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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医者 ...

  •   从他离开家族那天开始,一切都超脱了他的想象。
      “一路上走来,遇见了不少事,渐渐地,才发现自视微茫。”

      路上来往的行人,他初次穿行在其中。顿感新奇,便打趣问道其中一位卖橘子的小贩“唉,老板,这儿怎么卖?”
      老板声音十分洪亮,但脸上显老,依旧豪迈给报了个价。
      “五两碎银,这橘子可甜了,保你吃了满意。”
      …

      “好,那老板给我拿点。”

      “好嘞。”
      祁渊边拿着打包好的橘子,边向前走。

      路上,还有各种糕点铺子,他逛来逛去,到最后,天快黑了。
      祁渊临时找了个客栈,休整了一夜。

      那时,他性格温润,容易被欺负。
      有些做黑吃黑,专门欺软怕硬之徒看见他,就格外大调的挡他的路。
      这也是他名声风生水起原因之一。

      “这位小哥,我看你甚是羸弱,你给我点钱,我保护你一下?”
      …
      “别废话了,直接明说。”
      “咳咳,我们想要你身上所有财产,自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遇见了我们几位哥俩,也只能怪你命不太好。”

      人高马壮的疤脸男,他低着嗓音,盯着眼前的祁渊。
      “听懂听不懂?我们要你身上的钱!”
      …
      祁渊跟他们平静对视着,眼神里未起一丝波澜。
      “我没钱。”
      他冰冷的吐出三个字。

      这句话落到几位大汉耳朵里,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你没钱?不可能!你老实交代,你把钱搁哪里了!”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
      祁渊不像游玩时开心模样,他现在不笑,反而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说,你们挡我路了。让开。”

      先前的氛围积攒的差不多,本着一群易怒易爆的人即可点了火。
      “你——”
      没说完,其中一位已然先动了手。

      祁渊早有预料,家族学渊博,擅长学之外,必须身体强壮,武功过硬。

      他躲过了这一拳,便不会给他下一次攻击的机会。
      祁渊从腰间掏出了一手粉末状药剂,在下一次攻击之际,率先撒了上去。

      攻击范围很广,几位大汉瞬时被“全覆盖”。
      大汉不了解情况,他冷着眼盯着祁渊。
      攸的,祁渊唇角微微勾起。
      “好痒……”
      “可恶!你究竟做了什么?”
      ……

      “我并未做些什么,只是诸位先招惹我在先。我这个人有个规矩,谁欠我我必要他还。”
      “可惜,你们偏不长眼,向绝路走。”

      他蛇蝎心肠般说完后,留下一份地址。
      只见上面大写着“千万药店”。

      “千万药店”是祁渊开的。
      他刚开始想的是“千千万万个可能,千千万万件事。”
      后来,也就提名千万药店。

      这还是他来这第二天,从临时找的客栈里出来,寻了好久的地,也问了很多人,才找出来的“风水宝地”。

      里面的药品,大多数是他自备的,也有,是他现摘现采。他的房子后面种了一片药田,正好可以急需用。
      刚开药店,祁渊的名号还不够响亮,来的人甚少。
      堪称“寂寂无名”。

      直到,来了那几位“要钱不要命”的大汉们三姑六奶奶的求药后,才渐渐有了一些人来。
      不过,依旧人烟稀少。
      令他印象最深的是一个瘦苦的小男孩,那时,祁渊恰逢其时经过。
      “醒醒,别睡了。”
      “…不…要睡的,梦里什么都有。”
      “。”
      祁渊无以回复,他停在原地,看着呆着一角的小孩。

      “梦里有吃的吗?”
      “…有。”
      “你看我像有吃的吗?”
      “…像。”
      “你跟我来。”
      “嗯?”
      祁渊说完,不给他反应时间,小男孩看着他离得远了,下意识快点追上。等到进屋之后,才觉得自己本不该来的。

      内心自我纠结之时,他闻到了一股饭香。
      他的面前端着一碗面!
      小男孩先看了他一眼,祁渊觉得很有趣,也顺着他意思。
      “吃吧。”
      “我…吃了。”
      “嗯。我还有呢。”

      祁渊坐在一把椅子上,他看着远方的景色。“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深秋,快冬天了。”

      小男孩说。
      “你有名字吗?”
      小男孩继续吃饭,他吃着面条,无事本问题。
      “那,你叫李悠。”
      “这里的人大都姓李,因你是在这被发现的,所以你以此为姓。”
      祁渊起身,走向前台的小格格里面。
      “悠,一是悠闲自在,二是,谐名离忧。”

      “可好?”
      李悠无声默许。
      他吃的很干净。随后,他坐在这里角落呆着。
      “既然来了,正好我们千万药店缺一位小管理员。那你想担任吗?”
      “想。”
      “那就行。那你跟着我,学点基本常识。”
      “好。”

      李悠学东西很快,祁渊总打趣他。
      “药店没了你,可不行啊!”
      “…你真乖。相当我半个真传徒弟了。”
      “…你有没有弟弟或妹妹?”

      李悠打第三个问题止住了。
      “我确实有个弟弟,但我对他了解并不清晰。”
      “我也不想和他们有太多瓜葛。”
      “我可以一直待在这里,陪着你看诊,开药。”
      “我可以是你的真传徒弟。”

      祁渊没想要这位一不说就不说,一说就一大堆,当场顿时有些愣住。
      “好啊。”那你可要答应好我的。

      镇上一切安好,里面的人依旧热热闹闹。他们的铺子在最末的地方,很少人去关注它。
      里面有两个人在里面忙活。

      忽然,有人进店来了。

      是位苍白的老人,“可以救救她吗?”
      他声音在颤,身体也在快速的消融。
      祁渊和李悠无声对视,绝对有情况发生。
      “当然。”
      医者最是仁心。

      老人身残志坚,他一路慢腾腾,跌撞撞的走进一间狭小的屋子。
      里面只有一张床,床的大小足够一人躺下,二人难免有些挤。
      他进门首先是走到床边,看着陪他度过老年期的另一人。
      不过,她已经没了气息了。

      事实证明“他们来晚了”。

      他难以抒发他情绪里的崩溃,他很痛苦。老人看着陪着他来的两位医师,零零碎碎地说着“我…问了好多可以治病的人,但…他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我…好不容易…找来了,你却先离开了…明明…”
      他跪倒在床边,无力感传遍四肢。

      “人生来就有生老病死,但另一人的离世总是让爱他的人更难过。”

      祁渊站在旁边,李悠陪着。他们看着他们的迟到而导致一个生命的离世,尽管只是名已尽归途了…
      老人言未尽而意无穷。他望着祁渊,想说些什么,“晚了,晚了。”

      祁渊忽的想起少年时看过的某种图画,心里升起不宁的恐慌感。
      事实证明,人的第六感某方面还是很准的。

      “从一个开始,逐渐波及到全范围内的人。”
      他回去后,着手于他们见到的情况解药。
      不过,这只是个开端。

      “…我今天呆在家里面,不出去。”
      “这是什么?”
      “你怎么也中了?”
      “我难受——”
      危难时刻,也只有想到医者。此病难解,唯有药可以先调理一下。”

      祁渊回到家中,已经很累了。身体发出疲倦信号,但他依旧不在乎。
      “他脑海都是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都是那句——晚了,晚了。都是那些碎碎念念的片段在闪现。”
      他正在由平静转向波浪中,只有一双观察的眼睛和无能施展权利的手。

      祁渊曾经有多温润,现在到了最后关卡有多冷血。他不是救世者,不可能救的了每一个人,只是尽最大程度,尽最大努力去做的。
      不违背初心。

      祁渊从未想过自己还可以和自己从小到大的药理学相斗争。但,只要有一丝希望,能发现,能找出就会有结果。

      “我…活下来了?”
      “下一个——”
      “太好了!”
      “继续——”
      ……

      概率学总归是科学的,但事实不是科学的。他明明去做了,但依旧不够。
      “你为什么要先救她?”
      只是因为她小?还是因为她能发挥什么大的作用,为什么不先救我,我根本就不想死!
      “为什么!”

      来自许多人的呐喊,是会淹没人的。
      久而久之,他也不知做什么是对做什么是错。

      祁渊回过头看,才发现,他错过了太多。
      可能是芝麻粒太多了,又可能是西瓜籽太多了,他兼顾不来,李悠又身负要职。
      “不管用…那就去换另一种方式,若相同,则再次创新一条方法。”
      祁渊用尽自己毕生所见过的东西,医药学书籍他看了个透彻。

      只是零星半点,这也足够了。

      祁渊做了一个决定,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他自己亲自试药。
      他既不会亲自说出于口,自己的贡献多么值得称赞,也不会告诉身边的人,让无忧地担心。

      在整体来看,没有样本,只有对照,才能尽最大分辨不同。
      他要的是细枝末节,他不只是要慷慨天地。祁渊就这样看着他们亲手把自己推上神坛的人碰碎。他们不再认识他,反而更向未知途径发展。

      “我没疯。我从头到尾都在做决定,不幸的是,我的每一次做出决定,结果都很不如人意。但我觉得我是思考过的。”
      祁渊独自坐在高处,眺望着远方。
      “高处不胜寒…”

      不知是他高估了自己,又或者低估了人心。
      一切归根于“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形成一股人心所向的趋势。

      “你不能这样做!”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你知道你这样做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吗?”
      ……
      祁渊一如既往地推行下去,无论他人的观点。
      他自己的观点,他会负责。

      由一股不可阻挡之势来奔涌向前,由起初的不好预感到现实呈现出,太过紧凑了。
      街上摆摊的人空荡荡,各家里都住满了人,只是染上了一丝“病气”。

      千万药店依旧孤零零的开在最角落里。
      祁渊研制药非常的精细。

      常年观看医药类书籍的人一般都会自然带上点温和的气质。祁渊更是其中佼佼者。
      祁渊对此并不是全无手无缚鸡之力,他了解比常人多得多,见识也越广的广。

      他孤零零地走在街上,周围只是空寂一片,还有散落的咳嗽声。

      “天呐,竟然还有人不怕死的走在路上!”
      “那人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
      ……
      人们心知肚明的自发组成同一战线。一边为他担心,又一边好奇他到底要干什么!
      在绝大多数困难面前,吸引人的事反而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祁渊无所谓,他抿着唇。身上常年穿着白色袍子,在月光的反射下,越发显得苍白。
      此时,众人才恍然大悟,“他是医者,他可以救人,他也可以是大英雄。”
      窃窃私语声小声形成一股复杂的暗网。

      祁渊走到无人之地,收拾个简易的收纳所,他坐在椅子上,一反先前沉默。
      此时,李悠匆忙间来到此地。
      这里,他们两个人都知道的一个秘密场所。

      “情况还算可以。只是范围面积有些广,但大部分可以控制…我们应该还没有到最绝望的地步吧。”李悠目光移向白衣袍的祁渊。
      祁渊恍若梦回一个瞬间。

      “他记得,当时,有个人也是这样看着他,寄希望于他有可以拯救世界的无穷伟力。”
      但,那时,他又是怎样回答呢?
      多的是年少轻狂,他微拘谨一笑“愿尽最大之力,救上苍。”
      后来,那个人终究希望破灭。
      他,也终究不是那位可以直言“救上苍”的少年。

      往事回首,只有感慨和蓦然。
      但,祁渊尽最大努力去救活,这一点始终未改,初心不移。
      “嗯。不会有事的,我在。”

      祁渊说完后,李悠明显松了一口气。他露出来笑容,打破了现下的僵局。
      “我们一切照旧。”

      “依现在的情况来看,用不了多久就好了。”
      李悠忙活了很久,他置办草药,置办各种打交道,长期来,懂得很多,也学人办事越发像模像样。
      祁渊等到他睡着后,自己推出门,望着天空上皎洁的明月,“我到底该怎么办?”

      暗色幕布,点缀着星。此时,有些人家里依旧在苦苦煎熬,有些人家里在寄希望于可能与奇迹,他独自徘徊,在思考阻止病泛滥的解药。
      此时,不只是一人的不眠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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