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吹过的窗台》某嘿嘿

7、公益义卖：雨里的共撑一伞与心动伏笔

　　公益义卖的前一天，沈知言在宿舍织围巾到半夜。深灰色的毛线在指尖绕来绕去，针脚比之前密了很多，他总怕织得太松，冬天不够暖和。陈瑶趴在旁边的床上，打了个哈欠：“你都织了快二十厘米了，林砚脖子没这么长吧？”

　　沈知言把毛线团往怀里拢了拢，耳尖红了：“我想织得厚点。”他想起林砚总穿单衣，问起时就说“男生不怕冷”，可上次在走廊里，他分明看到林砚的手冻得发红。

　　“我看你是怕他冷。”陈瑶翻了个身，从枕头底下摸出颗糖，“赵阳昨天跟我说，林砚为了今天的义卖，把他攒了三年的竞赛笔记都拿出来了，还说‘必须卖个好价钱，给某人换本新词典’——你最近不是总说你的词典页脚掉了？”

　　沈知言的指尖在针线上顿了顿，毛线缠在指节上，勒出浅红的痕。他确实跟林砚提过一次，说词典是高中买的，翻得太勤，封面都掉了。没想到他记在了心上。

　　第二天下午，义卖摊位刚摆好就飘起了小雨。赵阳举着喇叭在摊位前吆喝，声音被雨丝打湿，有点发闷：“来看来看！金融系学霸笔记，原价八十，义卖价三十！还有手工围巾，温暖整个冬天，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沈知言被他喊得不好意思，把脸埋在围巾里。林砚递给他一杯热可可，杯盖没拧紧，冒着热气：“别理他，他就爱闹。”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冲锋衣，是旧款的，袖口磨出了毛边，却很干净，显然是特意洗过。

　　“学长的笔记真的要卖吗？”沈知言看着那本厚厚的竞赛笔记，封面上贴着林砚的名字，边角都被磨圆了，显然是用了很久。

　　“放着也是占地方。”林砚笑了笑，把笔记往沈知言那边推了推，“要是没人买，就送你。”

　　雨越下越大，赵阳突然喊：“坏了！那边的书没盖好！”几人赶紧手忙脚乱地往书堆上盖塑料布。林砚把自己的冲锋衣脱下来，罩在最上面的笔记上，沈知言则把织了一半的围巾塞进帆布包——那是林砚的包，他刚才说“你的包太小，用我的”，拉链上挂着个旧钥匙扣，是只缺了耳朵的小熊。

　　“雨一时停不了，你们先回去吧。”赵阳把陈瑶往伞下拽，伞故意往陈瑶那边偏，大半肩膀都露在雨里，“我跟林砚收尾就行！”

　　陈瑶被他拽得踉跄了两步，回头冲沈知言挤眼睛：“那我们先走啦，你跟学长慢慢收拾！”

　　沈知言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雨里，刚要说话，林砚已经撑开了伞。是把黑色的长柄伞，够两个人站，伞骨上缠着圈胶带，显然是修过的。“走吧，我送你回去。”

　　雨丝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响。两人并肩走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沈知言能闻到林砚身上的味道，皂角香混着点雨水的清冽，比平时更清晰。走到积水处，林砚会不动声色地把他往里面拉，自己踩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

　　“学长，你的裤子湿了。”沈知言往林砚那边靠了靠，想把伞往他那边推。

　　“没事。”林砚把伞又往沈知言那边偏了偏，肩膀已经湿了大半，“男生火力壮，冻不着。”他看着沈知言怀里的帆布包，“围巾没湿吧？”

　　“没湿。”沈知言拉开拉链给他看，毛线团被裹在塑料袋里，干干净净的，“多亏你包大。”

　　林砚笑了笑，眼角的纹路在雨里显得格外柔和。走到宿舍楼下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袋子，递给沈知言：“刚在义卖摊位上拿的，橘子糖，防潮的。”

　　是用透明袋装着的，外面裹着层油纸，显然是特意准备的。沈知言捏着糖袋，看着林砚湿漉漉的睫毛，突然说：“学长，我给你织的围巾，下周应该能织好。”

　　林砚的眼睛亮了亮，像被雨洗过的星星：“好啊。”他顿了顿，声音在雨里显得格外清晰，“我等着。”

　　沈知言跑上楼时，站在窗边往下看。林砚还站在楼下，正把伞收起来，动作有点慢——他的右手腕在往回收时，微微蹙了下眉，像是不太舒服。沈知言突然想起赵阳说过，林砚高中时在仓库搬货，被箱子砸过手腕，阴雨天会疼。

　　他摸出手机，给林砚发了条消息：“学长，记得用热毛巾敷手腕。”

　　没过两分钟，手机震了震。林砚回了个笑脸，后面跟着句：“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别熬夜织围巾。”

　　沈知言看着那个笑脸，突然觉得，这个下雨的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他从帆布包里拿出毛线团，深灰色的毛线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林砚此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