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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伤疤的由来 ...

  •   “他什么时候来的。”许朝暮余光瞟见晏竹舟的身影。
      “就比你早几分钟来的。”江陵竭注意到许朝暮的情绪,但他并不打算过问。
      许朝暮有些好奇的问:“不过,你和你家凌云疏怎么早上还吵架了?”
      “我发现他把晏竹舟叫过来了,我就跟他生气了,不过事实上就不算是吵架,嗯……”江陵竭沉思了一会儿,说:“其实算得上是我单方面的冷战吧。”
      许朝暮挑眉问:“舍得?”
      “肯定是不舍得啊。”江陵竭无奈摊手:“但是要是不这样,说不定那一天他就自作主张了。”
      许朝暮笑笑没在过问。
      “朝暮我,你跟你说……”江陵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云疏打断。
      “宝贝,可以吃饭了,去洗手吧。”凌云疏探出脑袋无辜的看着江陵竭。
      “……”江陵竭现在是发火也不是,不发火也不是。
      许朝暮连忙安抚说:“来来来,不是说要吃饭了吗,走走走,洗手去。”话音刚落就拉着江陵竭去卫生间洗手了。
      江陵竭咬牙切齿的说了个“好”字,随即瞪了凌云疏一眼后,去洗手。
      厨房内的晏竹舟炒好了最后一道菜后端了出去。
      凌云疏搭着晏竹舟的肩膀,不加掩饰的夸赞:“兄弟不错啊,什么时候也教教我。”
      “行啊,明天教你?”
      许朝暮和江陵竭从卫生间出来后就看见了一桌子的菜。
      江陵竭有些意外,但令他所意外的是这一桌子的菜大部分都是许朝暮爱吃的,他不禁有些怀疑晏竹舟亦或是凌云疏调查许朝暮了。他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许朝暮喜欢吃什么,对什么过敏,不爱吃什么。
      江陵竭拉着许朝暮坐在一起。
      凌云疏见此情景也只是无奈叹气,他能怎么办?他家宝贝生气了,不过他自知理亏,这件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他们之间的事确实是应让他们自己解决。
      最后晏竹舟和凌云疏坐一起。
      吃饭的时候许朝暮压根就没敢看晏竹舟,就怕他把中午的事说出来,不过好在提心吊胆的吃饭晏竹舟都未说出一个字。
      吃完饭许朝暮本是想去洗碗,但却被江陵竭拉着去沙发上聊天,只剩下晏竹舟和凌云疏洗碗了。
      “你明天回国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继续当我的医生。”
      江陵竭听到也只是点点头:“也对,不过你给我按时吃饭,知道了没。”
      许朝暮无奈回应:“好,听我们江大董事长的。”
      江陵竭:“……董事长个屁。”
      许朝暮看着江陵竭突然就笑了,“陵竭,谢谢你。”
      “诶诶诶,打住,给我打住。”江陵竭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你给我打住,以后不许说这些,咱俩谁跟谁?”
      许朝暮笑笑:“好,听你的。”
      厨房内的两人洗完碗筷后回到客厅。凌云疏坐在江陵竭身边,而晏竹舟只是坐在单人沙发上。
      凌云疏刚靠近江陵竭,他就朝着许朝暮那边移,凌云疏也紧随其后,不管江陵竭坐在哪,往许朝暮那移多少都紧紧跟着江陵竭。
      而江陵竭瞥见许朝暮都坐在最旁边那去了,只好不再移动,静静地坐在哪。
      凌云疏双手抱着江陵竭的一直手,低头在江陵竭耳边轻声说:“我错了。”语气好不委屈。
      江陵竭转头看着凌云疏,那样子不仅有可怜样,还很像一直做错了事被主人罚的大金毛。江陵竭低声说了句“老实点”后不管凌云疏朔什么都不理他了。
      而许朝暮都没看江陵竭那边,不过自然也没看晏竹舟那边,而是低头看手机。
      晏竹舟拿出手机,开了静音后,打开相机,不动声色的对着许朝暮拍了张照片。
      许朝暮来的时候穿的是一身黑装,如若是在黑夜里,宛若与黑夜相容了般。
      江陵竭注意到晏竹舟地小动作但自始至终都是沉默的。因为他知道许朝暮的警惕性很高也知道,许朝暮知道晏竹舟拍了他,但他从未制止。
      江陵竭在心里叹息:真是造化弄人,一个害怕真心再次被践踏,揉捻,一个是再次爱上后,对方却不信了。
      此刻的许朝暮的确是知晓晏竹舟拍了他,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任由着晏竹舟的小动作,他有些矛盾也有些烦躁,他感觉他自己是疯了,简直是疯了。
      他由于家庭的原因对感情的纯粹度过高,在知道晏竹舟曾跟他自己是恋人,但他的真心确被践踏,他就不知道失忆前的的他是用了多大的勇气,再一次的接受了晏竹舟。
      在晏竹舟来找他时,说的话他是一个字也不相信的,他对于晏竹舟的进入几乎到达了封闭式,但现在,这层封闭却有了一小点的缝隙。
      他此刻的矛盾心理更加幽深,他突然想逃离这里,他需要冷静,他想逃离,他想去一个没有晏竹舟的地方,他只想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打扰他。
      这个念头一出,许朝暮看向江陵竭,“陵竭,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话音刚落,许朝暮家起身离开,江陵竭都还来不及说什么。
      他看着许朝暮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声的叹息,而后他把手从凌云疏手中抽离,他看向晏竹舟的眼神里带着探究,最终也只是化作一句:“不去送他?”
      晏竹舟摇了摇头,抬起头看着江陵竭,他眼里带着自责:“不了,是我太急了。”
      江陵竭看着晏竹舟没说话。
      晏竹舟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江陵竭。
      江陵竭接过,眼里有疑惑,但也只是转瞬即逝,他似乎明白了这份合同里是什么。他想也不想的回答:“朝暮他不会答应接受的。”
      “我可以不用出面,我跟朝……”晏竹舟话说到一半,突然觉得这个称呼貌似太亲密了,他跟许朝暮还没到这个地步,于是换了称呼,“我和他的公司同样是各取所需,我只做背后的那个人,他不会发现。”
      江陵竭沉默了,他此刻突然觉得他不该在这里。他打开合同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随即合上合同。
      他在想,在以公来说,这份合同对于许朝暮的公司是有利无害,公司里的杂碎许朝暮处理干净后,还有很多职位是空缺下来的。但如若以私的角度来说,这个合同他不该答应,不管许朝暮现在会不会知道,他是许朝暮的朋友更是挚友,他不能替许朝暮做决定,况且他只是代理的董事长,况且许朝暮现在的状态明显很不好。
      江陵竭看向晏竹舟,“这个,我没办法决定。”
      晏竹舟丝毫不意外,“那你晚上打电话问他吧。”他的声音里带着苦涩。
      “……好我会问,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江陵竭垂眸摩挲着手上的婚戒。
      “你问。”
      江陵竭抬起眼眸,目光锐利的看着晏竹舟,“你……不对,今天的饭菜全是你做的?”
      “还有一些是云疏做的。”
      “那青椒章鱼、土豆山泥、白菜鸡丝还有牛奶菌菇汤,是你自己做的还是有人告诉你的。”
      晏竹舟沉默了。
      江陵竭盯着晏竹舟看了几秒后,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身旁的凌云疏不禁有些心虚。
      江陵竭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后,声线平静:“合同对的事我会跟朝暮商量。”
      “谢谢,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好,那我就不送了,路上注意安全。”
      晏竹舟点点头后起身离开。
      下一秒,江陵竭起身走去浴室,随后脱下衣服,打开淋浴把水调成冷水。
      冰凉刺骨的水从头顶浇下,冰凉的感受贯彻全身,同时也让他们冷静了不少。
      江陵竭一直都知道,凌云疏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和凌云疏是相亲认识的,当时双方父母都是催婚催得紧,两人刚见面就看对方觉得特别顺眼,于是快速的带了对方去见家长,办婚礼。他们之间是没有感情基础,但两个人算得上是相敬如宾,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得亲密无间,爱意贯彻全身。
      他想或许是那夜下班后的保护,他想或许是每日的不管对方多忙都会做的早饭,他想亦或是那夜的维护。
      江陵竭想到这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深吸几口气后,胸腔的那股怒意最终还是平复下来。
      凌云疏比他小四岁,现在的江陵竭28岁,而凌云疏24岁。
      他怎么都没想到,凌云疏竟然会调查许朝暮,凌云疏既是一个公司的人董事长,那就必然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这一点江陵竭知道的。
      咚咚咚——
      江陵竭关掉淋浴,不等外面的凌云疏说什么,率先开口:“我没事。”
      随即,江陵竭就又打开了淋浴。
      浴室外的凌云疏垂下眼帘,他额前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神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在浴室外等着江陵竭。
      一直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江陵竭从里面走了出来。
      凌云疏抬起眼帘,看着面前的江陵竭,“对不起……”
      江陵竭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自顾自的说:“这几天我去客房睡,我们都冷静冷静。”话音刚落,他丝毫不敢去看凌云疏,只是慌忙走上楼。
      走到客房后,江陵竭拿出烟却发现没拿打火机,他极其不耐的“啧”了一声,随即骂了句“靠”他站在阳台,看着天空中的夜色。
      他不禁想着,这对凌云疏会不会太狠了。江陵竭叹了口气,他想,今天叹的气都比往常的多了。
      江陵竭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许朝暮。
      “喂,朝暮。”
      “陵竭,怎么了?”
      “我刚刚发了份文件给你,你看看。”
      “好。”
      几分钟后,电话里重新传来许朝暮的声音:“这个合同很好,可以签。”
      “……这份合同是晏竹舟给的。”
      这一刻,江陵竭明显听到了许朝暮东西掉落的声音。
      “朝暮,你还好吧。”
      许朝暮许久没有回答,只剩下呼吸声。
      片刻后,许朝暮似乎才找回他自己的声音:“签,既然对公司有利那就签,我跟你又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好,我知道了。”
      许朝暮似乎是在犹豫,他似乎有事要问江陵竭,但最终还是没问出口,而江陵竭听出他话中的犹豫,他在想,既然许朝暮不问,他就不问了。
      “好,那你早点休息。”
      “好。”
      挂完电话后给晏竹舟发了条消息后,又抬头看着空中。此刻的他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刚刚在浴室外,他根本不敢凌云疏说过多话,他怕气上心头,说出口的话伤人。
      他突然想起刚确定心意的第二年。
      那一年盛夏的梅雨季,那暖湿夏风被窗户隔绝。
      当年三更半夜突然下起大雨,而后又打雷。他睡意迷迷糊糊地,但在感受到凌云疏颤抖但身体,他对于睡意瞬间消失,他抱着凌云疏,轻声安慰。
      后来的每一个下雨天都在凌云疏身边。
      他从未问过凌云疏,他想,这或许是凌云疏心中的伤疤,他不过问,但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就好。
      一天的夜晚。
      凌云疏抱着江陵竭躺在床上,缓缓说出:“我怕雷声,是因为我小时候大概六七岁那样被一个劫匪拿着刀抵在脖子上,而那天刚好是雷雨天,那个时候我爸妈很忙,陪我过生日的时间都没有,那个时候我完全是自己逃脱的,那个时候,我照出了那个劫匪的弱点后,解脱,但手背上却被劫匪狠狠地划了一刀,那天我独自报了警,最终劫匪被抓走,我也被带。”
      江陵竭听到这心疼的看着凌云疏。
      曾经的江陵竭是如此,几年后的江陵竭亦是如此。
      想到这江陵竭不禁更加烦躁了,他下意识看了天气预报,却发现是半夜有雨,但后面并未显示会打雷。江陵竭松了口气,他躺回床上闭上眼睛,他现在很累,只想睡一觉。
      轰隆——
      江陵竭瞬间惊醒,他连拖鞋都没穿就下床,打开门却发现凌云疏坐在地上,他略微紧的抱着自己,浑身有些抖。
      江陵竭不知道他在这坐了多久,但在看到他颤抖的身体时,心中仍是刺痛,他蹲下身抱着凌云疏。
      “没事了,没事了。”他抱着凌云疏,柔声安慰,“没事了,不会出现的,不会出现的。”
      待到凌云疏状态好转了些,江陵竭把他扶进客房,随后轻轻地把他放在床上。他半蹲在床下,看着凌云疏仍是紧皱的眉头以及那手背上露出的伤疤,心中痛到难以呼吸。
      这一夜,雷雨交加。
      江陵竭被凌云疏抱在怀里,却再也睡不着了。
      而许朝暮在家中的阳台上坐了一夜,抽了大半包的烟。
      晏竹舟再家中亦是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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