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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铜镜惊现手机轮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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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着药碗的手指刚松了半寸,偏殿的门就“砰”地被踹开。
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把我架起来,胳膊像被铁钳夹住。掌事嬷嬷站在门口,手里捏着我的腰牌,脸拉得比驴还长:“冷宫刷恭桶,三天,不许进殿!”
我没敢争辩。
低头被拖走时,眼角余光扫过床边小几——那碗药还在,纹丝未动。萧瑟闭着眼,指尖搭在扳指上,像尊不动的石像。
可我知道,他听见了。
冷宫在宫墙最西角,风吹得瓦片哗啦响,连老鼠都瘦得皮包骨。我被扔进一间塌了半边屋顶的破屋,脚底下全是湿泥。老太监递来一把秃毛刷子,往我脸上一甩:“天亮前不刷干净十只桶,明儿就拿你垫桶底。”
我蹲在第一个恭桶前,手又开始抖。
不是怕,是累。从早上到现在,心跳就没下过一百二。我咬住下唇,把刷子死死攥进掌心,指甲缝里全是锈渣。刷了三下,桶翻了,污水溅了一身。
老太监在门口冷笑:“废物,连桶都扶不住,还敢进偏殿?”
我低着头,没吭声。
等他走远,我摸了摸袖口——银簪不在了。被搜走了。
心一下子空了半截。
但还有一样东西没被发现。
我从鞋底夹层抠出一块铜片,巴掌大,边缘坑坑洼洼,是那天在尚衣局库房翻出来的一面破镜。镜面模糊,照不出人脸,只有一道歪歪扭扭的凤凰衔月纹。
就是它。
我把它贴在胸口,蹲回角落,用袖子一点点擦。
不是为了照自己。
是想看看,那道会动的红纹,是不是也藏在这镜子上。
月光从破屋顶漏下来,斜斜打在镜面。我擦得手指发烫,忽然,镜子里浮出个影子——
方的。
四角整齐,边儿有点圆,中间一道竖线,像裂了。
我屏住呼吸,凑近看。
不像铜镜该有的反光,也不像任何古物的轮廓。
像……手机。
我差点把镜子扔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
“检测到21世纪生命体,启动时空锚定程序……”
机械音,冷冰冰的,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我猛地捂住嘴,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蹦出来。
不是幻觉。
镜子没坏。
它……说话了?
我死死盯着镜面,那方块轮廓还在,微微发着光。我想伸手碰,手却抖得不像自己的。
“谁?”我压着嗓子问。
没人回答。
风忽然大了,吹得破窗“哐当”响。我抬头,窗外那棵老梧桐的枝条晃了晃,树影扫过窗纸——
有个黑影掠了过去。
不是猫,不是鸟。
是人。
我抓起旁边的木桶,抱在胸前当盾牌,赤脚踩进泥水里,从后门溜了出去。
冷宫回廊歪歪斜斜,青砖缝里长着苔藓。我贴着墙根走,耳朵竖着,听见前面有布料摩擦的声音。
追到第三道月洞门,影子不见了。
我喘着气,正要回头,忽然听见“咚”的一声——
像是铁器砸地。
我猛地转身,廊柱后站着一个人。
玄色蟒纹袍,羊脂玉扳指,剑尖挑着一具黑衣人。
萧瑟。
他抬眼看向我,目光像刀子刮过。
黑衣人面巾滑落,额角露出个刺青——扭曲的“时”字,像被火烧过。
我手指发麻,指着那尸体:“他……他是不是冲我来的?”
萧瑟没答,反而低头看了眼我手里那面铜镜。
镜面还泛着微光,方块轮廓没散。
他瞳孔缩了一下。
然后,他抬起剑,把尸体往旁边一甩,声音冷得像冰:“冷宫不归你管。”
我喉咙发紧:“可它……说话了。”
他目光落回我脸上,停了两秒。
“脏了。”他淡淡道,“该擦。”
我一愣。
他不是在说尸体。
是在说镜子。
他看见了。
他真的看见了。
我下意识把铜镜往怀里藏,手心全是汗。萧瑟却已经转身,剑尖划过地砖,发出刺耳的“吱”声。
就在这时,尸体腰间掉出半片纸,烧得焦黑,边缘还冒着烟。
我蹲下去捡,指尖刚碰到——
“嗤”地一下,一团火窜起。
萧瑟用剑尖挑着灯笼,把纸片勾了进去。火光一闪,字迹在灰烬里跳了一下——
“07号”。
我盯着那团火,脑子嗡嗡响。
07号?
是我?
萧瑟收剑入鞘,转身就走。
我站在原地,冷风灌进袖子。
“王爷!”我喊住他。
他脚步没停。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镜子不对?”
他背影顿了顿。
“宫女。”他头也不回,“不该问的,别问。”
说完,人消失在回廊尽头。
我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面铜镜。
月光忽然被云遮住,镜面一暗。
可就在光消失前的一瞬——
那方块轮廓动了。
中间那道竖线,像屏幕解锁一样,往上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