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捉迷藏好玩吗？》大红石榴哇

15、免费劳动力

　　太阳的余晖还未彻底消散，在大地最后仅剩的一点光亮下，牧九垓一个弹跳起飞，把扑向他的兔子狂揍一顿。
　　在自然界中，兔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打过狗的。
　　牧九垓以完全碾压的实力，把兔子按在地上狂揍了十多分钟。彪形大汉被牧九垓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尽力挡住脸。络腮胡子被扯了一地，头发也被薅掉好几把，一狗一兔打得不可开交，狗飞兔跳。
　　乌既白十指塞进嘴里，下巴掉下来，已经完全惊呆了。
　　真是大场面。
　　此生无憾。

　　揍完兔子，正好异变时间也到了，牧九垓恢复正常，站起来，清理一下自己身上的两根杂草，一派云淡风轻。
　　人和兔子都被震慑住了，异变的兔子抗造、耐揍，被打了这么长时间只是受了皮外伤。而乌既白，已经完全臣服在牧九垓的脚下——天知道自己要是再惹他生气，下一个被揍的会是谁。
　　兔子浑身是土地站起来，懵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揍。他恐惧，发着红光的眼睛里面蓄满泪水，委屈极了。
　　虽然兔子很烦人，但是牧九垓深谙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走过去给兔子拍拍身上的土，又掏出来一根巨大的胡萝卜。
　　“当当——”
　　看见胡萝卜，兔子好了伤疤忘了疼，立刻双眼冒光，也不计较被揍的事情，看牧九垓的眼神近乎崇拜。
　　乌既白绕到牧九垓的身后看了看，啧啧称奇，好奇地问：“这么大一根胡萝卜，你从哪里掏出来的？”
　　牧九垓冷冷地看他一眼，乌既白识趣闭嘴。

　　天色已经完全变黑，山脚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上山了。
　　牧九垓立刻让人别出声，躲在石头后面偷偷探头出去看。
　　是一群小孩子。
　　他们成群结队，手拉着手。一个小孩眼睛红光一闪，看见了什么，弯下腰去捡，然后开心地说：“果然有！”
　　所有的小孩子都围上去看，然后就开始在地上捡着什么东西。越捡越高兴，嘴里嚷嚷着：“这里有！”
　　“这里还有！”
　　“这里更多！”
　　“这里有一大片！”

　　大部分小孩子都兴高采烈，还有一小部分孩子说：“为什么我没有捡到呢？”
　　其中一个小孩儿指着山洞，说：“会不会跟他们说得一样，山洞里面都是。因为怕我们拿走，所以才编出来山洞吃人的谎话，就是不想让我们进去。”
　　“真可能！”
　　“说不定呢！”
　　“我们才不会被骗！” “那我们就进去看看。”

　　咔啦咔啦的声音，小孩子们力大无穷，齐心协力，没用多少时间就把山洞前面的石头全都搬光了。
　　“里面果然还有！”
　　小孩子们一窝蜂地冲进去。

　　见时候差不多，牧九垓低声对乌既白说：“时间正好，你去山洞外面学狼叫，把他们吓唬走。” 乌既白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什么：“你也知道他们晚上的状态是无敌的，我去吓唬他们？我算哪根葱啊？还不如让他们把我生吞活剥做成祭品。”
　　“那好，我现在就把你送给他们。”牧九垓二话不说，拎上乌既白就要出去。
　　乌既白见他来真的，赶紧求饶：“别别别！我错了，我随口胡说的，别把我扔出去。”
　　牧九垓点到为止，继续劝说：“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听过大灰狼的故事没有？”牧九垓指指发抖的小兔子这个真实案例，说：“你看，小兔子听见大灰狼都害怕。全天下的小孩子都怕大灰狼，你去学狼叫，一准儿能把他们吓跑。”
　　乌既白听见他有理有据地分析，心中安定几分，问道：“你确定？”
　　牧九垓：“不确定。”
　　乌既白流下一行清泪。
　　牧九垓：“试试呗。而且，这是你唯一的选择。你要是不去，不等他们把你剥皮抽筋，我现在就先把你剥皮抽筋。”

　　牧九垓话音一落，嵇谷就已经抽出一把银色的小刀，拇指擦拭刀刃。寡不敌众，乌既白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山洞里，小孩子们正捡得高兴，却听见山洞外面传来狼叫，他们挤在一起，像一窝受惊的小鹌鹑。
　　果然如牧九垓所说，再牛*的孩子也是孩子，谁能不怕大灰狼呢。

　　等到小孩子们趁着狼叫声消失的空档逃出山洞，山洞终于重新安静下来。
　　乌既白瘫坐在山洞前面的地上，汗如雨下。
　　牧九垓和嵇谷走过来，看着黑漆漆的山洞，像一张吃人的大嘴，静静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而且刚才小孩子们进去不是也什么事都没有吗？
　　几人鱼贯进入山洞，地上没有想象中的胳膊腿儿，而是散落着几颗花花绿绿的棒棒糖。

　　白天他们打不开山洞，手边又没有工具。而且，据牧九垓估计，以他们的人力、物力and财力，要搬开这些大石头所用的时间一定不短，他现在缺的就是时间。所以，牧九垓灵机一动，想出来一个绝妙的办法。
　　他先让乌既白下山散布谣言，说后山的山洞里藏着许多糖果，那是一个糖果洞。人们是因为不想让小孩子吃糖。所以才编造出山洞吃人的谎话。大人之间流言传播得十分迅速，小孩子们也在他们闲聊的时候得知这个消息。小孩子爱糖是天性，他们一定会在晚上不受大人控制的时候来查验真伪。
　　牧九垓拿着乌既白的钱，和嵇谷一起去买来棒棒糖，扔在山洞外面的地上，再从洞口塞进去几支。保证棒棒糖的数量要比小孩子的数量少，分配不均，他们一定会再去山洞里面找。他们有力气，搬起石头不在话下。
　　然后再让乌既白学狼叫，吓唬走他们。
　　最后，仅花了几颗棒棒糖的钱，还不用自己动手，山洞前面的石头就被清理干净了。

　　牧九垓觉得自己有当资本家的潜质。
　　牧九垓弯腰捡起地上的棒棒糖剥开，塞进嵇谷嘴里一支，但是他好像不愿意，嘟哝着说什么“这是小孩子才吃的东西，不要把我当小孩”。见牧九垓又捡起一个，放在自己嘴里含着。嵇谷这才勉强嗦了两口，其实还挺甜的。
　　兔子有样学样，捡起一捧带着包装纸放进口中，咔嚓咔嚓咔嚓地嚼。牧九垓感觉自己像是幼儿园的老师，拍了一下倒霉兔子的后脑勺，让他把包装纸吐出来。
　　乌既白看他们吃得香甜，空气里飘着果香，口水直流。但是地上的已经被兔子糟蹋光了，吐出来的都是口水。他就往里面走了几步，在地上捡起一个。在捡起来的同时，他摸到了一些不太美妙的东西。
　　那是一种毫无生命的冰冷，浮肿，僵，不像冰块一样凉和硬，但摸上去就是给人一种彻骨的阴湿。只是指腹轻轻划过，就能感受生命的消逝，不只是对方的，还有自己的。
　　乌既白嗷一嗓子，像是咽下去一只大白鹅。

　　听见声音，牧九垓不耐烦地走进去，嵇谷谨慎地挡在他前面。
　　“你少给我找点儿麻烦吗？”
　　语毕，借着手电的光亮看见山洞深处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
　　有的尸体腐烂，有的已经化作白骨，只有靠附着在骨头上残存的饰物才能辨别身份。
　　“不就是尸体吗？你也见过不少了，稳重点成吗？”
　　乌既白结巴说：“我……我……我摸到他了……”
　　牧九垓皱眉，“所以？有什么好怕的？是你摸到他，又不是他摸到你。搞清楚好伐。”

　　被牧九垓一脚踢起来干活儿，乌既白忍着恶心用一根木棍挑拨尸体。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什么。
　　牧九垓自言自语：“这些就是被山洞吃掉的人？没有什么特殊的嘛。”
　　乌既白随口回答：“也许他们格外香甜呢？”
　　牧九垓斜他一眼，说：“你现在闻起来就格外香甜。”
　　乌既白生生把嘴里那颗棒棒糖整个儿咽下去，嗓子眼儿都撑大一圈。他企图离牧九垓远一点，继续往里走，一一辨认尸体，认出来其中有一具是他的邻居。

　　“他两年前开始，疯了一段时间，老婆孩子都给他逼走了。他也不上班，自己天天在家发疯。我就住在他家隔壁，那声音非常扰民，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被他吵得睡不好觉，都快睡眠障碍了。忽然有一天没有声音了，我还高兴了好几天。再后来他家彻底空了，就有人说他是被山洞怪给吃了。”乌既白也不害怕了，蹲下来，垂首：“两年未见，没想到再次见面是在这个地方。
　　“所以他真的是被山洞给吃了！”

　　“吃个屁。”牧九垓不知道他怎么就得到这个结论，指着那具尸体头上的一个缺口，说：“你眉毛底下那俩蛋是出气的？没看见他脑袋上那么一个大洞吗，明显是受过外伤。”
　　嵇谷补充，“钝器所伤。”
　　“听见没有，难道山洞不仅挑人，还挑部位，想要开颅吃人脑？”
　　“会不会是他自己砸自己？”
　　看着乌既白充满愚蠢且清澈的眼神，牧九垓捡起一块大石头，掂量两下，阴着脸递给他，“来，你砸一个给我看看。砸呀！”

作者有话说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胡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