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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邢秦白,林礼卿的爱人 ...

  •   许朝暮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开始失控了,他下意识握紧双手却被晏竹舟牵住,他微微蹙眉,想要抽回却被紧紧的牵住。
      “你是怎么知道礼卿的钥匙在我这的。”许朝暮尽力让自己的声线以及情绪得到短暂的平稳:“我这句话说出口可能会有点伤人,我先说一句抱歉,你说说就是,我凭什么相信你,我没办法相信你,我不知道你话中的真假。”
      邢秦白再次将手机递给许朝暮,“这个是我和他照片,如果你看了这个还不相信你可以看我和礼卿联系方式的聊天记录。”
      许朝暮盯着邢秦白的手机并没有接过,下一刻,轻轻地推回去,他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告诉我,那把钥匙是做什么的,哪里的,我就会拿给你。”
      “礼卿家里的,这个钥匙是他留下来的最后一个东西。”邢秦白重新看向许朝暮,“至于是从哪知道的,我挨家挨户但找,我找了礼卿的家人但都……直到有人告诉我,在你这,所以我就来了。”
      “松手吧。”许朝暮没有看晏竹舟,他把手轻轻地抽回,起身走到楼上。
      然而刚到房间,他就站不稳,扶着墙滑坐在地上。
      林礼卿,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弟,但他跟其他人不同,在别人都对许朝暮避而远之,恨不永远见不到他,想让他死时,是林礼卿,林礼卿告诉他,他愿意跟许朝暮玩,他才不会跟别人一样讨厌许朝暮。
      九年前的林礼卿也不过才12岁。而他也才16岁,在那暗无天日,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曙光的日子里,是林礼卿陪伴着他。
      “表哥,表哥~给我买嘛~”
      “好,买。”
      “哥,我要这个。”
      “买。”
      “哥,我想进公司帮你。”
      “不行。”
      “好吧,那哥,我们现去吃饭吧。”
      “好,想吃什么。”
      “哥哥决定。”
      许朝暮颓废的坐在地上许久,久到他的腿已经开始麻了,站起身时也才知道。
      许朝暮走到床头柜上,打开抽屉,拿出那把钥匙。
      他下楼时,晏竹舟和邢秦白不知道在说什么,各自的脸色都不太好,但许朝暮不想去想这些,这几日的大脑高强度的转动,运用,他已经是身心俱疲。
      许朝暮把钥匙递给邢秦白。
      邢秦白小心翼翼地接过后,向许朝暮道了声谢就要离开,然而却被许朝暮叫住。
      “礼卿……是怎么死的。”许朝暮抬起眼眸看着邢秦白。
      那双眼蕴藏着太多情绪,疲惫、愤怒以及痛苦。
      “抱歉,我不能说。”话音刚落,邢秦白逃也似的离开了。
      “你先走吧。”许朝暮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沙哑了,“我要休息了。”
      晏竹舟没动作。
      许朝暮走到晏竹舟面前,想要将晏竹舟拉起却又不敢用力,“你走。”
      晏竹舟看着许朝暮的那双眸,那双眼眸倒映着自己身影。
      “你走,你走。”许朝暮咬牙用力将晏竹舟拉起就要往外推。他意识到他现在急需发泄,但他并不想让晏竹舟看见他的软弱,懦弱的一面。
      晏竹舟温声说:“你可以哭的。”
      许朝暮推晏竹舟的动作猛然一顿,他低着头,不想让晏竹舟看到他那已然红了的眼眶,他强忍下几乎,呼之于口的哽咽,“你走,你不想在看见你,你走。”
      晏竹舟没有说话而是将许朝暮抱进怀中,手不断安抚性的抚摸许朝暮的背,他没有在再说话,而是给许朝暮发泄的出口。
      许朝暮的蓄在眼眶的眼泪也再也忍不住,往下掉,他不断的擦掉脸上的泪水,可越差越多,越来越多,多到他都感觉是无穷无尽的。
      晏竹舟感受着许朝暮的泪水打湿肩膀,也听到了许朝暮隐忍的哭泣声,此刻他的心,正在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感进行着。
      “你松开我,松开我。”许朝暮想要推开晏竹舟,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这副懦弱的模样。
      “你可以哭,哭又不限制年龄,不管你是几岁都可以哭。”晏竹舟小心翼翼的抱着许朝暮,继续说:“你又不是神,再说了,神也是会累,更何况是你,你有情绪可以发泄,就算是打我发泄出来,我也心甘情愿。”
      那一刻,许朝暮哽在心中的那抹委屈也宣泄出来,他攥紧了晏竹舟背后的衣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朝暮哭累了,眼眸也有些沉,最终那双眼眸合了上去。
      晏竹舟感受到肩膀上那沉甸甸的脑袋,松了口气,或许睡一觉就好了。他轻手轻脚的把许朝暮抱起后,走上楼。进了房间把许朝暮轻轻地放在床上,随后帮他盖上被子,又去窗边把窗户关小了些,做完这一切,他半跪在地上,眼里全是心疼的看着许朝暮,他就脸触碰许朝暮都不敢了。
      刚刚的那一举动,他不知道许朝暮会不会再次厌恶他,他害怕,他害怕许朝暮再次厌恶他,也害怕许朝暮会爱上别人,这些他都是无法阻止的。
      晏竹舟留下一张纸条后,便离开了许朝暮家。
      晏竹舟关上门,回到车上,就朝着邢秦白问:“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
      晏竹舟沉默一瞬,抬起头发动车子,“我不会怪你,爱上一个人睡没办法阻止的。”
      “谢谢……”邢秦白都感觉有些羞愧难当,自己的爱人是害自己兄弟失忆的罪魁祸首,也是绑架许朝暮的罪魁祸首,可他偏偏爱上他。
      “是送你回家吗。”
      “去机场吧。”
      “好。”晏竹舟看了眼后视镜,岔开话题:“最近做什么工作呢。”
      邢秦白笑笑:“还能是什么,就开了家照相馆,不过生意挺好的。”
      “不错啊,有时间也给我拍几张。”
      “行啊,到时候你来京城,我给你拍。”
      “那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说话但功夫,车已经到了机场。
      “到了。”
      “行,谢了兄弟。”
      “嗐,这没什么。”
      邢秦白走进机场时,晏竹舟就驱车离开。
      几分钟后,邢秦白坐上了回国的飞机,他在飞机上睡着了。
      又过了好就好久,久到邢秦白睡累了,醒了,飞机也刚好到了。
      邢秦白拉着行李箱,在路边拦了辆车后,跟司机说“去墓地”后就静静地坐着,手握紧了那把钥匙。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邢秦白盯着窗外一处又一处一闪而过的景色,眼中毫无波澜。
      司机:“到了。”
      “好,谢谢。”邢秦白下车付了钱,拉着行李箱走进墓地。
      他走了很久很久,走到一座名为林礼卿之墓。
      他半跪在林礼卿的墓碑前,手轻轻地抚摸面前的墓碑,而那泪水而随之落下,“你走了,你……”邢秦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这些字太过于的冰冷苍白。
      他闭了闭眼,脑子里都是和林礼卿的相遇和那些甜蜜时刻。
      当年,邢秦白毕业后去北京开了家照相馆,当时林礼卿是他们第一位顾客。他还记得那是一年冬,林礼卿刚走进店门时衣着很显稚嫩,上身是一件卫衣搭配水洗蓝色的直筒牛仔裤还有一些磨白。
      邢秦白当时看到林礼卿顿时就被惊艳到了,这一身略显稚嫩的搭配,而那张惊艳四方的脸蛋更是让人走不通道。
      “老板你好,我来拍照。”林礼卿的声音清脆干净。
      “哦,好。”邢秦白回过神来,问:“你是要拍哪种?你是要拍证件照吗。”
      “不是,我要拍生日写真。”
      “好,那你跟我来选衣服吧。”
      邢秦白领着林礼卿来到衣柜面前,打开后跟林礼卿说:“你自己选吧。”
      林礼卿跳了很久,最终选了一件连帽卫衣搭配一件牛仔外套和一条破洞牛仔裤,鞋是帆布鞋,另外还有毛线帽。林礼卿还选了一件V领针线织衫,休闲西裤和一副金丝框眼镜。
      林礼卿去换衣服时,邢秦白去摆好设备以及场景板。
      要拍的第一个场景已经准备好,只等主角闪亮登场。
      邢秦白坐在椅子上等着林礼卿,听到开门的声音时,他抬起头,那颗刚被他压下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
      林礼卿看着邢秦白,觉得有些搞笑,于是调侃道:“邢摄影师,好看吗。”
      邢秦白下意识的回:“好看。”
      他突然想到自己说了什么时,连顿时刷的一下红了。
      林礼卿偷偷的笑笑:“开始拍吧。”
      林礼卿走到场景内摆好姿势。
      略微过了几个小时后,写真拍完了。
      “照片什么时候能拿。”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放暑假,都有空。”
      “那你后天来吧。”
      “好。”林礼卿付完钱后离开了。
      之后过了两天,邢秦白通知林礼卿可以来取照片了。
      林礼卿来了后,就开始看照片,照片拿了后就离开了。
      随着林礼卿的离开,邢秦白的照相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爆火,每天的顾客多到忙不过来。后来,他在门口贴了一张告示。
      每天只接三十名顾客。
      邢秦白拍照但技术了得,每一位顾客都称赞有加。
      但是突然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大束玫瑰花。自那天起,每天照相馆开门,门口就必定会有一大束玫瑰花。
      邢秦白不是没想过蹲是谁送的,但每次都睡着了。
      终于在一天,邢秦白早起去买东西,刚靠近照相馆就发现有人在他门口放了一束玫瑰,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却意外的发现,那人是他的第一位顾客,林礼卿。
      “你……”邢秦白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喜欢面前这位少年没错,但他太小了,总让他有股负罪感,而且都不知道人家是不是GAY他可不想残害祖国的花朵。
      林礼卿抢先开口:“我喜欢你。”
      邢秦白:“……小朋友,你成年了吗,知道我几岁吗。”
      “我还有一年级成年了,不知道,但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林礼卿执拗的看着邢秦白。
      年少时的喜欢总是悄然萌生直到后知后觉。
      邢秦白看着面前但小孩儿有些头疼也有无奈。
      “小朋友,你还没成年,可我成年了,三年了……”
      邢秦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礼卿打断,“你是嫌我小,对吗。”
      “不儿,不是。”
      “没事。”林礼卿抬起头满脸泪水打湿看着邢秦白,“等我成年我就来找你。”话落,林礼卿走了,没给邢秦白反驳的机会,头也不回的走了。
      邢秦白看着门口的玫瑰花,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后来的一年果然跟林礼卿说的一样,整整一年都没来找
      邢秦白,而邢秦白的生活也回到了平静,无波无澜。但那每日一大束的玫瑰花,每日来到照相馆都有,一年未断。
      而那一束束的玫瑰花被邢秦白放在花瓶里养着。
      时间苒载,一年在不知不觉中悄无声息的过去。
      一天夜晚。
      邢秦白的照相馆还没关门,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或许当年那小孩儿的话,那小孩儿早忘了。他都觉得自己是个傻逼,一个小孩儿的话还要信,想到这,他起身走到门口正要关门,一道高大的影子照在了邢秦白的身上。
      邢秦白不自觉紧张,他回过身看见的是只穿了件短袖长裤的林礼卿。他蹙眉看着林礼卿这身穿搭,把他拉进门,他连忙把暖气逗打开了,还拿了间外套给林礼卿。
      “小朋友,穿这么少是想冻死自己吗。”邢秦白双手抱臂,语气不善的看着林礼卿。
      “……我错了。”
      “错哪了。”
      “不应该穿这么少。”
      邢秦白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外套穿上。”
      林礼卿乖巧的把外套穿上。
      “这么晚找我干什么。”
      “找你谈恋爱。”
      “?”邢秦白的脑子有一瞬的怔愣,“……你说什么?”
      林礼卿耐心的重复一遍:“找你谈恋爱。”
      “你……”一年前的邢秦白无话可说,一年后的邢秦白仍然是无话可说。
      “我说过的,一年就一年。”
      邢秦白半跪在林礼卿面前,看着仅仅一年级比自己高的林礼卿,他轻声问:“你了解我吗,知道我喜欢什么吗,我对什么过敏,我家庭是什么情况,你都不知道,你就说要跟我谈恋爱。”
      “你对牛奶、坚果、草莓过敏,你是单亲家庭,我知道。”
      邢秦白愣住了,他有些惊讶,面前的这个小孩儿是怎么知道的?找人调查他?但邢秦白没有想要问,而是说:“你知道了解又怎么样,如果我不喜欢你呢。”
      “不,你喜欢我。”
      “就这么自信。”
      “我不是自信。”林礼卿伸出受抚摸邢秦白的脸,“我是在你眼里看到了爱意。”
      “……”邢秦白顿时哑口无言。
      “你承认了,你喜欢我。”
      “是,我是喜欢你。”邢秦白抓着林礼卿的手,“不过,我现在不谈。”
      林礼卿垂下眼帘,“我在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我会提前毕业。”
      邢秦白听着林礼卿的话顿时有些失笑:“你才高几啊?就提前毕业?”
      “高一,我成绩很好的,你相信我。”
      邢秦白看着林礼卿的眼眸,“好。”
      自那夜起,林礼卿没再来过。
      后来过了一年,林礼卿再次来到照相馆来找邢秦白。
      他拿着毕业证给邢秦白看,“我做到了,跟我谈恋爱。”
      邢秦白看着林礼卿明显消瘦的脸蛋和身材,顿时就心疼了,“傻子。”
      “我才不是。”林礼卿把邢秦白抱进怀中。
      林礼卿提前毕业,考上了央美。
      在央美的日子里除了画画上课就是找邢秦白聊天,煲电话粥,一开始邢秦白还说林礼卿粘人,但很快就到了被林礼卿反驳了。
      四年后,林礼卿顺利毕业,开始了和邢秦白的同居生活。一开始生活很简单美好,但林礼卿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在晚上出去,邢秦白跟踪过,林礼卿没钱酒吧,清吧,更没出轨。
      他问过林礼卿,但林礼卿只是说说和同学出去。
      邢秦白不信,所以他暗中调查了林礼卿。
      直到许朝暮被绑架的当天。
      他发现绑架许朝暮的那人是林礼卿,他不敢相信,跟他在一起那么久的,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是绑架许朝暮和晏竹舟的罪魁祸首,林礼卿暗中报了警。最终林礼卿被抓了起来。
      林礼卿去看过他,可不管他问什么,一直都是低着头,沉默着。直到邢秦白说完,林礼卿才开口。
      “你走吧,我不会再见你了。”
      一旁的警员也在提醒:“时间到了。”
      邢秦白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可家里全是和林礼卿美好的回忆。他并不后悔自己报了警。
      他知道林礼卿是真的爱他,可他不该伤人。
      爱可以让人如花般绽放,但同时也能如花般枯萎。
      并不能用爱辩解并不是林礼卿犯罪的原因。
      邢秦白他自己想,或许他的爱是自私的,但自私的同时并不包括包庇爱人犯罪。
      爱有原则,人亦是如此。
      邢秦白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墓碑,他的声音很轻:“礼卿,以后我每天都来看你好不好,算了,还是每过几个月来看你一次吧,不然,你都会看腻的。”
      邢秦白俯身吻了吻墓碑后,拉着行李箱离开。
      与此同时,晏竹舟与许朝暮身处的伦敦。
      黑夜悄无声息的爬上天空。
      许朝暮洗完澡后,换了件衣服就开车去江陵竭家了。
      “哎呦,朝暮你终于来了。”江陵竭拉着许朝暮的手走进家门,“来来来,你就在这坐着,这有吃的别客气。”
      许朝暮把水果放下,“那肯定不会。”
      江陵竭突然悄咪咪的凑到许朝暮的面前,还看了看周围,“晏竹舟早来了,在厨房跟云疏做饭呢。”
      许朝暮听到晏竹舟时突然感觉有些尴尬。中午的时候抱着人家哭那么久,最后还靠着人家晏竹舟睡着了,许朝暮觉得都尴尬到五体投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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