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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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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在林间飞跃着,她视力很好,经过村子时,一晃眼之间也看见了全貌,村子被毁了,许多老人妇女小孩的尸体被随意抛在路间,民房也被火烧的焦黑,她脚下微顿,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往前追去。
R国人一路烧杀抢掠,行军并不快,没花多长时间林九就追上了他们,此时天已经黑了,他们找了个树林就地驻扎,林九隐匿在一棵大树上,小岁乖巧的坐在树杈上,看见这行人他呼吸变得急促,眼泪哗的就下来了,林九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小岁点了点头一边用手指着其中一个R国士兵,一边用口型告诉林九——就是他。
林九点了点头注视着这群人,她看过这个年代的相关文献,理解为了争夺土地和资源,人类会有战争,会自相残杀,但理解不代表接受,接受他们将尖刀刺向没有战斗能力的老弱妇孺。
她轻声说“在这等我”刘小岁点头,林九站起身来,欣长的身影如鬼魅般悄然无息,几个纵跃间,便飞到十几米远的一棵树梢上,她蹲下身来观察着敌情。
这队人马应该只是一个小分队,林九在心中细数着,总共25人,人均一把配枪一把刺刀,他们此时正因今日的收获开心的庆祝着,围着火堆唱着歌谣,吃饱喝足,到了士兵们最喜欢的娱乐时间。
三个士兵把一个女人推进了士兵的包围圈中,女人浑身赤裸被反绑住了双手,蒙住了双眼,她惊恐地大叫着,士兵们见到她的反应十分兴奋,抄起刺刀像戏耍一般,在她的身体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从伤口溢出,女人感觉到疼痛惊慌的后退,后面等待已久的士兵待她走近,又同样划上一道口子,几个呼吸间女人跌跌撞撞的身上添了五六道口子,鲜血淋漓。
女人尖叫着左闪右躲却又躲不开,求饶没用,哭泣也没用,她的双眼被蒙住,□□,四周只有黑暗,黑暗中有尖刀,淫邪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织成一个牢笼。
惊惧、屈辱、绝望。更多是滔滔不绝的恨,可是她太弱了连反击都做不到,就在她想直接迎向下一把尖刀时,只听几声扑通的声响,四周的R国人淫邪的笑声停止了。
她听到R国人用他们的语言大声叫喊着什么,几个士兵的瞬间毙命,让所有的士兵都警戒了起来,领队的军官站了出来,他望向树林深处大声喊话。
“是什么人?出来!不然我们就开枪了!”他说的是蹩脚的国语,眯着眼看着前方树林,林间一片漆黑,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没有回声,整个树林安静极了,连虫鸣都消失不见唯余R国士兵雷动的心跳声。
“你!过去看看。”军官命令道,被点名的士兵端着枪,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他看到那地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散发着微光,直到近了才认出那湿润的土地里,插着一把锋利的镰刀,上面还残留着新鲜的血迹。
“报告长官!是——”一把镰刀三个字,还未来得及说的出口,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一个手刀就结果了士兵,这瞬间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军官连忙大喊开枪,林九捡起脚下断气士兵身旁的枪,身法极快的闪进林中,敌人的子弹密密麻麻射来,林九如一条泥鳅灵敏的穿梭在树木之间,一边躲避着一边还击,R国的士兵如临大敌,林间的身影速度极快,又有黑夜的掩护,如女妖一般根本无法捕捉,更可怕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队友一个一个的倒下。
那军官汗如雨下,大喊着八嘎,却毫无办法。像是戏耍一般,一点一点结果他身边的每一个战士,唯独不对他下手,终于……整个队伍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极快的思索着对策,冷汗打湿了他的军服,余光扫到一旁,他看到早就吓得蜷缩在一旁的女人。
军官一把抓过她,转头看着漆黑树林,仿佛那是一个妖怪的巨口,大张着要把他吞食入腹,他脸色发青,用手枪抵住女人的头,大声道:“你出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四周静悄悄的,空气都变得凝滞,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他看着死了一地的士兵一阵凉风吹过,寒意蔓延至全身。整个队伍,都死了,他却连敌人的样子,是男是女都没有看清,这太可怕了!
“你不该残杀人类。”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军官环顾四周,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他用手枪死死抵住手中女人的头,好像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大声的说: “你是谁?”
他不知道来人是谁,是哪方势力,但这样鬼魅的手段让他恐惧到了极点,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
他只好继续:“我们关北军爱好和平,这世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有战争必定有鲜血和死亡,H国统治者软弱无能腐败!我们占领H国,不是侵略,只是想创建更美好的东亚共荣圈。”
“你们不该残杀无辜者。”女人的声音更冷了,这不是问句,不是陈述,是宣读他的罪行。
军官并没有什么耐性,但他恐惧死亡,他大喊着尝试利诱,说道:“你身手很好,我的哥哥是R国高级军官,只要你愿意归顺我们,我们可以给你荣华富贵,我力保你绝对会有一个不低的军衔。”军官说道。
“为什么要杀掉奶奶?”这句话极轻,极近,像是呓语一般。冰冷缥缈,在军官的耳边,像是耳语般,他仿佛感觉到了耳边的气流。
军官汗毛炸立飞速回头,然而什么也没有,看不到对手,却感觉她的声音就在耳边。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他看过不少神秘的东方传说,此时军官的精神已经有一些崩溃,他根本就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个奶奶,他当兵数年,能感受到浓重的杀意在四周弥漫,将他紧紧锁住。
在他看来,战争本就是血腥的,战败者没有尊严,无论是物资还是人都只是他们的战利品,俘虏就如猪羊,说宰就宰,俘虏的女人就是战士们的福利,能为他们服务是低贱的H国女人无上的荣幸,他不会愧疚,这都是应该的。
没有得到答案,林九没有再继续问,其实她也没有想得到什么答案,这个问题更像是某种无法释怀。树林陷入了死寂,几分钟过去了,军官不确定她是不是已经离开,他不敢放松一丝警惕,环顾着四周
突然!他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一回头,果然!地上那把镰刀已消失不见。毛骨悚然的杀意逼近,他感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在了他的咽喉处,快速回身想扣动扳机却已来不及。下一刻,喉咙被利落的割开,军官捂着脖颈不可置信的倒在地上,鲜血喷涌着,双眼圆瞪,他看见了生命中最后的画面。
……
一个女人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的镰刀滴着血,林中的微风吹过,长发飞舞。
一双丹凤眼注视着倒下的军官,眉眼冷若寒潭,眼神不悲不喜,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勾勒出一个冰冷的弧线,面如白玉,毫无瑕疵,眼眸中倒映着篝火的光,清冷孤傲。
满身是冷酷的杀意,偏她的眼中空无一物,不似人类。
她是神祇降下的神罚吗?这是军官最后脑中所想。
这画面也让不远处的小男孩看在了眼里,他目光灼灼,一颗小小的红色种子深深种在了心间。
被军官抓住的女人感受到桎梏的消失,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下一刻,手上的束缚徒然松开,她赶紧摘下眼上的黑布,视线逐渐清晰,待看清林九的模样,她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当下环顾四周,心下震撼,然而想到她徒手击穿一棵巨树的名场面,又觉得十分合理。
林九早就认出了她,她是许家村的黄小妹,因为年纪不大,又有几分姿色敌军把她绑来想作为随行军妓,才逃过一死。林九对黄小妹的感谢点了点头,不再搭理她,蹲下身,撕开军官的衣襟,查找一番,取出了一个绿色的囊袋,那是刘奶奶的荷包,包里是几块银元那是刘小月几年来,在h市打工拿回来的补贴,刘奶奶一直舍不得花。
林九起身再回头,黄小妹已经扒下了一个士兵的衣服穿上,手里还拿着从20几个士兵尸体旁掉落的枪支,她冲林九笑了笑:“敌人死了,我们就拿他们的枪,杀更多的敌人。”
她的眼神中似有滔天恨意,林九没有说话,但她看到黄小妹摇摇欲坠的身体,还是把枪接了过来,回去的路上林九背着小岁,男孩因为一天的打击,早已精神疲惫,在林九的背上沉沉睡去,睡梦中还呓语着
“奶奶吃糖,真好吃……”
“九儿姐姐是神仙……”
“神仙,可以复活奶奶吗?”
林九轻轻的拍着小岁的背,像奶奶一样。
第二日一早,林九和黄小妹就把村里人的尸体搬到了一起,她们仔细的为每一个人整理好衣服,林九为一个小女孩穿着衣服,小女孩才五六岁大,胸腔被刀捅了个大窟窿,□□也是血淋淋的一片,黄小妹一看,眼泪就淌了下来,林九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小女孩仔细裹好。
火葬开始了,谢家村男女老少一共67口人,只幸存刘小岁和黄小妹,林九和黄小妹注视着火光中的面孔,泪水已经流干,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我要去找我的丈夫,他在第三军,我要把这些枪全部带过去,消灭那些敌人。”火葬结束后,黄小妹对林九说道。
林九注视着这时的黄小妹,她一夜之间改变了许多,她想,这可能就是人在经历巨大变故后,产生的心理变化引起的行为转变吧,林九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黄小妹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姑娘,想到昨夜的一切,她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问出口,林九的身手很好,又突然出现在喜家村,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她虽然好奇,但也不愿去打听她人的秘密。
只道:“你呢?你什么打算?”林九想了想,望向了道观的方向。
黄小妹也望了过去,她说:“小岁的父亲在三年前就已经牺牲了,现在唯一的亲人可能就是她H市的姐姐了。”
“但我也只听说,小岁的姐姐小月在H市做裁缝学徒,关于具体地址没打听过。”
林九点点头,之后的事情再做打算,目前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处理,林九没再和黄小妹多言。
暂别后,林九回到了道观,小岁还没有醒来,林九为刘奶奶舒缓了身体,擦去了血污为她换上最新的衣裳,抚平她凌乱的白发,伸手合上了他慈祥的双眼,最后轻吻奶奶的额头。
后山上林九与刘小岁跪在一个土堆前,那是刘奶奶永眠之地,刘小岁一夜之间似乎也成长了许多,他不再哭泣,倔强的咬着嘴唇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日光高悬两人起身林九伸出手。
“走吧!”刘小岁握住了她的手,两人最后再看了一眼坟墓,转身离去。
小河旁,坟墓前,墓碑上,写着——奶奶刘春眠之墓,林九亲手书
“姐,我们去哪?”刘小岁问道。
“H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