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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试锋芒智斗痞,冷月无声窥异行 ...

  •   第一卷:皇城渣滓的咸鱼翻身

      第三章:初试锋芒智斗痞,冷月无声窥异行

      天刚蒙蒙亮,王奕鸿就挣扎着从硬板床上爬了起来。身体的疲惫和酸痛并未完全消除,但一种名为“希望”和“KPI压力”的东西驱使他强行开机。

      厨房里,王伯已经早早起来,正对着那少得可怜的黑面和盐发愁。

      “少爷,这么点面,就算全做成饼,也卖不了几个钱啊……”王伯的脸上写满了现实的窘迫。四个铜板换来的原料,实在是杯水车薪。

      王奕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王伯,别担心。原料少,我们就做得更精一点,卖得更贵一点。”

      他检查了一下昨晚剩下的那点“秘制酱料”,又让王伯去院子角落薅了几根野葱,洗净切碎。没有鸡蛋,没有薄脆,那就只能在酱料和饼皮口感上下功夫,走“精品”路线——虽然这精品寒碜得可怜。

      生火,热锅,擦油。

      这一次,王奕鸿的手法熟练了许多。手腕抖动,面糊在锅底均匀铺开,形成一个近乎完美的圆。小火慢烘,待边缘微微翘起,手腕一抖,木片轻巧地切入,整张饼皮利落地翻面,金黄诱人。刷上酱料,撒上一点点翠绿的野葱花。

      香气瞬间被激发出来,比昨天更加浓郁诱人。

      王伯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仅仅一夜之间,少爷这手艺简直像换了个人!

      王奕鸿心里却是在吐槽:该死的肌肉记忆,上辈子要是把加班的心思分一半来学摊煎饼,估计早成行业大神了。

      他一口气做了五张饼。自己和王伯分吃了一张充作早饭,剩下的四张,他用干净的干荷叶仔细包好。

      “王伯,今天我们去昨天那个街口,价格嘛……”王奕鸿想了想,“三文钱一张。”

      “三文?”王伯吓了一跳,“少爷,这……这会不会太贵了?寻常炊饼才一文钱一个……”

      “不贵。”王奕鸿摇摇头,自信道,“我们的饼,独家秘方,味道独特,值这个价。这叫差异化竞争。”

      王伯听不懂啥叫“差异化竞争”,但看着少爷笃定的眼神,还是选择相信。

      再次来到昨天的街口。卖炊饼的小贩已经出摊了,看到王奕鸿来了,眼神有些复杂。

      王奕鸿也不在意,找了个空位,将荷叶包打开,那股独特的酱香和面香立刻飘散开来。

      他深吸一口气,摒弃了昨天的羞涩,开口吆喝,声音清亮了不少:“酱香饼!新出炉的酱香饼!独家秘制,咸香可口,三文钱一张,先到先得咯!”

      独特的香气和“三文钱”的价格果然吸引了不少目光。有人好奇观望,有人摇头觉得太贵。

      昨天那个买饼的短打汉子又来了,显然是惦记着这口:“嘿!小哥,今天果然来了!给我来两张!”他爽快地数出六个铜钱。

      “好嘞!大哥您是识货的!”王奕鸿笑着递过两张饼。

      这汉子当场就啃了一口,烫得直吸溜气还连连点头:“好吃!比昨天的还香!值这个价!”

      有了第一个顾客,还是回头客,并且给出了“值这个价”的评价,效应立刻不同。旁边几个原本犹豫的人也开始掏钱。

      “给我来一张尝尝!”
      “我也要一张!”

      四张饼,几乎是在转眼间就销售一空。后面来的没买到的,还颇为遗憾。

      “小哥,明天多准备点啊!”
      “就是,这还没尝着味儿呢就没了!”

      王奕鸿一边收着总共十二文钱,一边笑着应承:“好好好,明天一定多备些!”

      旁边的炊饼小贩看得眼都直了,他的炊饼才卖出去两个,人家四张高价饼一下就没了。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王奕鸿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十二文钱,心中计算着:成本约四文,净利润八文!利润率200%!虽然绝对数额小,但这回报率简直惊人!

      他正准备再去采购更多原料,扩大再生产,忽然,三个穿着流里流气、满脸横肉的汉子堵在了他的摊前。

      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疤的壮汉,抱着胳膊,斜眼看着王奕鸿,语气不善:“哟,小子,面生得很啊?谁让你在这儿摆摊的?懂不懂规矩?”

      王奕鸿心里一沉。来了,就知道没这么顺利。收保护费的来了。

      根据原主的记忆碎片,这条街似乎确实有个小帮派罩着,领头的外号就叫“疤脸刘”,好像还跟自己欠的那笔印子钱有点关系……不会这么巧吧?

      王伯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想往王奕鸿身后躲。

      王奕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紧张,脸上堆起一个尽量自然的笑容,模仿着原主记忆中那些泼皮们打交道的样子,拱了拱手:“几位大哥,眼生眼生。小弟刚来做点小买卖,糊口而已。不知……有什么规矩?”

      那疤脸刘冷哼一声,用拇指指了指自己:“这条街,归我们西城帮罩着!想在这儿摆摊,得交例钱!一天十文!看你是新来的,给你打个折,先把今天的交了!”

      一天十文?王奕鸿差点气笑了。他今天累死累活净利润才八文,这帮家伙张嘴就要十文?简直是明抢!

      要是原主那个怂包,估计早就吓得屁滚尿流把钱交出去了。但现在的王奕鸿,骨子里是个见惯了风浪(办公室政治也是风浪)的现代社畜,谈判扯皮是基本技能。

      他脸上笑容不变,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和讨好:“刘哥是吧?久仰久仰!您看,小弟这才刚开张,本小利薄,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钱。十文确实有点难办……要不这样,小弟孝敬您三文钱,买碗茶喝?以后生意好了,肯定少不了刘哥您的好处。”

      他试图讨价还价,先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线。

      疤脸刘眼睛一瞪,一把揪住王奕鸿的衣领(王奕鸿这虚弱身体根本挣脱不了):“他娘的!跟你刘爷讨价还价?三文钱?你打发叫花子呢?十文!少一个子儿,老子现在就掀了你的摊子!看你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他身后的两个混混也狞笑着围了上来,摩拳擦掌。

      王伯吓得直哆嗦,差点就要跪下求饶。

      周围的小贩和行人见状,纷纷避开目光,不敢多看,显然对这种事司空见惯。

      王奕鸿心里骂娘,知道今天难以善了。硬刚肯定吃亏,给钱又实在肉疼且助长其气焰。他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破局之法。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原主记忆里关于这个疤脸刘的一个极其微小的碎片——似乎极其好面子,而且有点迷信,特别忌讳在某种情况下触霉头。

      赌一把!

      王奕鸿脸上的害怕神色忽然收敛了一些,他非但没有挣扎,反而压低了声音,用一种神秘兮兮的语气对疤脸刘说道:“刘哥,息怒,息怒!不是小弟不给,实在是……唉,刘哥,您今天出门前,是不是跟人吵了一架?还是摔了个什么东西?”

      疤脸刘一愣,揪着王奕鸿衣领的手下意识松了点力。他今天早上确实因为一点小事跟帮里另一个小头目拌了几句嘴,还不小心踢翻了一个破瓦罐。

      “你……你怎么知道?”他狐疑地看着王奕鸿。

      王奕鸿心里暗道一声“赌对了”,脸上却摆出一副“高人”模样,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在透露什么天机:“刘哥,小弟祖上略通一点相面之术。我看您今日印堂隐隐发青,眉间带煞,这是破财招灾的征兆啊!您想,要是强行收了小弟这十文钱,这钱带着煞气,恐怕……不仅攒不住,反而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冲撞了您的财运甚至……健康啊。”

      他说得玄之又玄,煞有介事。古代人普遍迷信,尤其是疤脸刘这种混江湖的,更是宁可信其有。

      疤脸刘的脸色变了几变,揪着王奕鸿衣领的手彻底松开了,眼神里多了几分惊疑不定:“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是不是胡说,刘哥您自己心里有数。”王奕鸿整理了一下被揪乱的衣领,继续忽悠,“您想,要是平平安安,小弟我哪敢跟您刘哥讨价还价?实在是看出您今日运势有碍,不敢让这带煞气的钱过了您的手,免得害了您啊!这三文钱,是小弟一点心意,干干净净,给您冲冲喜,去去晦气。”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三文钱,恭敬地递到疤脸刘面前,表情真诚无比,仿佛真的在为对方着想。

      疤脸刘看着那三文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确实感觉今天有点不顺,又被王奕鸿说中了早上的事,心里不由得信了七八分。要是真因为这十文钱惹上什么晦气,那就亏大了。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一把抓过那三文钱,恶狠狠地瞪了王奕鸿一眼:“小子,算你识相!今天就算了!明天!明天老子再来,要是还拿不出十文钱,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他像是要甩掉什么晦气一样,朝地上啐了一口,带着两个同样有点懵的小弟骂骂咧咧地走了。

      围观的人群和小贩们都松了口气,看向王奕鸿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惊奇和探究。这破落皇族子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居然三言两语就把疤脸刘给唬走了?

      王奕鸿看着疤脸刘远去的背影,暗暗抹了把冷汗。妈的,跟这帮地痞流氓斗智斗勇,比跟甲方爸爸斗法还刺激。幸好急中生智,利用了信息差和心理战。

      “少爷……您……您真是太厉害了!”王伯激动得老脸通红,他刚才都快吓死了。

      “走吧,王伯,赶紧买面去。”王奕鸿不敢多留,拉起王伯就走。唬得了一时,唬不了一世,疤脸刘明天肯定还会来。必须尽快积累资本,或者找到更稳妥的靠山。

      他用今天赚的十二文钱,除了留下三文本钱(被疤脸刘拿走了),又添了几文,买了更多的黑面和一小块猪油——用来擦锅更香,还能炼一点油渣增加饼的风味。

      回去的路上,王奕鸿一直在思考对策。摆地摊不是长久之计,受天气、地痞影响太大,必须有个固定的店面。但租店需要本钱……而且,做什么呢?继续卖饼?似乎有点浪费他的“现代知识库”……

      他下意识地想到了“信息”。昨天酒楼食客的闲聊……疤脸刘的出现……这个世界信息闭塞,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对某些人来说可能就是巨大的价值。

      一个模糊的念头开始在他脑海中形成。

      小院西厢房。

      林墨然站在窗边,透过窗纸的缝隙,看着王奕鸿和王伯提着明显多了不少的面粉和一个小油包回来,两人脸上虽然带着疲惫,却也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她昨晚一夜未眠,腹中的饥饿和门外的饼香折磨着她,但她最终也没有碰那放在门口的食物。清晨,她听到王奕鸿和王伯早早起来,在厨房忙碌,然后出门。

      她本以为他们会像原主那样,出去鬼混或者躲债。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去做小买卖?还真的卖掉了?而且似乎……赚了钱?

      刚才王奕鸿在院门口,低声跟王伯描述如何用“相面之术”忽悠走疤脸刘的过程(王奕鸿觉得这事得让王伯知道,免得他担心),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以林墨然的耳力,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眉头再次蹙起。

      相面?胡说八道。
      但那急智,那揣摩人心、利用对方心理弱点的精准打击,那临危不乱的姿态……这绝不是一个蠢笨无能、只知道欺软怕硬的泼皮无赖能做得出来的。

      这个人,真的和传闻中以及她之前认知的完全不同。

      他到底是谁?
      他想干什么?
      这种改变是暂时的伪装,还是……

      林墨然冰冷的心湖中,第一次因为这个男人,泛起了一丝真正的、带着警惕和探究的涟漪。

      她看着王奕鸿走进厨房,又开始兴致勃勃地跟王伯讨论明天要多做几种口味的酱料,甚至提到了“或许可以试试加点糖做成甜酱”这种古怪想法。

      他的侧脸在厨房昏黄的光线下,似乎没有了往日的猥琐和油腻,反而因为专注和思考,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神采。

      林墨然猛地收回目光,重新坐回黑暗的角落里。

      不能被他迷惑。
      无论他变成什么样,都改变不了他是王奕鸿的事实,改变不了她被迫嫁入此门的屈辱。
      林家的血仇未报,她绝不能对任何王家人,尤其是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产生丝毫动摇。

      她再次闭上眼,努力将那个在厨房里忙碌、嘴里说着奇怪词汇(“成本”、“试点”、“差异化”)的身影驱赶出脑海。

      只是,那身影,似乎比想象中,要顽固那么一点点。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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