发现忘带了。招待舍里南殊靠着一侧墙壁嘴里溢出血,地上还有拖拽的血迹。其余几个人倒还好,站在一侧被开门声惊道。南殊没有抬头喘着粗气,用袖子擦了擦血迹站了起来大喊:“你俩回来的有点晚,我们四个差点死这!”
      南殊把剑甩给了吴予安道:“还给你。”吴予安还没有开口,孟情兰道:“西城伤我的那个少女,是吗?”说完看着吴予安。吴予安点了点头…
      南殊皱着眉毛道:“难缠死了!”
      东方即玺道:“去林家,必须去。”
      林家有孪生姐妹,林家夫妻不和,离婚后姐姐跟了母亲,妹妹留在了林家。妹妹就是拎筠,林竹均。姐姐叫林鸾分。后面林家又娶了新妇。孟曌周道:“昨天招魂就应该是两个人,孪生姐妹天地分不清,误认为是拎筠渡劫。目的很简单,阻止所有人知道真相。”
      南殊道:“吴予安,孟情兰,孟曌周。你仨孟家骨肉留在这里。我,沈砚汐,东方。我们去趟林家就回来。”说完了把桃木剑扔给了吴予安。
      国主到底知不知道拎筠是林竹均…
      孟情兰抬头疑惑道:“沈妹妹是不是说过拎筠五行缺土?”孟曌周看了一眼孟情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吴予安一拍手道:“有一个字“笉”念qin,拎筠的筠字去了土就是笉。”
      孟曌周道:“拎筠不是写下了林竹均吗?怎么就是匀了?”吴予安走到桌子旁翻找着,边找边说:“皇城用的墨水火烧会留痕。”最后拿起了阴火烧后的纸,吴予安喊道:“就是匀。”孟曌周,孟情兰凑了过来道:“划掉了?”吴予安点头,纸上确实就是林竹匀,拎筠大概就是国主赐的名字。吴予安道:“琴封桥,封琴?”
      这个答案很明显了,大家都不愿意相信。孟曌周道:“那底下得埋点什么东西了,莲花喜荤腥,刚夸过莲花好看。这…”
      孟情兰道:“擅自挖开莲花去找拎筠也不行。”吴予安道:“先去看看,也只是猜测真发现是拎筠有点可惜。”
      吴予安喊了一声系统,南殊的手机还在这里,吴予安看了一下是6:27。孟情兰问:“什么东西?”吴予安让系统回去看向孟情兰道:“南殊的,我也不知道。”
      系统:皇城任务进度75%限时傍晚时分截至任务,你们还有不到六个时辰。任务未完成惩罚所有人血格扣一半,武力值扣一半…总之扣一半…
      孟情兰咦了一声道:“走吧,不然明天咱们三个就叫孟家一半了。”
      吴予安换上了干净的鞋子,却没有换衣服。刚刚来的太急雨水打湿了衣服。孟情兰撑着伞,走在了前面。这个时候皇城里的人醒的差不多了,招待舍稍微偏僻一些,没什么人。
      这次吴予安先一步到了琴封桥,孟情兰慢悠悠走在后面,孟曌周明显状态不佳。吴予安呼吸急促了一些,西城水鬼一事也是下雨。昨天晚上蒙星的雨才让林鸾分有了可乘之机,真是蛮巧的。怎么就会突然下雨。想着这里,吴予安看了一眼莲花,脚底不注意滑下了桥,掉在了水里。
      吴予安的伞挂在了桥一侧,孟情兰追了过来。吴予安沉了下去,一开始还是扑腾着,后面平缓了一些往深处游去。孟情兰见状大喊:“有人落水了!”皇城里路过的人,凑成了一堆,惊得人们重视。孟曌周道:“小妹不识水性!救救她。”有几个人跳了下去。吴予安也快憋不住了,但好在真的找到了尸体,尸体泡的腐烂,莲花的根扎在尸体里吸收着残余的养分,榨干所有价值。吴予安扽着尸体的手拉了拉,卡住了。最后只好掉头,有一个人拉住了吴予安,吴予安冒出头惊恐看向四周,上气不接下气道:“水里…有尸体…”
      在场的人被惊住了,有的已经逃走了,那尸体确实泡的发白,发烂。等上了岸,孟情兰脱下了披着的外袍裹在吴予安身上道:“你又胡来!”吴予安笑了笑道:“确实有尸体,看样子就是个女人。”
      系统:任务完成97%
      孟曌周也无奈的笑了笑。
      一堆人凑在一起各种议论,也有几个人保持一言不发。尸体最后还是被捞了上来。国主被几个人搀扶着,走了过来。吴予安让开路。国主嘴角抽动着,双眼猩红。周袶国主开口道:“就是拎筠,拎筠。”仆人拍着周袶的后背,周袶差点晕倒。最后还是扶着回去了,国主年纪偏大了,情绪一激动栽这的可能都有。
      因为舆论压力吴予安几个暂时呆在了招待舍不能出来,攒动的人群时刻要注意。
      临近傍晚,沈砚汐先回来了。带着一份资料。
      林家是富贵之家,但林家夫妻并不算和谐,两个人也是为了对方家族利益捆绑在一起的。有着这么一段故事。
      壹:林竹匀坐在了池塘边上,手里拿着画册。林鸾分坐在另一边看着。“阿姐,你看画册上的小孩,她没有姐姐,但是我有啊。她会不会难过…”林鸾分拍了一下林竹匀道:“你想把你姐姐送给那个小孩吗?”说完了林竹匀笑了,林鸾分道:“阿姐给你抓鱼吃好吗?”林竹匀点了点头把画册放到了一边,看着林鸾分抓鱼,她也下了水。林鸾分的辫子一甩一甩的。林鸾分终于抓到了一条鱼,正笑着呢,林竹匀跑着跳着被石头割伤了腿。林鸾分扔了鱼,背着林竹匀回家了。那天正好是中秋,林竹匀画册丢了也没有吃上鱼,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母亲来了,父亲来了也哄不好。林鸾分端着鱼丸一样的汤圆走了过来。
      贰:林竹匀抓着母亲的衣角,最后还是走了。两个孩子都哭着。
      叁:分离前一年林鸾分高烧不退,姥姥说要蒸一蒸。去百病。林鸾分最后眼睛看不到了,林鸾分一直怀恨在心。最后甚至不惜修习邪术把母亲和姥姥炼成了鬼。
      林竹匀死后林鸾分把尸体挖了出来,丢下了琴封桥。曾经要好的孪生姐妹变成了这样。甚至林竹匀死前几个月半人半鬼的林鸾分还来过看自己的妹妹。林鸾分认为自己一切的遭遇都是因为不爱自己的父母和抢了自己所有的妹妹。
      吴予安道:“她是不是恨错人了?”沈砚汐道:“她没有该恨的人,只是个心理安慰。即使她眼睛不瞎,她遇到的一切也会怪在父母和妹妹身上。”
      是是非非谁都说不清楚,谁都没有错。错的是自以为是无知的愚昧和吃人的社会。可怜的人可悲也可恨,可恨的人偏偏有着让人可怜的过往。恨得不彻底,爱得不完全…
      窗边一团黑影闯了进来,吴予安皱起眉头道:“又来。”南殊,东方即玺闯了进来,带着一把金钗。
      黑影看见了金钗更加疯狂,六个人闪到了一边。林鸾分发狂冲向六个人,却被锁住了脖子,很微弱的感觉。
      林鸾分大笑着道:“竹匀,我们一起死?!一起下地狱,好吗?”
      最后一起消失在了人间。
      孟情兰抱着孟曌周和吴予安道:“我才不要这样,我会永远爱你们。”吴予安觉得肩上湿了,孟情兰哭了。孟曌周抱了回去,两个人说道:“阿姐你又这样。”说完了惹起一阵笑声。
      皇宫的事交待完了,就告一段落了…
      马车上,吴予安依靠在一侧,叹了口气道:“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马车摇摇晃晃,有些闷。吴予安干脆撩开了帘子,月亮悬着显得暗淡。今天晚上没有星星。
      沈砚汐环抱着剑倚在马车的一侧,一声鸟啼传了过来。
      “哔——”
      系统蓝光亮起,吴予安松开手,帘子回到了原位。
      沈砚汐没有说话,马车似乎慢了下来。
      这是第一次,系统从来没有主动在半夜出现。马车外面虽然还是寂静的,万一被人看到了蓝色的不知名东西八成会怀疑车上的人是恶。沈砚汐盯着吴予安身旁的帘子看了许久,随即放下佩剑。
      “此次任务关键词提示:沙漠、孤月、飞鸟传信。任务截止时间待定,只有一次机会,任务不会透露。失败没有惩罚,惩罚就是失败。只有一次机会,务必记住。不要回头,”
      吴予安皱了皱眉头,系统关闭后帘子被一阵风吹了起来。沈砚汐抓着吴予安向后拉了一把。一只白色类似信鸽的飞禽丢下一卷泛黄的纸。
      吴予安被惊吓到,太突然了。马车内还是一片平静,终于吴予安解开了绳结。开口道:“刚刚经历完皇宫一事,觉都没睡好。况且…”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沈砚汐抓着的手紧了一下,吴予安被打断了。马车外面开始有了喧哗的声音,沈砚汐松开手没有笑得出来只是开口说:“听,别说话。”
      响声一阵一阵的,吴予安屏住了呼吸。余光看着手上的纸,明晃晃几个大字写着:不用回宗,马车坏了。
      帘子继续刮动着,一声刺耳的声音大叫了一声。“车子怎么坏了?”这声音是南殊的,吴予安把手里的纸捏皱了。噔噔一阵下车的声音,车夫翻下马道:“怎么回事?”吴予安看了一眼沈砚汐,她正闭着眼睛。这时候已经一身冷汗直流了,吴予安尽力平缓开口:“砚汐,下车。”
      说完,吴予安的手被一阵温热托住。沈砚汐缓缓道:“走。”
      接近午夜,船夫只穿了件单薄的衣服,此刻正提着灯看着马车。马儿甩着尾巴,其他人都下来了。孟情兰揣着手,嘴角抽动着。南殊听见有声音回过头,看到是吴予安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吴姐姐,回不了峦烟寺。今晚住哪?”声音颤抖,沈砚汐补了一刀:“今晚住荒郊野外,饿了就吃鬼。”南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吴予安打量着三辆马车,都坏了。只能步行到最近的客栈休息,“阿姐,师娘给的银两还够吗?”孟情兰思索着,摸索着全身上下。最后紧张的叹了一口气道:“没…了?”孟曌周无奈的笑着,看了一眼东方即玺。
      沈砚汐挑了一下眉道:“走吧,这里是西城,你们知道的。”吴予安环顾四周听到熟悉的“西城”两个字不禁想到了林鸾分,脑袋有些发胀。
      南殊皱着眉道:“没钱按挨打算啊?”
      吴予安推了一把南殊道:“你就当天上砸银子了。”
      深夜里灯火点点,不知道走了多久,车夫转头搭话:“我还年轻的时候,拉过两个孩子,也是峦烟寺的。大概是二十七年前的事。一个藏蓝色外袍,一个月白色衣服。有说有笑,后来呢,蕲长老说过,这两个天资极高的少女都死了。一个被大火烧死了,一个自杀了。”
      南殊憋着笑,沈砚汐一脚踹了过去。吴予安看向沈砚汐,沈砚汐缓缓把腿收回来装没事人一样。沈砚汐难得开口蹦出几个字:“笑屁。”话说完了,南殊不再笑,而是哀嚎。吴予安叹了口气道:“少说句话,南殊。”沈砚汐拉着吴予安的手把南殊甩在了后面,南殊哀嚎着道:“笑得也没错啊,冤死我了,霸凌师妹了!这种人简直就是…”沈砚汐回头瞪着南殊道:“这种人是什么?”南殊吓得一激灵忙开口道:“闭月…羞花,沉…沉鱼落雁。”
      一路上南殊叽叽喳喳就像刚出壳的小动物。
      “我屁股好疼啊,欺负上司,我扣你工资!”
      沈砚汐冷声道:“哦,你敢啊,再说了你疼个屁啊。”
      吴予安真的是被两只小动物逗笑了,两个人就像一只猫咪,一只仓鼠。互不相容。南殊撇着嘴依旧“伸冤”,孟情兰绕到南殊后面道:“半夜小心招来鬼…”南殊道:“鬼我有啥好怕的,情兰姐你也吓我。”
      前面走着的孟曌周和东方即玺也忍不住扶着脑袋叹气。
      车夫一言不发就像在看一场闹剧,客栈的房子形状已经被月光勾勒出来,月亮似乎越发不对劲,冒着红光。
      南殊停止了吵闹,吴予安走在前面,按理说两个人并排在后面脚步声怎么会不一样。沈砚汐就在自己侧面,总感觉后面跟了些什么东西。吴予安低垂着眼看着地面观察影子,确实就只有四个人。吴予安觉得后面窸窸窣窣跟的紧了,刚要回头沈砚汐就松开了吴予安的手推了她一把道:“走,客栈要到了。”
      吴予安手抖了一下,系统说过,不要回头。
      带头的两个人放慢了脚步,灯光透过了纸糊的窗户。几个人先后进了客栈,南殊低声喃喃:“真有人付钱啊?”
      东方即玺递出银两道:“嗯,不然睡大街。”
      客栈老板娘有些不耐烦道:“只有四间屋子了,需要酒食之类的吗?”
      东方即玺转过头看向其余五个人道:“一些花生,一碟菜,一斤肉?”这容不得半点反驳,皇宫本来应该招待伙食,结果到最后忙了一天匆匆赶回来没吃上一顿饭,六个人饿的前胸贴后背,南殊站在一边,她本就身材姣好,现在可是提不起来脑袋撅着嘴道:“八斤肉都不够吃啊。”
      “啊——”
      孟情兰从背后抱住南殊往后拉,南殊张着大嘴扑腾着双手。孟曌周抄着手站在一边显得傲娇,死寂沉沉,怨声载道。
      “阿姐,你,幼稚不幼稚?”孟曌周拍了孟情兰一下。孟情兰没有停止动作,吴予安捂着额头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沈砚汐闭上了眼睛,吃饭的人往这边瞅了几眼笑着调侃。
      东方即玺付完了银两,冷不丁的站在那里像是僵住了。东方家的两个都不怎么爱说话,沈砚汐先行一步拉着吴予安找地方坐了下来,南殊终于挣脱了虎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桌子腿。孟情兰慢慢走过来,南殊往桌子底下爬去。
      “哎,我干什么了?怕我干啥,你还吃八斤肉吗…”
      南殊一下子站起来,差点把桌子掀翻。捂着头大喊:“死也吃。”眼看着情况一发不可收拾,沈砚汐冷冷开口道:“现在就该分房,再吵我把你们绑起来扔大街上。”吴予安没办法了站起来带着尴尬的笑容道:“别闹了,别闹了。真的,五位。”说着手比划着“停”。沈砚汐是真的能干出来把人绑起来扔大街上。闻言孟情兰惊出冷汗倒是不动了,小偷似的缓步走过来,坐下。
      孟曌周叹出一口气,六个人归于平静,周围喧哗声依旧。东方即玺开口道:“车夫呢?”南殊站起来,低着头晃了好一会开口道:“熬猛了,等我缓一会…”吴予安听到东方即玺的话,左右环顾,客栈有三楼外加一层阁楼。一楼招待客人,阁楼放杂物。每层有楼梯相通,客房有门可以锁。
      南殊往外面走去,孟曌周正好对上视线开口道:“南殊你去哪?”南殊黑着脸道:“一帮蠢货,车夫跑了!”
      “……”
      这时候客栈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老板娘在后厨帮忙。东方即玺道:“不用追,他会回来的。”南殊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啊。”
      吴予安一脸狐疑道:“那你去干什么?”南殊没有回话,就像被控制了一样。南殊快走了几步,摇摇晃晃关上了客栈的门,随后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低血糖…”。
      孟情兰跑过去道:“你吃什么糖?”翻找着拿出一块糖塞到了南殊嘴里,一边塞一边道:“吃糖就吃吧,地上不凉吗,起来。”
      南殊坐了起来,比着大拇指道:“靠谱。”
      “???”
      这是什么个情况,吴予安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道:“骗糖吃的小孩?”随后又道:“南殊,你刚说车夫跑了?”南殊没有开口,老板娘走了出来端出一盘肉,一盘花生道:“菜没了,赠你们一坛酒也可以。”南殊走了过来拿起一个花生道:“可以可以。”沈砚汐蹦出两个字:“吃货…”
      南殊放下花生道:“我不是吃货!我刚去关门了,今天七月十五,月亮变红了是月食。而且全月食,鬼门大开,你说车夫跑不跑吧,更何况这么邪门马车坏了。”孟曌周夹起一片肉道:“不是有神仙吗,修行人怕鬼?”沈砚汐眨眨眼睛,六个人都坐了下来,吴予安看着肉没有什么胃口随手捏起一颗花生。
      沈砚汐放下筷子道:“神也不一定能救人。”南殊点头,随后开口道:“神也有分类,有溪,云,初,沉,阁,五种神。你像溪就是武将,云就是掌管升官求学的俗称文神,初就是掌管四季的神,沉就是掌管日月的神。还有阁是自然神,熟悉的有雨阁。”
      东方即玺道:“挺懂的,但她们好像没听懂。”随后吴予安一脸懵,开口:“那能救人的只有溪了吗?”
      沈砚汐噗嗤一声道:“神仙下凡哪有那么容易。”南殊点点头附和:“但是有的神仙啊,在凡界一呆就是几百年。说不定可以救咱们,但是比如雨阁挺废物。”沈砚汐捏着筷子道:“确实,天庭的天帝也是挺废物。常年呆在凡界,天庭事务交给四季神和文神。”
      南殊嘶了一声道:“天帝不也是文神吗?”
      孟曌周道:“又吵起来了。”
      南殊和沈砚汐站了起来,沈砚汐没有大吼只是平缓的说:“天帝,废物。”南殊咬着牙说着:“雨阁更废物,本来可以是武神,结果呢魂力不足吧!”
      吴予安捂着两个人的嘴道:“好了,停!被神仙们听到怎么办呢?”南殊哼了一声道:“听见就听见,谁怕…”
      南殊终于坐了下来,孟曌周倒是疑惑得开口了:“你们又不是神仙,争谁更废物干什么?”沈砚汐盯着南殊,南殊抿着嘴终于开口道:“东方家供奉雨阁,我家是天帝。”东方即玺皱着眉头要开口,南殊嚼着一颗花生。吴予安道:“南殊,你的花生好像是坏的。”
      南殊赶紧吐了出来,随后扔了花生干脆什么都不吃,拉着孟情兰窃窃私语说着什么。说完了两个人跑上了楼,吴予安笑着,沈砚汐白了个眼道:“耍小聪明。”
      吴予安收起了笑容道:“有新任务,差点忘了。”孟曌周打了个哈欠道:“阿姐上楼了,干什么去?圆圆你知道吗?”吴予安又笑了出来,沈砚汐陪着一起笑。客栈的灯昏暗了一些,吴予安提着一坛酒道:“今日不宜饮酒。阿兄,我先上楼了。”吴予安拉着沈砚汐越跑越快,沈砚汐叹了口气。
      孟曌周还在后面喃喃道:“怎么今天这么恭敬…坏了…”
      吴予安转弯看到躲在一边的孟情兰和南殊,四个人冲进了三间房。反锁好门,客房隔音不太好,隐隐约约听见南殊和孟情兰在笑。
      不例外,沈砚汐和吴予安一间房。
      这是三楼,吴予安打开了窗子。月亮依旧高悬着,只是一半都变红了。西城灯火点点,之前赏花灯和解决水鬼都忘了看看沿途景色,西城好歹是北疆国三名城之一。吴予安把酒放在了一侧,道:“上房顶?”话音刚落,孟曌周和东方即玺爬上了三楼,次啦一声,孟情兰和南殊上了房顶,南殊站在吴予安客房窗子上面小声道:“吴姐姐,上来。”
      四间房并排着,窗子挨得很近,探出头可以面对面对话的那种。吴予安拗不过,看了一眼沈砚汐,沈砚汐表示无奈。吴予安笑着拉沈砚汐翻上了房顶。吴予安发带随风飘着,背着手站在了风里。西城一排排的房子,点点灯火。孟情兰倚在房顶上,指着月亮说:“没有云啊,星星出来了。月亮不孤独了。”
      风和煦,只是有些惆怅的凉意。吴予安发带打在了脸上,伸手去摸却扯了下来。马尾散开了,沈砚汐看向这边低垂着眉头。
      孟情兰懒洋洋的随口道:“圆圆是不是扎了太久的辫子,都快忘了散发什么样子了。”吴予安的碎发随风动着,尽是温柔,温润。她本身就长得就没有什么棱角,圆润的脸,只是鼻子高挺。厚唇,眼睛细长,本来相对的五官放在一起却和谐。温柔又有力量,亲切,像一个姐姐,不疏离。吴予安笑了出来,沈砚汐嘴角上扬忽而又缓缓收起笑。
      长发散在了肩上,吴予安挑着合适的姿势躺下。
      今天的月亮确实很远,也很圆。最起码不像几个时辰前那么孤独。
      有一户人家关了灯。
      南殊躺在一边睡着了,吴予安和沈砚汐回到了客房。窗子也关好了,客房的门响了四下。吴予安道:“谁?”
      门外的人道:“孟曌周啊。圆圆你干什么?”门外的声音的确是孟曌周,吴予安将要打开房门,沈砚汐抓住了吴予安的手。系统蓝光亮起,吴予安心里一惊撒开了手,沈砚汐低声道:“师姐,人敲三,鬼敲四。别开门。”
      吴予安退后一步,门外依旧不依不饶,门就快要被摇开似的。
      门外的,是人是鬼。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窗外一声鸡啼响了起来…沈砚汐抱紧了吴予安,窗户被掀开…
      门板有些发凉,灯火映照着,一团黑色的影子透过门板盯住了两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错误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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