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敏捷穿山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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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既白被吼得一哆嗦，觍着脸推开石头，说：“不会就不会嘛。”
“你自己看看，山洞里的这些尸体全都带着伤，而且都是致命伤。明显是人为的，这是蓄意杀害，是刑事案件！你挺大一个人，看起来也是受过教育的，怎么总喜欢把事情往神神鬼鬼那方面靠拢呢？”牧九垓一顿输出，给乌既白训得不敢再顶嘴。话说出口他才想起来，自己和嵇谷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异境，还有会说话的系统，不也是超自然现象吗。
不过，话既然说出口，就断没有更改的道理。
反正他傻，听不出来。
训完人继续往里走，山洞一眼望不到头，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带着水汽。洞顶上一直在滴水，滴答滴答的声音让人像是走在鬼片现场。空气不流通，味道让人作呕，走到头发现果然是个死胡同。
牧九垓盘算着要不要借天亮以后的异变暴打乌既白一顿，让记住他以后谨慎行事，不要再拿这些没有用的信息来糊弄自己。忽而又想到，这整个异境都是boss内心世界的投影，山洞里既然有许多尸体，还有古怪传闻，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
脑子里面信息多到爆炸，牧九垓头痛得很。
嵇谷让牧九垓坐下，先休息一会儿，自己继续寻找。恨不能连尸体的骨头都一根根给拆开检查，经过地毯式的搜索，终于在一个角落的水坑里面找到了一张被水泡了的卷轴。
还好嵇谷眼尖，人也聪明。要不然它飘在水上，某些头脑发笨的乌既白来回走了三遭，都误以为是被泡落的人类皮肤组织，愣是没敢动。
嵇谷走回去，蹲在牧九垓的身边，献上卷轴。像一只寻回猎犬。
卷轴看起来年代久远，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也不知道被泡了多久，但是没有坏，□□依旧。甩甩水，又是一本好卷轴。
缓缓展开。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在两人脑袋上面炸开。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诅咒之书》！”
牧九垓冷汗直流，尴尬得无以复加。
“你特么能别用这么中二的语气说话吗？”
继续缓缓展开，红色的字铺满了整张卷轴。
牧九垓：……
嵇谷：……
乌既白：……？？？
卷轴有两张手掌并拢那么大，上面有黑黑的粉末，放在手指上一捻，有焦糊的味道，是被烧毁的痕迹。而且不只被烧，还被利刃割过，被钝器砸过，无所不用其极，像是一定要毁了它。但是这东西还真坚韧，无论怎么样都没有被完全损坏，只是留下了浅浅的印子。
卷轴字迹模糊，有好几处看不清楚，像是被血弄污。
「兹***六*牺醴，骨**，**胶，逢*日***时，**交汇。钉朔***天。自此***熔，**永蚀，***而***。契成。」
牧九垓揉揉眼睛，问：“这是什么。人工马赛克？谁能看得懂。”
话音落下的瞬间，熟悉的系统声音响起，接触到关键道具，任务被激活。
「获得《诅咒之书》。触发主线任务：将山洞内尸体送回本家，安其魂魄。任务奖励：《诅咒之书》剩余残缺的字迹。任务进度：0/12」
牧九垓扫了一眼，山洞里面不多不少正好是十二具尸体。
你可真会玩儿啊。
吐槽完系统，牧九垓和嵇谷继续研究，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看看是不是真的一点都看不清。
乌既白在身后蠢蠢欲动，探头探脑，一直凑在牧九垓身边看，甚至都把嵇谷给挤走了。
他还指着“醴”字问牧九垓：“这个字念什么？”
牧九垓把嵇谷拉到自己另一边，给乌既白讲解：“这个字念‘了以’醴，牺醴，是古代祭祀中使用的牲畜和甜酒的组合祭品，专指仪式中供奉的特定祭品组合。不过，在这里的意思恐怕有变，根据传说，应该变成了活人祭品的意思。”
乌既白点着头越凑越近，几乎要趴在牧九垓的大腿上。嵇谷面色不愉。
牧九垓看着他，把卷轴递过去，怼他脸上，冷声说：“要不你拿走自己看？”
乌既白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
牧九垓调侃：“你还挺积极的嘛。”
乌既白挠头：“嘿嘿，这不是……这不是为了帮助你们吗。”
牧九垓站起来，把卷轴往后腰一插，看着乌既白，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乌既白就知道，又来活了。
一共十二具尸体，有的已经不能碰，一碰就散。一共这么两个人，不使用工具的话，不可能一次性把他们全都弄下去。于是，他们去周围的树上撅几根树枝，做成简易担架，摞在一起，每人拖三具。
就连一直站在洞口不肯进来的兔子都不能幸免。
十二具，正好。
但是兔子蹦蹦跳跳，把本就松散的骨头蹦得到处都是，怕下山以后分不清哪根骨头是哪个人的，牧九垓只好跟他换，把撒了一地的骨头一根一根捡起来。
趁着小孩子们集体吃棒棒糖的时间，运尸体下山。乌既白弄来几张长桌拼在一起，摆在广场上，把尸体在桌子上一字排开。
别说，还挺壮观的。
拉出认尸横幅，要求亲属认领。
时间一晃来到日出，牧九垓又一次发疯异变。他撞翻了好不容易摆好的桌子，骨头掉了一地，一颗头滚出去好远才被追回来。还一头撞在尖叫着去捡头颅的乌既白的肚子上，给了清醒着的兔子一巴掌。叼着一根大腿骨就跑，嵇谷去追他，越追越跑，越跑越追，还时不时回头停下来回头等着嵇谷逗他玩。最后停在草丛闻啊闻，然后抬起腿撒了一泡尿。
货真价实的。
解裤子的那种。
——万幸他还知道解裤子。
牧九垓叉腰站在喷泉边上漱口，狠狠漱口，恨不能把牙齿摘下来在滚水里过一遍。不管漱了多少次，还是感觉自己的嘴里面残留着冷却人类大腿骨的味道。
他低头看看肚子，膀胱里面那种充盈的感觉已经消失，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他还是那么做了。
心态崩了。
“那啥。”牧九垓小声问嵇谷，“我撒尿的时候你看见了吗？”
嵇谷：……一张脸红透了。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看见了，有没有给我挡着点啊，周围这么多人，被别人看见多难为情啊。”
嵇谷耳尖都要滴血了，他迟疑着点点头。
“好小子！”牧九垓猛地拍了一下嵇谷的肩膀，嵇谷心脏跳了两下。“多亏有你在，否则这该死的异境机制我还真拿它没办法。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你继续帮我掩护哈。”
嵇谷抬眼看他：“……好。”
洗完手回来，正好看见乌既白捂着肚子在拼人。
就还挺拼的。
他举着一截手指骨，刚要开口控诉，牧九垓把那根大腿骨扔还给他，道歉：“不好意思啊。或许，你知道狂犬病吗？”
牧九垓亮出尖尖的虎牙，乌既白立马歇菜，把锃光瓦亮的大腿骨放回它该待的地方，老老实实继续拼人。
谁会跟一只会说话且有狂犬病的狗计较呢。
他可真是会咬人的。
其实还是有点尴尬的。
在广场上人最多的地方，两人、一狗、一兔，守在摊子后面，一字排开的不同程度的尸体很是惹眼，像是在卖什么猎奇的收藏品。
不过没容他尴尬多长时间，第一个来认领的人就来了。
其实在天亮以后，就有人陆陆续续围在这里，不过都只是远远看着，没有人上前，好像这上面放着的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直到一个老太太步履蹒跚小跑过来，声音颤抖，喊着“幺儿，幺儿”。她眼睛看不见，从尸体上一个一个摸过去，在一副小小的骨架前停下来，摸到手腕上戴着的银镯子，镯子已经嵌进骨头里，不过还是可以摸出来古朴的花纹。
她握着细细的腕骨，好像握住了曾经鲜活的生命，那个在她怀中撒娇的小人儿。老太太哭喊着：“这是我的幺儿，这就是我的幺儿，外婆终于找到你了……”
骨头小小的一堆，泪水砸在上面留不下一点痕迹。
老太太把骨头捡起来，抱在怀里，念叨着：“幺儿，跟外婆回家。”
牧九垓留下兔子和人看着摊子，拉上嵇谷护送老太太回家。
老太太回到家中，像一只敏捷的穿山甲，迅速在院子里挖出一个坑。坑不是很深，因为骨头都没有多大。骨头被摆成一个很安详的姿势放进坑里，老太太回到房间摸了一大袋子玩偶、零食、故事书之类的出来，摆放在骨头旁边。
在梨花树下，花瓣飘落，泥土混合着花香，将小小的尸骨掩埋。
“幺儿，这都是你最喜欢的东西，外婆一直留着，全都给你。回家了，外婆有生之年也能闭上眼。”
牧九垓一直想要帮忙，奈何老太太动作实在太迅猛，挥起铲子和耍大刀一样。他看着土坑变平，上面被白色的花瓣儿覆盖，让嵇谷问老太太：“您能讲讲您孙女的事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敏捷穿山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