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砚宁晚

51、好巧

　　明月不语，祁渊独自站在门边。
　　他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重量，他想来不会，也不能理解，祁渊思索了很久。

　　再推开门时，他换了一副表情。
　　“是相较于更加沉默，也更加无奈。”他也许有办法，但他不能告诸于任何人。

　　他恍然想起一件事，祁家有秘法。可以以一救多，不过后来被禁用了。他曾经无意之间翻过看到。

　　他确实可以救一部分人，但更多的，更广泛的面积他做不到。
　　相比之下，秘法就显得有些突兀。
　　有些像恍然出世的绝佳办法。

　　从未想过，他还可以使用他家族的秘法，尤其是到了最后如此衰败的地步。
　　祁渊毫不犹豫地回忆曾经无意之间窥探到的内容。

　　“假若前方有灾难来临，你是否选择以一己之力承担所以的罪与恶，此法便是将所以人的病根汇成一块儿，独留一人来担着，但必须是活人，经受苦楚数年，才可以死去。”
　　小字注：若使用此法，伤及己身啊
　　祁渊做事不瞻前顾后，只是感慨。
　　他做了曾经想都不想的事，用了自己不会用的术法。
　　这一刻，他想“我应该受着”。

　　从听到谈话时，从他广泛涉猎始，从他离开后。

　　“…怎么还没有好呢？”
　　“…救……”
　　“呜呜呜。”

　　祁渊使用秘术时，无人发现，也无人懂得。
　　当大范围的病情消除后，迎来的便是雨后春笋般的新生。
　　众人们纷纷而出，形成了新的气象。而那些，老的、旧的全被埋藏到过去。

　　祁渊至此失踪，仅得“下落不明”一词。

　　李悠时而呆在千万药店，时而上山去采药。
　　但一切都还未结束。

　　“之后，发生什么了？”池望月问。
　　“之后？自然是又有其他方面的天灾来害人。这时候，才会发现，一切强求因果，终究会得到报应。”
　　他错了，他引起的蝴蝶效应。给了他一个最刺激最醒目的一击。
　　他有心插花花不开。

　　祁渊从未想过他拥有过雕像。尤其是，他做了很多事，发现事不由己，发现自己其实很弱。但总有些，了解情况的人，会为他默默祈福与关心。
　　李悠亲自雕刻的塑像，在千万药店附近一块地上，他种了一棵小树，小树发芽长枝丫时，恰巧，他刻完了雕塑的最后一笔。
　　不懂事的娃娃们不乖的路过，又不明不白的不知这刻的大哥哥姓名，只知姓祁，干脆就用“新生的枝丫中枝”来命名。
　　于是，洁白的雕像得了个“祁枝神像”的名头，在李悠的陪伴下，守了一年又一年，留下的只有几个毛头小子接着传递守护。

　　他灵魂活着，到最后，留下的只是□□陷于永无尽的黑暗之中。

　　祁渊活了仅三年，他做完李村事，离开了这里。用以前的“祁元”打出来名号。
　　“区区不才，在下只是游医一位。
　　无师无派。”

　　他后面日子，以无名之人之名，行救人之事，来弥补当初翻下的大错。
　　万事皆有定数，也皆有可能。他只是想着，“凡是尽好”。

　　直到祁渊真正死了，一切苦楚也便烟消云散了。
　　他后来才知道，那居住过的村子发生过很多变故，也有许多沉浮。但依旧有一个洁白的雕塑竖立在早已风吹雨打过掉色的“千万药店”牌前，和院子后一棵已然青松有劲的树相伴。
　　李悠已故去，但那些曾经追逐打闹的毛头小子也似乎“开智”了许多，有时也会来这里打扫，不至于多真挚，只是它见证了一个成长的过程。

　　“万物皆有灵”所幸，他可以看到见，他的身后原来也是有人的。
　　祁渊心想“不亏。”

　　至此，他的因果才堪堪圆满。

　　祁渊目光温和看着两位小辈，“或许，早已今非昔比了。”

　　池望月横刀直入问“那这秘境这怎么回事？”
　　“是有心人为之，非我所可以做到。”
　　池望月不满哼“那你为什么拉我们进来就不能换个好点的方式？”
　　“被一大群散架的老骨头打，再来个九转轮回曲找到你，可真是不轻松。”
　　祁渊微笑“难为你了。”

　　严添花严肃望着眼前这位“前辈”：“今非昔比，是有人在暗中筹划些什么吗？”
　　祁渊温润点头，“这里，有人想要做些手脚。但，早就不是之前那样了。”
　　“前辈所处是凡尘烟火，而现在早已不是当初模样了。”
　　“嗯…”祁渊即时不知道大局如何，但听闻依旧心头一颤。

　　“我们之所以来这，最主要原因在你，如我所料没错的话，我们原先现在应该在别的地方，而你能则是因我们和祁枝神像有些许联系。”池望月陈述。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
　　“我…只是想让这里变得好一点。”

　　池望月笑着看着他的眼睛，嘴角上撇“好啊。我答应了。”
　　“还有他，他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严添花故作无奈看了他一眼。

　　场面肃静氛围被一笑清的差不多了。
　　严添花半正经问“我们如何出去呢？”
　　祁渊温和道“跟我来。”

　　他们走进一个通道。
　　那里直通向最后的出口，也是一切都开始。

　　祁渊站在那，温和一笑“祝两位顺风顺水，一路平安。”
　　山高路远，后会有期。

　　严添花无声抓住了他的手，池望月也不松，两人保持松垮的关系。
　　直到，看见眼熟的一个地方，他才顿了“我们牵手时间有点久”。
　　“我还好。”
　　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一边，各言其事。

　　里面沉默地气氛被突然到来的两位打破了。
　　赫然，是温良和李二，还有柏寒心。

　　柏寒心看向他们两个，露出一个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苦笑。

　　“诸位，可以先解释一下，我们刚来，还不熟悉战况。”
　　“。”

　　没人回答，空留这句话落地。

　　温良沉重又略带疲惫开口“这事，我们也很乱。”
　　“嗯。”
　　“我们被一个人引到这里，然后就看见了假店长，柏寒心恰巧也进来，她便误会了。后被识破，逃掉了。也就在这时，你们来了。”
　　凡是都赶上了一个“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