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断反应》湌梦

10、试探

　　祝曜在社媒上搜了一下严叙的名字，跳出来他的id，严叙yx，236.8w粉丝。点进主页看严叙的发布，每隔几日都会发些照片营业，但点赞与转发等数据寥寥。
　　想来活粉在这么些年里都脱干净了，剩下的都是僵尸粉。

　　祝曜：“......”

　　或许是严叙和祝宁的起点一致的缘故，亦或者是祝宁常在他的耳边提及的缘故，祝曜总以为严叙很火，不说一二线，至少三四线的级别。
　　没想到会这么糊。

　　祝曜又在搜索榜里找了找，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五年前的搜索话题——严叙澄清。
　　澄清什么？
　　祝曜皱了皱眉，点进去，却见词条相关内容竟然不是严叙澄清的内容，而是其他明星粉丝借机打的广告，连翻几条都没有翻到所谓严叙的澄清。

　　祝曜：“......”

　　祝曜彻底没有耐心了，他收起了手机，与此同时，对祝宁说的话信了大半。至于自己是不是误会了，祝曜不置可否......祝曜还记得第一次见严叙的时候，彼时他去探班祝宁，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严叙盯着祝宁的眼神。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祝曜很有演戏天赋，甚至他小时候和祝宁一样都当过童星。但和祝宁不同的是，祝曜对此兴致缺缺，很快就退出了娱乐圈，祝宁是从童星一步步走到了影后。
　　祝曜在远处打量了许久，亲眼目睹了严叙的一切眼神变化。彼时的严叙19岁，第一次入行，哪里懂什么演戏？祝曜敢用他的演员生涯肯定，那样的眼神，绝对称不上清白。

　　还需要试探。

　　想到这里，祝曜给南森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南森的声音传来：“喂，曜哥。”

　　祝曜：“南森，帮我查一下严叙，资产、负债、家庭等所有能查的，都查清楚。”
　　南森有些奇怪，不过知道这个时候不该问，只问了一句：“曜哥，宁姐知道吗？”

　　南森到底是祝宁的生活助理，这样问并不奇怪。
　　祝曜脸不红，心不跳，道：“知道。”

　　祝曜的情况虽然比一开始好了一点，但是脑袋仍然昏昏沉沉的，浑身使不起力气。
　　洗完澡后，浑身冷热交加，更加不适了。不过此时祝曜无暇顾及这些，他趿拉着拖鞋，推开房门，不多时，下了楼。
　　刚下楼就闻见一股食物的香气，霸道浓郁，非常好闻。

　　严叙在做饭？

　　等祝曜走近，就见严叙穿着不知道从哪淘出来的粉色围裙，站在高压锅前，冷着一张脸正在接电话。
　　“......”
　　“嗯。”
　　"......"
　　"好。"

　　声音很轻，淡淡的，看起来像是在聊工作方面的事。

　　祝曜其实很少见到这样的严叙，不管是在他面前，还是在祝宁面前，祝曜总觉得严叙是有点虚假的。现在的严叙，似乎才是真实的严叙。

　　“曜哥......”

　　严叙挂掉电话，余光中注意到祝曜，微微一愣：“你怎么下来了？”

　　祝曜走近，扫了一眼旁边盖紧的不知名锅，不答反问：“你在干嘛？”

　　严叙顿时有点不安。
　　祝曜不知道为什么，只吃老宅送来的食物。自己熬的汤，严叙不知道祝曜会不会吃。

　　“是这样的，曜哥，”严叙摸了摸手指，斟酌道：“来回跑一趟老宅太耽误时间了，我怕来不及，就在家里给你熬了汤。”

　　“......”祝曜看着他，没有说话。

　　严叙明白这是祝曜不满意的神情，他瞬间知错了，改正道：“曜哥，我现在就去老宅给你端。”
　　严叙说着解掉身上的粉色围裙，刚解下，就听见祝曜冷冷的声音传来：“......就这一次。”

　　严叙松了口气。

　　高压锅冒出大量的白烟，里面的汤似乎熟了，香味越发浓郁。
　　祝曜扫了一眼，问：“这是什么汤？”

　　“莲藕排骨汤。”严叙用湿毛巾包住手，唰得一下用力打开锅，瞬间，水蒸气弥漫开来。

　　严叙放下湿毛巾，下意识地看向祝曜，问了一句：“曜哥你喜欢吗？”
　　问完的瞬间，严叙自己都有点愣住了。上久了班，感觉自己真的越发契合这个岗位了。

　　“不喜欢。”
　　几乎是严叙的话音刚落，祝曜就回答了，回答完还以一种‘不要自取其辱’的眼神瞥了一眼严叙。

　　严叙没所谓地笑了笑，道：“没关系的，就喝这一次。”
　　“......嗯。”

　　严叙给祝曜盛汤，祝曜见状出了厨房，前往餐厅。在等待的期间，又开始玩起了他那百无聊赖的《愤怒的小鸟》。
　　不多时，严叙给他端了一大碗莲藕排骨汤过来，放在了桌上。

　　放下手机，祝曜打量了一眼，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说是汤，实际上充斥着大块的莲藕和排骨。祝曜尝试用勺子去搅，竟然由于太过粘稠，有点搅不动。

　　没有办法，祝曜沉着脸，面无表情地给自己舀了一勺‘汤’，慢条斯理地喝了下去。
　　汤看起来很稠，事实上味道很淡，像是没放盐。
　　不过也不排除是祝曜生病了，味觉异常的问题。

　　紧接着，祝曜夹起一块莲藕，咬了一口。
　　很干，很粉。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芯子里像是被熬干了水分。

　　祝曜面不改色地把莲藕吃完，然后，夹起了一块排骨。
　　很柴。大概熬的时间有点长，肉都老了......

　　"曜哥，味道......还好吗？"见祝曜挨个吃完，适时的，严叙轻声问。

　　祝曜瞥了严叙一眼，如实道：“难吃。”

　　意料之中的答案，虽然严叙自己尝过了，觉得除了有点淡外，其余还好。至于淡的话是严叙刻意控制的，祝曜生病了，熬汤当然要以清淡为主。
　　严叙不会知道，他自己的口味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已经很淡了，淡上加淡的结果，只会是白水般没放盐的味道。

　　祝曜虽然嫌弃，但还是继续将碗里的东西吃完。严叙见他吃饭的速度极度缓慢，一时间也没有什么事做，边回到厨房也给自己盛了一碗莲藕排骨汤，在那里吃了起来。
　　事实上，严叙吃饭也是慢条斯理的，快不起来，甚至小时候还被他妈说是嚼口香糖。但后来严叙早早步入社会，出于工作性质缘故，几乎没什么时间吃饭后，一切才有所改善......速度稍微快一点，然后，饭稍微少吃一点。

　　吃完饭，严叙回到餐厅，果不其然，祝曜还在吃。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严叙发现祝曜其实是一个很厌恶被打扰的人，因此，为了不打扰祝曜，严叙远远地看了一眼，便准备撤回客厅。

　　然而，祝曜叫住了他——
　　“过来。”

　　“怎么了，曜哥。”严叙顺从地走了过去。
　　祝曜没说话，耐心地等着严叙的走近。

　　严叙在祝曜的面前停下脚步。
　　祝曜的视线缓缓地落在他的脸上，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你喜欢祝宁？”

　　啊？
　　严叙猝不及防。

　　严叙错愕道：“曜哥，没有啊，谁说的？”
　　实际上呼吸都顿了半秒，担忧是哪里露了馅，让祝曜察觉了他的心思......

　　祝曜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严叙，没有放过严叙任何一丝的神情变化，然而，他只看见了错愕和迷茫。
　　看不清是真的还是演的。

　　“你不喜欢我姐？”祝曜笑了，不经意地反问。
　　严叙摇了摇头，道：“如果是朋友之间的喜欢，那是喜欢的，如果是恋人之间的，那确实没有。”

　　话音落下，祝曜盯着严叙看了足足有十秒，看得严叙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了才缓缓收回目光，似真似假说了句：“是吗？”
　　他倒是不奇怪严叙为什么第一反应解释不是恋人之间的喜欢，相反，严叙如果第一时间解释的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才是欲盖弥彰。

　　严叙硬着头皮：“是。”

　　祝曜道：“那我原谅你了。”

　　又是没头没尾的一句，原谅？原谅什么？严叙记得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祝曜的事。
　　严叙这样想，于是也这样问了。

　　“曜哥，原谅什么？”

　　这话一出，祝曜顿时笑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严叙，指了指二楼，说：“对我撒谎的事，你该不会刚说完对不起，就忘了吧？”

　　严叙：“......”
　　对不起，还真的忘了。

　　严叙从善如流说：“那谢谢曜哥能原谅我。”

　　“嗯，”祝曜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你通过试用期了，以后就留在这里好好当生活助理吧。”

　　试用期？原来还有试用期——虽然合同上分明没写。
　　不过能留下来已经达成了严叙的目的，其余的，都不值得在意。

　　严叙真心实意道：“谢谢曜哥。”

　　‘试用期’通过带来的实质好处就是祝曜停止了为难严叙。
　　祝曜的病好了之后，严叙的上班时间就开始正常了。

　　……直到两天后，一份有关严叙的调查报告被南森放在了祝曜的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