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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影组织现,发簪疑云 ...

  •   南宫的晨露还没干,沁得石阶凉丝丝的,沾在指尖都透着冷。林悦就坐在那儿,指尖反复摩挲着那块爱心玉佩,边缘被磨得光滑发亮,连最初的纹路都淡了些。阳光透过槐树叶筛下来,在玉佩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暖得晃眼,可她心里却像揣着块冰,连呼吸都带着疼 —— 学长说的那些话像根尖刺,扎在心头,堵得人发闷。
      “贞儿姐姐,你又没睡好呀?” 朱见深端着碗热粥,小步跑过来,瓷碗边缘还冒着热气,手里攥着块用油纸包好的糖糕,边角都被捏得发皱,“张婶说吃点甜的能开心,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我一口都没舍得吃呢。”
      林悦接过糖糕,咬了一小口,甜意裹着面粉的麦香在嘴里散开,却没渗进心里,跟嚼着没味道的蜡似的。她抬手摸了摸朱见深的头,掌心蹭过孩子柔软的头发,声音有点哑,还带着没睡醒的疲惫:“深儿,要是…… 要是有个人,以前看着是顶好的人,现在却做了坏事,你说咱们还能信他吗?”
      朱见深歪着脑袋想了想,小眉头皱成个鼓鼓的小疙瘩,眼神认真得不像个六岁孩子:“要是他是被逼的,说不定还能信;可要是故意做坏事,那肯定不能信!姐姐,你说的是不是那个黑衣叔叔啊?就是之前在破庙里,戴面具的那个。”
      林悦心里一震 —— 这孩子咋这么通透,一句话就戳中要害。她没说话,只是把朱见深搂进怀里,下巴轻轻抵着他的头顶,目光飘向皇宫的方向,眼神发空。昨天审问李大人审到半夜,那老东西一开始嘴硬得像块石头,死不承认,直到卫大哥掏出他跟瓦剌人通信的密信,才吓得哆哆嗦嗦招了供,还抖出个更吓人的事儿 —— 有个叫 “影组织” 的神秘团伙,一直在暗中撮合瓦剌和京城内奸,连代宗那封降书,都是影组织拿着他家人的性命逼出来的,真是胆大包天。
      “万姑娘,先帝让您过去一趟,李大人又招了点东西,听着挺重要的。” 卫大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林悦的思绪。他手里捏着张供词,纸边都被攥得发卷,脸色沉得能滴出水,“这老东西说,影组织的人都戴着银色面具,脸遮得严严实实,从来没人见过真面目,连瓦剌首领 —— 就是您说的那个学长,都得听他们调遣,跟个提线木偶似的。”
      林悦心里一紧,赶紧站起身,跟着卫大哥往书房走。刚推开门,就听见朱祁镇的怒喝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掉:“这影组织到底是啥来头?敢在大明的地盘上兴风作浪,还敢操控瓦剌!真当我大明没人能治得了他们了?”
      李大人被绑在柱子上,头发散乱得像堆枯草,脸上满是泪痕,鼻涕都快流到嘴角,看着狼狈又可怜:“先帝饶命啊!我真不知道影组织的底细!他们只让我传消息,要是不从,就杀我全家老小!我也是被逼的,我没办法啊!”
      “被逼的?” 朱祁镇一脚踹在柱子上,震得李大人跟着晃了晃,声音里满是怒火,“你帮着他们卖大明的土地,害我被困南宫,害太子受惊吓,现在倒说被逼的?晚了!大明的律法可饶不了你!”
      林悦走到李大人面前,缓缓蹲下,眼神冷得像冰,没半点情面:“影组织跟你联系的人,有没有说三日后要做什么?还有,他们跟瓦剌合作,到底想要什么?别跟我耍花样,你要是敢瞒一句,有你好受的。”
      李大人浑身发抖,声音断断续续的,跟蚊子哼似的,还带着哭腔:“他们…… 他们说三日后要让瓦剌首领跟您见面,想从您嘴里套铜盒的下落;还说…… 还说要抓太子,用太子逼先帝交出大明的兵权,让影组织来管大明,当大明的主子……”
      “简直是痴心妄想!” 卫大哥气得攥紧拳头,指节都泛了白,声音拔高了些,“万姑娘,这三日后的见面绝对是陷阱,咱们不能去!去了就是羊入虎口,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悦却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捏紧怀里的玉佩,冰凉的玉面硌得手心有点疼:“我得去。学长说要告诉我妈妈的事,还说影组织跟当年的车祸有关 —— 我必须知道真相,哪怕是陷阱,我也得去试试,不然这颗心总悬着,不安生。”
      “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朱祁镇皱紧眉头,语气里满是担忧,伸手想拍她的肩,又怕碰疼她,“我派一百亲军跟着你,都藏在暗处,只要他敢动手,咱们就把他抓起来,好好审审,定能问出所有真相!”
      “不行。” 林悦语气坚定,没半点商量的余地,眼神里满是执拗,“要是带太多人,他肯定不敢说实话,说不定还会直接跑,到时候想再找他都难了。我自己去,最多让老张带十个身手好的,远远跟着就行,千万别让他发现。”
      争论到晌午,朱祁镇才松了口 —— 他知道林悦的性子,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林悦回到偏殿,从贴身的包袱里翻出张旧照片 —— 是她和妈妈、学长在大学图书馆的合影。照片里的学长穿着白衬衫,戴着黑框眼镜,笑得温和又干净,跟现在那个阴恻恻的瓦剌首领比,简直像两个人。她指尖轻轻摸着照片里妈妈的脸,眼泪差点掉下来:“妈,你到底在哪儿啊?是不是真像学长说的那样,也穿越到明朝了?你要是在,就给我点线索好不好?哪怕是一片衣角、一个声音也行。”
      接下来的两天,林悦忙得脚不沾地。她让卫大哥加固南宫的防守,把城墙加高三尺,还在墙根堆上沙袋,连城门都用厚木加固;把真铜盒藏进密室的暗格里,钥匙用绳子系着,贴身挂在脖子上;又让老张去查 “影组织” 的线索 —— 可查来查去,只知道这组织在京城潜伏了好几年,势力大得吓人,连不少官员都被他们用家人要挟着听话,却连个具体的窝点都没找到,跟藏在地下似的,神秘得很。
      第三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悦就换上便于行动的劲装,把爱心玉佩揣进怀里,又在腰后别了把短刀,刀鞘裹着布,免得发出声响。她没惊动太多人,悄悄往约定的地点 —— 城外的渡口走。老张带着十个亲军,都打扮成挑担子的百姓,筐里装着些青菜杂粮,远远跟在后面,不敢靠太近,怕被察觉。
      渡口的风很大,吹得河边的芦苇 “沙沙” 响,头发被吹得乱飞,糊在脸上有点痒。林悦刚走到河边的老柳树下,就看见学长站在船头,穿着件青色长衫,没戴面具,脸上没了之前的阴狠,多了些疲惫,眼底还有淡淡的红血丝,像是熬了好几个通宵。
      “你真的一个人来了。” 学长转过身,手里拿着个陶制酒壶,倒了杯酒递给她,酒液清澈,还带着点淡淡的米香,“我还以为你会带一堆人来抓我,没想到你这么信我。”
      林悦没接酒杯,指尖捏着衣角,直截了当,不想跟他绕圈子:“你先告诉我,我妈妈到底怎么了?当年的车祸是不是影组织搞的鬼?别跟我撒谎,我能看出来。”
      学长叹了口气,靠在船舷上,眼神飘向远方的河水,带着点迷茫:“当年咱们一起出车祸,不是意外。影组织在你家的车上装了个小盒子,像是个金属方块,目的是测试他们的‘时空传送器’—— 他们早就研究出能穿越时空的技术,却一直找不到活人实验,你和我,都是他们的实验品,说起来也挺可怜的。”
      “那我妈妈呢?” 林悦声音发颤,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攥得他生疼,“她是不是也被卷进来了?是不是也穿越到明朝了?你快说!别瞒着我!”
      学长沉默了半天,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用手帕小心包着,慢慢递到她面前 —— 是支珍珠发簪,珍珠已经有些泛黄,可样式林悦再熟悉不过,是妈妈年轻时最喜欢的那支,她小时候总趁妈妈不注意,偷偷拿在手里玩,还摔掉过一颗小珍珠!“车祸后,我在现场看到了这个,影组织的人想拿走,被我偷偷藏起来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点愧疚,“我猜,你妈妈可能也穿越过来了,说不定还在被影组织追杀 —— 他们需要她手里的一样东西,具体是什么,我还没查到,不过看他们的架势,肯定特别重要。”
      林悦接过发簪,指尖触到冰凉的珍珠和银簪杆,眼泪 “唰” 地掉下来,止都止不住,砸在发簪上,溅起小小的水花。这发簪是妈妈的陪嫁,她宝贝得不行,从来不会轻易丢掉,难道妈妈真的在明朝?还在被影组织追杀?她现在安全吗?有没有受伤?会不会也在找自己?
      “那你为什么要当瓦剌首领?” 林悦擦了擦眼泪,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那里面找到点破绽,“你明明也是穿越者,跟我一样来自现代,为什么要帮影组织,帮瓦剌打大明?你忘了自己是中国人了吗?忘了咱们在图书馆一起聊过的家国吗?”
      “我没帮他们。” 学长苦笑一声,慢慢撩起左边的袖子 —— 胳膊上有个黑色的印记,像只展翅的怪鸟,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紫,看着有点吓人,“影组织在我身上下了毒,这个印记就是毒发的标志,要是不听他们的,毒就会发作,疼得我满地打滚,生不如死,我已经尝过好几次了。我当瓦剌首领,就是想借瓦剌的力量找影组织的老巢,找到解药,顺便找你妈妈的下落 —— 我知道你肯定很担心她,就像担心自己的家人一样。”
      林悦愣住了,心里的疑惑像潮水似的涌上来 —— 他说的是真的吗?还是又在骗她,想让她放松警惕?这个印记真的是毒吗?会不会是画上去的?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 “咻” 的一声 —— 是信号弹!红色的光在天上炸开,像朵刺眼的花。紧接着,十几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从芦苇丛里冲出来,手里拿着长刀,刀光闪着冷光,直逼林悦和学长,脚步轻得像猫!“首领,你居然敢背叛影组织!胆子不小啊!” 为首的面具人声音沙哑,跟砂纸磨木头似的,难听极了,“今天就把你和这个女人一起杀了,再去抓太子、拿铜盒,完成影组织的任务!”
      “是影组织的人!” 学长赶紧把林悦拉到身后,飞快拔出腰间的剑,剑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你快走!我来挡着他们,别在这儿浪费时间,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不走!” 林悦拔出短刀,眼神坚定得像块石头,“你要是骗我,我现在就杀了你,为大明那些死在瓦剌人手里的百姓报仇;可要是真的,咱们一起打他们,多个人多份力,总比你一个人扛着强!”
      面具人冲过来,刀光裹着肃杀,直逼两人。林悦和学长背靠背,跟他们打了起来。可面具人太多了,身手又好得不像话,像是专门训练过的死士,没一会儿,林悦的胳膊就被划了道口子,血顺着袖子往下流,染红了劲装,疼得她龇牙咧嘴;学长的腿也被砍伤了,走路都一瘸一拐的,鲜血把青色的长衫染成了暗红色,看着触目惊心。
      “万姑娘!我们来了!别慌!” 老张带着亲军冲过来,手里的长枪直刺面具人,动作快得像风。面具人见势不妙,知道打不过,赶紧往芦苇丛里跑,临走前还回头喊:“你们等着!影组织会让瓦剌大军强攻南宫,抓太子、拿铜盒!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大明早晚是影组织的!”
      亲军追了半天,没追上面具人 —— 那些人跑得太快了,跟兔子似的,钻进芦苇丛就没了影,只能悻悻地回来,脸色难看极了。林悦赶紧扶着学长,小心翼翼查看他的伤口,心里有点发紧:“你怎么样?要不要紧?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我这就让亲军找太医来!”
      学长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张纸条,纸角都被血浸湿了,字迹有点模糊,塞给她:“这是影组织的秘密据点,在京城南边的破窑厂,你赶紧让先帝派人去查,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还有,瓦剌大军明天就会联合影组织,强攻南宫,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太子和铜盒,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得走了,影组织的人肯定还在找我,不能连累你们,要是被他们发现你们跟我有关系,你们也会有危险。”
      说完,他就撑着剑,一瘸一拐地跳进船里,拿起船桨,吃力地划着船往河中心走,桨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他还回头喊,声音裹着风传过来:“林悦,相信我,我会找到你妈妈的!咱们下次见面,我会给你所有真相,再也不会骗你了!”
      林悦站在河边,手里攥着纸条和发簪,心里乱得像团麻 —— 学长到底是敌是友?他说的秘密据点是真的吗?会不会是影组织故意设的陷阱,想把先帝的人引过去一网打尽?瓦剌和影组织明天强攻南宫,他们能守住吗?南宫的兵力本来就不多,现在又多了个神出鬼没的影组织,简直是雪上加霜。
      就在这时,老张慌慌张张跑过来,手里拿着封密信,信纸都被他攥得皱巴巴的,脸色白得像张纸:“万姑娘!不好了!皇宫那边传来消息,瓦剌大军已经到南宫城外了,黑压压的一片,一眼都望不到头,还带了好多影组织的人,现在正往城墙上爬呢!先帝让您赶紧回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林悦心里一沉,像被泼了盆冰水,赶紧往南宫跑,脚步快得像踩了风,耳边的风 “呼呼” 响,头发乱得像鸡窝。她看着手里的发簪和纸条,心里满是疑问和担忧 —— 影组织的秘密据点要不要去查?去了要是陷阱,损失就大了;不去,又找不到影组织的线索,妈妈的下落也查不到。妈妈到底在哪里?是不是真的在被影组织追杀?学长下次见面,真的会给她所有真相吗?
      跑到南宫门口,就看见卫大哥带着亲军在奋力抵挡,亲军们有的胳膊受了伤,用布条胡乱缠着,有的腿流着血,却还是咬着牙往前冲;瓦剌人的喊杀声和影组织面具人的冷笑混在一起,震得人耳朵疼,特别刺耳。朱祁镇抱着朱见深,站在城墙上,脸色惨白得没半点血色,眼神里满是担忧,却没后退一步,死死盯着城下的敌人。
      “贞儿姐姐!” 朱见深看到她,赶紧喊,声音都带着哭腔,小胳膊紧紧搂着朱祁镇的脖子,“他们要抓我,还要铜盒!他们说要把我交给瓦剌大汗,换大明的土地!我怕……”
      林悦冲上城墙,拔出短刀,声音洪亮得盖过了城外的嘈杂:“别怕,姐姐在!咱们一起守住南宫,绝不让他们得逞!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谁都不能拿走铜盒!”
      可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瓦剌人和影组织的人,像潮水似的往城墙上冲,有的还举着云梯,有的拿着撞城锤,她心里却没底 —— 这场仗,他们能赢吗?影组织的秘密据点要不要去查?去了要是陷阱,先帝的兵力会更紧张;不去,又找不到突破口,妈妈的下落更是遥遥无期。妈妈到底在哪里?她还能见到妈妈吗?这场跨越时空的劫难,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真的能带着深儿活下去,有一天回到现代,再抱一抱妈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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