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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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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黑卡的重量与粗粝的尊严
因为自己的努力和卑躬屈膝的讨好，沈时均获得了更大的自由，凌烨不需要他这个药物治疗时，他可以呆在他的“老鼠洞”——方寸的储藏室。
第七区公立综合医院，实习生工资发放日。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廉价营养膏的味道，财务室门口排着长队，大多是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或同样陈旧制服的Beta，脸上刻着生活重压下的疲惫与麻木。
沈时昀站在队伍末尾，一身干净却明显质料普通的白大褂，脖颈上的黑色项圈在敞开的领口若隐若现，像一道无法挣脱的烙印。
他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平静地落在前方缓慢挪动的人影上，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清冷中，透着一股磐石般的沉静。
“沈时昀！”窗口里传来喊声。
他上前，接过一张薄薄的电子工资卡。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终端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数字：
帝国信用点：752.34
752.34点。
这是他在第七区医院，作为“Omega特殊实习生”工作整整一个月的全部所得。这点钱，在充斥着顶级Alpha奢靡消费的帝国首都核心区，可能连凌烨私人会所里一杯特调酒都买不到。
指尖在冰冷的卡片边缘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
这微薄的数字，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深处尘封的闸门。
记忆碎片一：刺骨的冷水与发硬的馒头（前世·华国）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北方城市凌晨四点的街道，路灯昏黄的光晕在结冰的路面上拉长他单薄的影子。
沈时昀蹬着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的破旧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旧帆布包，里面装着解剖图谱、生理学笔记和一本翻得卷了边的英语词典。
医学院的学费和生活费，是他利用一切课余时间和假期，在快餐店后厨洗堆积如山的油腻盘子、在深夜的快递分拣中心扛几十斤重的包裹、甚至去建筑工地当小工一砖一瓦垒出来的。
记忆最深的是那个冬天，他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值大夜班。
暖气吝啬得如同老板的笑容，店里冷得像冰窖。
凌晨时分，困倦和寒意几乎将他冻僵。
为了保持清醒背书，他拧开水龙头，用刺骨的冷水一遍遍浇在脸上和手腕上。
皮肤被冰水激得通红发麻，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但混沌的大脑却被强行唤醒。
饿了，就啃一口从学校食堂买来的、早已冷透发硬的馒头，噎得直伸脖子，就着保温杯里同样冰冷的白水往下冲。
便利店玻璃门外，是城市沉睡的寂静和偶尔呼啸而过的车灯。
玻璃门内，是他冻得通红的手指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和胃里空荡荡的鸣叫。
支撑他熬过一个个寒夜的，不是暖气和热食，是胸腔里那团名为“不甘”和“向上”的火焰。
他告诉自己：沈时昀，你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副身体和这颗脑子。吃不了这份苦，你就永远爬不出这泥潭！
“下一位！”财务不耐烦的催促声将沈时昀猛地拉回现实。
他收起电子工资卡，指尖残留着前世冷水带来的幻痛，也带着今世这752.34点的微薄重量。他转身离开队伍，步伐没有丝毫迟疑。
回到那间被所有人视为“老鼠洞”的废弃储藏室，霉味和灰尘的气息依旧浓重，却意外地让他感到一丝踏实。
这里是他用手术刀换来的方寸之地，是他的堡垒，也是他唯一能自主呼吸的角落。
刚关上门，手腕上那个与项圈相连、代表凌烨所有物的个人终端就震动起来。
一个强制弹出的虚拟窗口悬浮在眼前，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片——一张材质冰冷、边缘镶嵌着暗金色荆棘纹路的卡片，背景是深邃的星空蓝。
凌氏财阀·无限额黑金卡。
下面一行小字，如同施舍般的口吻：【你的。别给我丢脸。】
沈时昀的目光在那张象征着顶级Alpha滔天权势与无尽财富的黑卡上停留了不到一秒。
那冰冷的金属光泽，像凌烨那双审视的赤红眼眸，带着赤裸裸的掌控和物化的轻蔑。
仿佛在说：看，这就是我给你的恩宠，戴上项圈的宠物就该心安理得地享用主人的赏赐。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屈辱和愤怒的逆流猛地冲上喉咙。
前世啃冷馒头喝凉水、在建筑工地被钢筋划破手掌血流如注的画面，与此刻这张奢华黑卡的影像，在他脑海中形成无比刺眼的对比。
他沈时昀，从来就不是谁的附庸！
他的尊严，他的价值，他生存的底气，从来都不是靠依附和乞讨得来的！
他伸出手指，不是去点“确认接收”，而是精准地戳在虚拟窗口角落那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小的“拒绝”按钮上！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指令：拒绝接收。】
冰冷的系统提示弹出，随即黑卡的影像连同窗口一起，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彻底消失。
储藏室里恢复了寂静。
只有窗外传来遥远的、属于第七区的嘈杂市声。沈时昀甚至能想象到终端另一端，凌烨看到“拒绝”提示时，那瞬间的错愕和随之而来的、被忤逆的暴怒。但这与他无关。
他走到那张摇晃的旧书桌前，小心翼翼地从白大褂内侧口袋里，取出一个用干净旧手帕仔细包裹的小铁盒。
打开盒子，里面是几张同样薄薄的电子货币卡，还有一小叠边缘磨损、被仔细抚平的帝国现金纸币。
这是他过去一个月，一分一厘攒下来的全部积蓄，加上今天的工资，总计：帝国信用点 1589.67点。
他将那张新发的工资卡，郑重地放入铁盒中。
指尖抚过那些微凉的卡片和纸币，粗糙的触感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心。
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用汗水和专业换来的。
每一分钱，都带着消毒水的味道、手术室无影灯的光晕和病人感激的眼神（虽然那些Beta病人大多只是麻木地看着他）。
它沉重，粗粝，却无比干净。
记忆碎片二：信息素风暴中的坚持（ABO世界·实习初期）
刚被标记后不久，强行进入Omega学院附属医院实习的日子。
那是比第七区“工蚁病栋”更高级的地方，却也是等级森严、充满无形压迫的牢笼。
空气里无时无刻不飘荡着各种Alpha医生、教授的信息素——雪松、龙舌兰、硝烟、冷铁……等级分明，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在每一个低等级Omega身上。
尤其是当易感期的Alpha教授在讲台上焦躁踱步，或手术室里主刀Alpha因为手术不顺而信息素失控时，那狂暴的威压如同实质的重锤，砸得人头晕目眩，膝盖发软，胃里翻江倒海。
沈时昀无数次躲在洗手间隔间里，用冷水疯狂拍打脸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对抗那几乎要摧毁意志的本能臣服。
他强迫自己记住复杂的药典，记住那些在信息素干扰下模糊不清的解剖结构图谱。
别的Omega实习生可以因为“信息素敏感”而获得休息和特权关照，他不行。
他咬着牙，顶着苍白的脸色和额角的冷汗，坚持完成每一次查房、每一次病历书写、每一次助手工作。
汗水浸透了他单薄的实习服，不是因为热，而是对抗本能消耗的巨大能量。
带教的Alpha主治曾用一种混合着怜悯和轻蔑的语气对他说：“沈时昀，何必这么拼？
Omega的身体天生就不适合高强度医疗工作，尤其是外科。
找个强大的Alpha依附，才是你们最好的归宿。”
他记得自己当时只是垂下眼睫，低声却清晰地回答：“谢谢老师关心，我还想试试。”
那份坚持，不是为了证明给谁看，只是为了守住心底那一点“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微光。
那份坚持的苦，比前世洗盘子扛大包更深入骨髓，因为它直接对抗的是被基因刻写好的“服从”本能。
思绪再次被拉回现实。储藏室的门被敲响，是器材科的Beta老王，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推着一辆吱呀作响的推车，上面放着一个半新不旧、但明显是医院淘汰下来的恒温药品保存箱。
“沈…沈医生，”老王搓着手，有些局促，“您要的箱子，按您说的，最低内部处理价，50信用点。我…我给您搬进来？”
“多谢王师傅。”沈时昀立刻上前，没有丝毫嫌弃地帮着老王将那个沉甸甸、外壳有些划痕的箱子抬进来。
50信用点！这相当于他前世一个月的生活费，在这里，只够买一个医院淘汰的二手箱子。但他付得毫不犹豫。
箱子安置在储藏室相对干燥的角落。
老王收了钱，看着沈时昀清点着箱子里简陋的制冷模块，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
“沈医生，您这…何必呢？这点工资，买个新箱子都不够…” 他想说的是，明明有那位大人物罩着。
沈时昀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够用就好。麻烦王师傅了。”
他塞给老王一小包医院免费供应的、最廉价的合成营养棒，算是一点微不足道的谢意。
老王拿着营养棒，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在他眼里，这个有本事却硬要“自讨苦吃”的Omega实习生，真是傻得可怜。
储藏室的门再次关上。沈时昀看着那个笨重的二手箱子，手指抚过冰凉的金属外壳。他知道老王的意思。
依附凌烨，别说一个恒温箱，就是最顶级的实验室设备也能立刻拥有。
但那代价是什么？是彻底沦为玩物，是精神上的彻底阉割。
他开始整理。将那些从医院过期报废药品中“抢救”出来的、尚在有效期内但包装破损的生理盐水、葡萄糖注射液、基础抗生素针剂，一瓶瓶、一支支仔细擦拭干净，分门别类地放入恒温箱的格子里。动作一丝不苟，像是在处理最珍贵的标本。
这些，是他利用实习生身份和一点点的“疏忽”（比如在清理报废品时“遗漏”几支），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家底”。
在第七区，药品短缺是常态，尤其是对于付不起高昂费用的底层Beta。
这些被主流医疗体系抛弃的“垃圾”，在某些紧急时刻，可能就是一条命。
记忆碎片三：饥饿与知识的重量（ABO世界·现在）
第七区医院的实习生食堂，提供的免费餐食是黏糊糊、几乎没有任何味道的营养膏和一小块合成蛋白块。
味道寡淡，口感如同嚼蜡，只提供最基本的生存所需热量。
许多Beta实习生都吃得愁眉苦脸，私下抱怨。
沈时昀坐在角落，面前放着一小碗营养膏。他没有抱怨，只是用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送进嘴里，机械地咀嚼、吞咽。
胃里对这种缺乏油水的食物发出轻微的抗议。
他能清晰地回忆起前世医学院食堂里，虽然也是大锅菜，但至少热气腾腾，有米饭的香气，有青菜的鲜嫩，偶尔还能看到一点肉末。
但他更清楚地记得，前世为了省下几十块钱买一本医学图谱，他连着啃了一个月的馒头咸菜，吃得嘴里发苦。
这点营养膏的寡淡，比起那种为了知识而主动选择的饥饿，根本不算什么。
他一边吃着，一边将摊在腿上的、从医院图书馆借来的、纸页泛黄发脆的《帝国基础药理学（Beta版）》又翻过一页。
书上印刷粗糙，充斥着大量过时甚至错误的信息（ABO世界对Beta医疗研究的轻视导致资料匮乏且质量低下）。
他需要付出比前世多几倍的精力去甄别、去记忆、去与自己脑中先进的知识体系进行艰难的对照和修正。
周围嘈杂的议论声、偶尔投来的异样目光（一个看书的Omega实习生？真是怪胎），都被他屏蔽在外。
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些晦涩的文字和公式里，用意志力对抗着营养膏带来的生理性不适和对美味食物的本能渴望。
他告诉自己：沈时昀，知识才是你真正的面包。
这里的苦，是为了将来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永远被信息素和黑卡所左右！
傍晚，沈时昀脱下白大褂，仔细叠好。
他换上自己唯一一套便装——一件洗得发白、领口袖口都有些磨损的深蓝色旧衬衫和一条同样陈旧的黑色长裤。
这套衣服，是他用第一个月工资的一部分，在第七区最廉价的“二手衣物处理站”淘来的。材质粗糙，但干净整洁。
他拒绝了医院提供的、专门给“特殊身份”实习生安排的悬浮车接送服务。
那服务便捷舒适，但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凌烨的监控气息。
他选择步行。
夕阳的余晖给第七区灰蒙蒙的建筑镀上一层黯淡的金边，却无法驱散空气中弥漫的尘埃和工业废气的味道。
沈时昀汇入下班的人流。
周围是穿着各种廉价工装、带着一身疲惫和汗味的Beta，推着破旧的自行车，或挤在超载的公共轨道车厢门口。
嘈杂、拥挤、气味混杂。
他沉默地走着，感受着粗糙路面透过薄薄鞋底传来的触感，感受着拥挤时不可避免的身体碰撞。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粗糙的衬衫后背。脖颈上的项圈在夕阳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他需要去第七区边缘的“巢穴”杂货市场。那里的东西最便宜。他的目标是：一罐最基础的合成清洁剂（清理储藏室）、一小瓶消毒酒精（补充急救箱）、几支最廉价的能量笔（记录病例），还有……最重要的食物。
市场里人声鼎沸，充斥着各种廉价商品和小贩的吆喝。
沈时昀目标明确，快速穿梭在拥挤的摊位间。
他熟练地比较着价格，挑选着性价比最高的必需品。
在食品区，他买了一袋散装的、最便宜的高能压缩饼干（味道如同木屑，但能提供足够热量），一小罐合成维生素片，还有一小瓶最廉价的、只经过基础过滤的饮用水（医院免费提供的饮用水有股怪味）。
结账时，他掏出那个贴身放着的、装着现金和零钱的小铁盒。
小心翼翼地点出皱巴巴的纸币和叮当作响的硬币。
收钱的Beta摊主看着他清点钱币时那过分认真、甚至带着点吝啬的样子，又瞥见他脖颈上那个与一身寒酸打扮格格不入的黑色项圈，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沈时昀毫不在意。
他将找零的几个硬币仔细放回铁盒，再将买到的东西小心地装进一个同样破旧但干净的帆布袋里。袋子勒在肩上，沉甸甸的，是生活的重量。
当他拎着袋子走出喧嚣的市场，重新汇入归家的人流时，夕阳已经几乎沉没。街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线勾勒着他清瘦而挺直的背影。
他拒绝了那张可以买下整个市场的黑金卡。
他选择了肩上这袋粗糙的、价值几十个信用点的生存物资。
他选择了用这具身体，一步一步丈量这充斥着贫穷与尘埃的自由之路。
他选择了用这微薄的工资，一点一点地，养活那个不屈的灵魂。
每一步都沉重，但每一步都踏在属于他自己的土地上。
每一步都艰难，但每一步都远离了凌烨用黄金和黑卡打造的囚笼。
夜色渐浓，将他的身影拉长，融入第七区庞大而沉默的阴影里。
只有那挺直的脊梁，如同黑暗中悄然竖起的旗帜，宣告着一种粗粝而坚韧的尊严。
第八章 预告
Omega群体原罪之色欲：沈时昀的特殊时期（发情期）来临，这种特殊时期的信息素，让他的本能欲望难以控制。凌烨通过智能体“小昀医生”第一时间知道了他的这一特殊情况。他的小金丝雀虽然是他的“药”，但是他特别享受他们“天命契合”下的融合运动，因此在他小金丝雀的特殊时期，他凌烨也乐意成为沈时昀的“解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