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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赵阳的“旁观者清”与林砚的“当局者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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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回宿舍时,赵阳正用吹风机对着他的湿衣服猛吹,热风把毛线吹得乱飞。“你可算回来了!再晚点,你这衣服就得发霉。”赵阳把吹风机往桌上一放,递给他一杯姜茶,“刚泡的,趁热喝。”
林砚接过姜茶,指尖在杯壁上摸了摸——温度刚好,是赵阳知道他怕烫。他和赵阳从高一就认识,那时候他在仓库理货,赵阳来帮他爸取货,看到他被老板骂,偷偷塞给了他半袋饼干。后来两人一起考A大,赵阳是他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沈知言安全到宿舍了?”赵阳用毛巾擦着林砚的湿头发,动作有点重,却带着难得的细心。
“嗯,送到楼下了。”林砚喝了口姜茶,辣意从喉咙窜到胃里,却暖得舒服,“他说围巾下周能织好。”
赵阳突然笑了,用毛巾在他头上揉了揉:“出息了啊?人家说句话,你能记到明年吧?”他看着林砚泛红的耳根,啧了声,“你到底什么时候表白?上周你看到沈知言的手被毛线扎了,第二天就去买了顶针;他说喜欢吃食堂的梅干菜包,你连续三天去帮他占位置——林砚,你这心思,瞎子都看出来了。”
林砚把姜茶杯往桌上放了放,杯底和桌面碰撞出轻响:“我想等他真的愿意。”他不是没想过表白,上次在图书馆看到沈知言对着苏沐阳的照片发呆时,他攥着准备好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他要的不是感动,是沈知言发自内心的点头。
“你就是想太多。”赵阳往他旁边的椅子上一坐,膝盖抵着他的膝盖,“上周沈知言帮你整理论文数据,熬到凌晨两点;你说手腕疼,他第二天就把热水袋塞给你——那热水袋还是他自己兼职买的,平时都舍不得用。”
林砚的指尖在杯壁上蹭了蹭。他记得那个热水袋,是浅蓝色的,上面印着小熊图案,沈知言递给他时,耳尖红得像樱桃:“我妈说这个暖手效果好。”其实他知道,沈知言的妈妈在他初中时就走了,是奶奶把他带大的。
“而且啊,”赵阳突然压低声音,往他那边凑了凑,“昨天我去水房,听到沈知言跟陈瑶打电话,说‘林砚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很好看’——你自己品,这是没心思?”
林砚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他想起昨天在图书馆,他说“这道题你讲得比老师清楚”,沈知言抬头时,眼里的光比台灯还亮;想起他把橘子糖塞进沈知言手里时,对方捏着糖纸的指尖,微微发颤。
“我周末约他去书店了。”林砚的声音有点轻,像怕被自己吓到,“学校附近新开的,卖旧书。”
赵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这才对!记得穿那件深灰色毛衣,沈知言上次说你穿那件好看。”
林砚没说话,耳根却红了。他从衣柜里拿出那件毛衣,袖口确实磨出了毛边,他找了根同色的线,坐在灯下慢慢缝。针脚歪歪扭扭的,像沈知言织围巾时的样子,可他缝得很认真,连赵阳在旁边笑他“比缝论文还用心”,都没抬头。
缝到一半,手机震了震。是沈知言发来的:“学长,你的帆布包落在我这儿了,里面的小熊钥匙扣很可爱。”
林砚看着那条消息,指尖在屏幕上停了很久,才回:“明天我去取。顺便……给你带热豆浆。”
沈知言几乎是秒回:“好呀。”后面跟着个小熊表情,和他钥匙扣上的那只很像。
林砚把手机放在桌上,继续缝毛衣袖口。灯光落在他的指尖,针脚虽然歪,却很密,像他对沈知言的心思,藏得深,却一点一点,织成了片温暖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