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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清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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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曜发烧持续了将近三天,严叙便寸步不离地照顾了三天。实际上工作很轻松,祝曜大多数时间都在锻炼或者睡觉,严叙除了给他送饭外,基本上什么也不需要做。
但这份工作越好,严叙便越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因此,他一直谨小慎微,竭力不出错。
终于,祝曜好了,不过魔幻的是,当天晚上严叙就病了,甚至和祝曜的病因一样——发烧。
严叙一回到出租房,就感觉整个人像是被火燎了一般,昏昏沉沉,软弱无力,以及......身上的那些伤痕在隐隐作痛着。涂了三天的药,严叙身上的伤痕其实消了大半,血肉的疼痛隐隐约约,触及骨头的疼痛却是依然坚.挺,但凡严叙想动作,都必然得先学会忍受。
严叙习以为常地站在原地缓了片刻,待情况好转,才一步步地走进屋,在床头柜翻出退烧药。
抿了一口水,便把药轻轻松松吞了。紧接着,严叙快速洗了个澡,从浴室擦干身体出来后,脱掉睡衣,对着镜子给自己抹药,抹完药后,再用喷雾在几处骨头疼的位置喷了喷。
等到药干了,严叙套上睡衣,直接关掉灯,窝进了厚厚的被子里。
这一晚上严叙并不好受,昏沉发热的脑袋让他深陷梦魇不断在挣扎,厚重温暖的被子让他的身体不断冒出冷汗。
在凌晨的时候,严叙因为过于难受睁开了眼睛,在厕所干呕了两小时才稍微有所好转,继续睡觉。
或许是这个晚上的症状过于强烈的缘故,第二天,严叙醒来,竟然发现自己已经退烧了。
为什么说竟然?从小到大,严叙的体质都不怎么好,经常生病,但是又查不出什么毛病,只是说免疫力太差。通常情况下感个冒都是三天起步,何况是发烧,还是第一次一晚上就退了烧。
这对严叙来说是个好消息,因为他今天本就不打算请假。
6:21am。
【祝曜:我现在在公司上班,中午会去俱乐部,你不用过来,直接在俱乐部等我】
严叙刚打开工作手机,屏幕上就显示这样一条信息。
严叙有些惊讶,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祝曜这么早上班,通过了试用期的生物钟难不成就是这样?
不过仔细一想,又逐渐明了:正常的工作生活之前南森给他介绍过,现在的情况应当是因为祝曜生病时期积累了不少工作。
【yx:收到!】
事实的确如严叙所想。
生病期间,祝曜除了按时锻炼外,几乎都在休息,睡的时间一长,今天便早早醒了。
祝曜不怎么热爱工作,但他也是个不怎么喜欢拖延的人,时刻秉承着既然做了,就要做好的理念。早上六点多左右,祝曜就到了公司,开始处理之前三天累计下来的工作。
原本工作不会有这么多,但过不了几天就是公司的周年活动,需要祝曜这个总经理高度参与,因此多了许多流程需要他亲自批复。
“笃笃——”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祝曜的思绪。
“进来。”
章秘书抱着一些文件走了进来,放在了办公桌上,“祝总,这些是今天需要签字的文件。”
“知道了。”祝曜头也没抬,冷淡道。
现在是早上八点多,离九点的上班还有些时间,不过章秘书早已学会去适应祝曜,而非祝曜适应她。祝曜每天的工作都会完成,但时间上总是很任性,在下午或者夜晚。
“啪嗒。”章秘书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份被压在最底下的文件掉了下来,封面干干净净,只写了四个字“调查报告”。
章秘书跟着祝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样式的文件,她有些好奇里面的内容,又清醒地明白不该打开。
“祝总,这个掉在了地上。”章秘书故作自然地捡起地上的文件,放在了最上面。
章秘书的余光中一直注意着,然而祝曜的专注力很集中,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语,直至她出门也没有从工作中抬起头。
那份调查报告直到祝曜完成了手下的工作才被注意到。
拿过文件,祝曜怔愣片刻,才想起来这玩意是什么。
模糊朦胧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气氛旖旎,空气中氤氲着点燃的欲望和情欲......然而,严叙岿然不动,甚至欺骗了他。
脑中欲望的余温伴随着祝曜思绪的清明早早消散,现在祝曜只觉得荒谬到可笑。
他竟然会对自己的生活助理起不该有的心思?
更荒唐的是,从始至终,严叙连半分勾引他的动作都没有。
平心而论,严叙除了那张脸生的格外出挑外,还有什么?好看的容貌千篇一律,严叙又算什么?
“唰”的一声,调查报告就那样随意的被祝曜塞进了抽屉里,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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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叙到俱乐部的时间已经有些晚了,12:00是祝曜正常的午饭时间,严叙却是差不多一点才到的俱乐部。
倒不是严叙出发的时间晚了,而是他被短暂地困在了老宅。
严叙到老宅的时候,方阿姨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严叙将它们一一装进保温桶,正要离开,却被方阿姨叫住了:“你等一会儿,小曜不是生病刚好吗,这是给他熬的汤,很快的,你等汤熬好了再走。”
严叙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问:“大概多久?”
方阿姨示意严叙放心,道:“很快。”
严叙本就提前了半个小时过来,稍微算了下时间,确认来得及后,就答应了。
然而,事实证明祝曜厌恶这种表述不是没有道理的,二十九分钟后,熬的汤迟迟没有好。
严叙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祝曜则是一个对别人时间观念很强的人,综合考虑之下,严叙道:“方阿姨,我先走了。”
“别啊,小严!”方阿姨急忙拉住了严叙的手腕,道:“十分钟,十分钟再不好,你再走行不行?”
严叙道:“对不起。”
说完拉开方阿姨的手,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就听见方阿姨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夫人让我给他做的,也就是小曜小宁的妈妈,夫人很少回家,我是想难得一次嘛,就......”
在听见‘妈妈’两个字的时候,严叙的脚步顿住了。两个字像是两颗细沙,轻轻地落进他的心里,泛起点点苦涩和思念。
沉默片刻,严叙回过了头,说:“好,十分钟。”
严叙明白工作之中最好不要掺个人的感情,可这次不一样。祝曜刚毕业两年,就已经搬出家执掌一个公司了,严叙无意揣测祝曜和父母的关系,只是觉得,祝曜是需要这份关心的。
于是,又是一个三十分钟严叙才离开老宅。原本出租车司机开快一点的话,还是不会迟到那么久的,但由于正值下班高峰期,严叙在路上堵了好一阵才到俱乐部。
“Tu-tu-du-du, Max Verstappen——Tu-tu-du-du, Max Verstappen——”的音乐声传来,严叙拎着保温桶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健身房的灯还是暗的,便循着音乐的声音走了过去。
“南森?”严叙走近时,南森察觉到了脚步声。
他顿时暂停了游戏,扭过头道:“要不要一起玩?”
虽然看起来像是个赛车模拟器,但实际上只是个简单的赛车游戏模拟器,不止如此,这里还有很多其他的赛车游戏模拟设备,每个都看起来价值不菲,是些严叙平时不会接触的东西。
“等一下,”严叙顿了顿,问:“怎么没看见曜哥?”
实际上严叙是准备拒绝的,祝曜对于在工作时间摸鱼没有什么意见,只要不耽误工作就行,但就严叙个人而言,对游戏什么的实在不感兴趣。
不过这已经是南森第二次邀请他了,面对这样的善意,再次拒绝的话严叙说不出口。
“还没来呢,”南森有点新奇,“我还很想问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这里,曜哥不在?”
手机显示没有新的信息,严叙有点担忧,祝曜该不会来了之后没看见他,就生气地走了吧?
但严叙还是耐心地和南森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
“这样啊,那应该是还在加班,”南森不以为意道:“估计是想把工作做完了再来。”
严叙这才放心。
陪南森玩了几局后,严叙确认自己在游戏上没有任何天赋。严叙的神情冷静自持,和他对比惨烈的是,屏幕里的赛车各种离奇操作,莫名其妙倒车,撞车,360度旋转飞车......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南森多次地跑到了终点,严叙也多次地被困在了‘起点’。
直到耳边突然响起一道蛊惑般的年轻声音:“我帮你。”
严叙下意识地回过头。
祝曜顶着一头金毛脑袋不知道来了多久,神情认真,眼神专注地盯着屏幕,全程没有看严叙一眼。直到严叙回过头的那一刻,欺身而上,自然而然地覆盖住他的手,握住了方向盘开始操控。
这种在狭小的空间被触碰的感觉并不好受,严叙忍着不适,重新看向了面前的屏幕。
只见屏幕上的赛车如有神助般,突然变得凌厉激进,每一个弯道都过的堪称完美,饶是严叙这个不感兴趣的,都看出了其中非同一般的气势。
......甚至连同现实中的祝曜这个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