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人设的塑造实录》妄书WS

1、序章

　　“先生~”
　　“滚，别发春。”
　　“你以前不也是这样撩我的吗？”
　　“闭嘴！”
　　公寓。
　　厨房宽敞明亮，厨具一应俱全。然而此刻，这里的气氛却有些……诡异。
　　轼珩绝面无表情地站在流理台旁，看着魏予兮像个兴奋的大型犬一样，把各种新鲜的食材一样样往外掏，多到根本就不是他们平常的饭量。里面甚至有一盒……轼珩绝极其讨厌的、气味浓郁的蓝纹奶酪。
　　“先生！” 魏予兮把最后一样食材放好，转过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轼珩绝，带着不容拒绝的撒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今天我们一起做饭！我可是亲自去卖的菜哦！”
　　轼珩绝的视线扫过那盒刺眼的蓝纹奶酪，又落回魏予兮写满期待的脸上。
　　他极度讨厌计划外的变动，讨厌没必要的自找麻烦，更讨厌魏予兮此刻这种“心血来潮”的架势。
　　厨艺精湛的大厨，却平日极少在家开火。尤其轼珩绝口味清淡至极，日常多是清粥小菜，应酬才是常态。魏予兮这突然的大采购，透着股刻意。
　　“理由？” 轼珩绝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就想……和先生一起。” 魏予兮蹭过来，手臂自然地环上轼珩绝劲瘦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呼吸拂过敏感的耳廓，“好不好？我保证，那奶酪是我的，绝对不熏着你。” 他放软了声音，带着点耍赖的意味。
　　“我最后一次吃你做的菜还是在一年前那个糟糕的时候，就完成一下我这最后一点的小遗憾了嘛，先生~”带着一种不容推拒的力道，将轼珩绝半推半抱地“押”到了流理台前。
　　轼珩绝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拿起一把锋利的厨刀。
　　魏予兮立刻像得到了某种默许，雀跃起来。
　　他刻意为之地“笨手笨脚”处理食材，时不时需要轼珩绝“指导”一下，或者“不小心”把水溅到轼珩绝干净的家居服袖口，换来对方一个冷淡的眼刀，然后笑得更加灿烂。
　　和牛在高温的煎锅上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脂香。魏予兮笨拙地试图翻面，差点把肉戳破，轼珩绝实在看不下去了，修长的手指接过夹子，手腕轻巧一翻，动作迅速精准。鱼腹被片成薄如蝉翼的刺身，整齐地码在冰盘上，如同艺术品。
　　被打上“废物”标签的魏予兮就在一旁打下手，递调料、洗蔬菜，眼神却几乎黏在轼珩绝专注而冷峻的侧脸上。
　　从轼珩绝“被迫接手”这个厨房开始，指尖无意间的触碰总是那么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身上。魏予兮从身后环过来“偷看”火候时紧贴的胸膛，让本就闷热的空气温度悄然攀升得更高了。
　　轼珩绝正拿着一把刀片鱼片，动作都没停顿一下，平淡地道：“你再动手动脚我就用这把刀把你砍了。”
　　啧，真是冷漠无情，我当年有这么对你吗？魏予兮在心里小声逼逼。
　　“切，你当初骚扰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所以你很怀念是不是？”
　　“额……”
　　“什么？啊？先生你在说什么？”魏予兮心里一阵发寒，连忙装聋作哑，“我没听见。哎呀，先生不用再说一次了，没必要为了我浪费口舌。”
　　他真的再也不想经历一年前的事了，那个软萌可爱的“小朋友”已经成为他心中的一道伤疤了。
　　轼珩绝的眉头始终微蹙，这家伙的厚脸皮程度和他当年真是有得一拼。
　　懒得挣扎了，习惯性地去纵容这个无赖。
　　晚餐最终被摆上餐桌。
　　轼珩绝面前是清蒸的银鳕鱼和几样素雅的时蔬，魏予兮面前则堆着煎得恰到好处的和牛和一小碟他钟爱的蓝纹奶酪。
　　饭后，轼珩绝照常性地拿起遥控器，准备看晚间的新闻。
　　指尖刚触碰到冰冷的按键，另一只温热的手就覆了上来，不由分说地夺走了遥控器。
　　“先生~”
　　恶心……轼珩绝无语。
　　魏予兮的声音带着刚吃饱的慵懒和一丝狡黠，他随意地切换频道，屏幕上闪出一个歌手的演唱的画面，灯光炫目。“你怎么这么死板呢，换个品味啦。”
　　轼珩绝瞥了一眼屏幕，兴趣缺缺。身体放松地陷进沙发里，长腿交叠，姿态疏懒。他想看的新闻被取代，目光淡淡地瞥过屏幕里的穿着繁杂华丽的明星，又落回了魏予兮脸上，带着点审视：“你喜欢看这个？”
　　“当然不是！” 魏予兮立刻否认，他挨着轼珩绝坐下，手臂占有性地横过轼珩绝身后的沙发靠背，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姿势。
　　他凑近轼珩绝，目光灼灼地盯着电视屏幕，话却是对着轼珩绝说的：“我就是觉得，这明星长得还行吧？挺多人喜欢的。”
　　轼珩绝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了点，没接话。他知道魏予兮在玩什么把戏，戏精还是本性不改。
　　幼稚。
　　但……有点意思。
　　魏予兮见轼珩绝没反应，又故意指着屏幕上另一个正深情演唱的男歌手：“这个声音也不错，我之前刷到过他的微博。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紧密地观察着轼珩绝的表情。
　　可惜身侧之人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端起茶几上的温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时，他的目光终于从电视屏幕移开，落在了魏予兮那张写满了“快吃醋”的脸上。
　　然后，他用一种极其平淡的，如同在讨论今天天气的口吻，抛出了一颗炸弹：
　　“嗯，是还行。不过，” 他顿了顿，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客厅角落那个低调奢华的书架，上面摆放着几件价值不菲的艺术品，其中一件不起眼的青铜蚀刻工艺的现代主义摆件，造型抽象扭曲，是轼珩绝很久以前送给魏予兮的，“比起之前在你办公室里那个监控镜头拍到的你，还是差了点意思。”
　　空气瞬间凝固。
　　魏予兮脸上的所有故作姿态的试探和狡黠，如同被按了删除键，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轼珩绝，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那个摆件里的微型监控，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当初还十分乐在其中，将它摆在了办公桌最显眼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珍藏好，享受那种被轼珩绝的目光时刻笼罩的感觉！
　　可是即使后来他故意把那个小摆件带回来摆在书架上，每天一回家都能看见它，轼珩绝却也从来都没和他提过这件事，而他自己也不敢问。
　　他还以为轼珩绝早就忘了或者根本不就没看过，为此还失落了好一阵子。
　　“你……” 魏予兮的声音卡了一下，带着巨大的震惊和一丝被戳破隐秘心思的慌乱。随即，滚烫的狂喜如同岩浆般冲破所有情绪，瞬间又席卷了他。
　　先生他……他不仅知道！他还记得！他甚至……很久没看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曾经看过？看过自己在办公室里独处时的样子？
　　“先生！” 魏予兮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和巨大的满足感。他猛地扑过去，像只终于得到主人首肯可以放肆撒欢的宠物，紧紧抱住轼珩绝。把脸埋在轼珩绝的颈窝里用力蹭着，贪婪地呼吸着那清冽又令他无比心安的气息。“你看了？！什么时候看的？看了多久？你怎么……怎么不早说！”
　　轼珩绝被他扑得身体微微后仰，手却下意识地扶住了魏予兮的腰。颈窝里传来魏予兮滚烫的呼吸和湿热的触感，还有那毫不掩饰的、巨大的喜悦。
　　轼珩绝的唇角，在魏予兮看不到的地方，终于压抑不住，缓缓地、清晰地向上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那笑容没有转瞬即逝，带着一种控制欲满足的、餍足的慵懒。
　　他故意岔开话题：“所以，你喜欢追星？”
　　他抬手，揉了揉魏予兮埋在自己颈间的、毛茸茸的脑袋，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和一种宣告所有权的绝对强势：
　　“我也会演戏。”
　　“你何必舍近求远。”
　　“那先生你想演什么？
　　不要再拿那个假白莲吓唬我了，我怕死了。”
　　“演一个没有……完美人设的人。
　　也许，其实也不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