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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痊愈 ...

  •   下了几日的雪终于停了下来,随着太阳出来屋顶上的雪开始消融,雪水顺着青黑色瓦片中间的凹槽流下来,林溪看着水滴在檐下水洼上泛开的涟漪,想起前两日昏迷时做的梦来。
      那是她被关在山洞里的第二十七年,在漫长的休眠后她心情又陷入了低谷,在这里已经待了超过在现实世界里待的时间。她看着自己做的模拟日月运行的模型,原来第二十七年的孟秋已然结束,若是这时在山洞外面定然会觉得有几分寒意了。
      林溪百无聊赖,用脚步丈量着这山洞的大小,同她之前成百上千次丈量的结果一样,这里比自己现实世界里的卧室大一些,凄冷一些,没人情味一些,她细细想着自己房间的布局,发现记忆中在床头摆放的玩偶轮廓变得模糊,床单的颜色不确定自己离开的那天铺的是绿色还是米色,窗边风铃的响声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里,死亡已经被排除在解决问题的答案里,可维持理智已耗费掉自己大量的心力。
      林溪运转着原主身体里的灵力,修习着原主脑海中的法术,她想着自己只是借住而已,总有一日她是要还回去的,但总是要好好还回去的。
      体会了几周这世界术法的奇妙,努力停止回忆自己卧室的布局。她躺在石床上想象这个世界的斗转星移,日月流转,不过这书中世界有神仙,不知会与现实中的差多少……
      林溪看着自己因为修习术法时不专心念错口诀滴在山洞地面的血,这山洞里像有什么有自动清洁功能的阵法,又或者这困着她的阵法有自动清洁功能,每次不小心滴上去的血珠都会缓缓消失,泪水什么的也不是蒸发而是被吸收进去,若是自己回去可以将这块石头带回去便好了。
      这次念的口诀可能错的太过离谱,心脏像被凌迟般泛出持续又割裂的痛来,林溪勉强挪下来靠在冰冷的石床上,看着那阵法不断地吸收着她指甲掐手掌渗出的血来,可能是在这里待的太久了,她竟觉得那阵法似是活的,已经毫无血色的脸上泛出一丝笑容,不知是有活物做伴的欣喜还是觉察自己有些不正常了的无奈。
      在痛意依旧持续她各方面都再要坚持不下去的同时,阵法闪烁起淡淡的如萤火虫般的光点,一些被她遗忘的足以证明她记忆中那现实世界并不是幻想的事物与可能是这世界里瑰丽无比的景色随着光点的消失涌入她的脑海。
      在她睁开眼要看清抱着她将她放在石床上的人是谁时,那人弯腰倾泻下的青丝恰好挡住了她的视线,躺在不同以往那坚硬冰冷的石床上,而是像自己卧室那柔软舒适的小床上时,林溪的好奇心没有战胜睽违已久的睡意,只在陷入睡眠之时听到那人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当林溪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年的处暑,她依旧躺在山洞那方石床之上,石床之上并无柔软之物,大约是一场美梦罢……
      林溪知道自己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并不是虚假的,有许多人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如果自己这次的穿越与那些电视剧里套路相同的话。而这个世界也许也是真实存在着的,只是这些事都需要她坚持下去,去一一亲自确定。
      昏睡时自己又做了同样的美梦,梦中人也依旧未看清脸,虽被打伤时整个身体像被人用钻子钻一般疼,但昏过去后又像是睡了很舒服的一觉。
      等醒来看见身旁青丝如瀑般垂在自己身旁为自己诊脉的这人时便以为这人便是梦中那人,“多谢救命之恩。”
      “不谢,身体还需再恢复几日,听江砚说你擅疗愈术法,这几日我便不再照料你了,那边有几本关于解毒的书,你好些了去翻翻看。”疏离清冷的女声响起,梦中那人是男子。
      “还不知恩人姓名……”
      “小师妹你醒啦!”还未看到人影便听到楼上传来声音,不过几秒那人便从楼上跳下翻过窗柩站在了林溪床前,她上上下下摸了摸林溪,“恢复的很好嘛!”
      “简墨。”身旁诊完脉的人等那人查看完林溪的伤势缓缓开口道,“师姐?”林溪在脑子里搜寻了几圈才找到自己面前这个唤自己小师妹人的身份信息——江砚,女主的姐姐,师父的大弟子,比女主更有修习术法的天分,只是志不在救世为民,许久之前便离开了门派,与原主也只有几面之缘。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我‘夫人’把你照顾的很好嘛。”林溪看江砚对简墨眨眼,再看看简墨,已收拾好东西没有理会江砚走出房门了。
      “那你好好休息,需要帮忙喊我。”
      “好。”林溪看着这个天然有亲近感的师姐蹦跳着追着简墨出门去了。
      “简夫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林溪听着外面的声音笑眯眯地端起江砚刚才顺手端下来的药碗喝了一口,嘶~好苦呀,撕开简墨刚才离开时放在自己手心里的方糖的包装纸,是桂花味的,好甜。
      林溪将糖纸折成小船,放在雪水汇聚而成的小溪之中,看着纸船越漂越远,思绪漂了回来,今日阿月会来接自己,只是还未恢复完全,阿月也会同她阿姐待几日。
      简墨看着枕竹给她传来的书信,信中的字迹如她当年接到父亲信中的字,若是当年枕竹未被体内魔气折磨至死,他应当也会拥有平淡幸福的一生,拥有自己的朋友、爱人,如今他却飞蛾扑火般靠近着这不属于这世界的灵魂。打翻东西慌忙收拾的声音响起,她看向屋外那片浅蓝色的衣角,飞蛾扑火吗?那要看他的真心能否让那火控制住自己火焰的温度了。
      简墨听着那慌乱的声音眼里泛出一丝温柔地笑意,指尖摩挲出淡蓝色的火焰烧掉写给枕竹回信的特殊信纸。
      枕竹已闭门不出好几日,正想着阿姐为何还未回信,桌案上便亮起几个字:“已痊愈,切勿再乱杀无辜。”
      枕竹看着不远处挂着的林溪画像,那是她在幻境之中为他粘笛子粉末时他画下的,那时他只觉得有意思,现在却恨自己明明画技精湛却偏偏要用如此抽象的笔法去描画她,以至于自己有次打盹醒来时都被那画像吓了一跳,最终因还有几分神似便将那画一直挂在那里了。这几日里他一直试图压制住自己体内的戾气与杀意,只不过这几百年里他从未压制过导致如今的压制收效甚微,在魔族武力至上,戾气与杀意让他稳坐六少主的位置,至于阿姐她们向来是用武力压制他让他听命于她们,简墨用武力镇压使她的妹妹们不再参与现任魔尊之位的争夺,而枕竹在最后与简墨的一战中临时倒戈,加入了喜好杀戮的魔族旧臣一派,这一战枕竹与简墨两败俱伤,简墨从此不再主动过问枕竹之事。
      枕竹在最不清醒的时候听信谗言屠了水灾最严重怨气最重的几个村子,一度以为自己强大了便可以打败代魔尊简墨,可未曾想去了连简墨设置的结界都未打开,也不相信简墨所说的她对他并无杀心,任代魔尊之位也只是并未寻到合适的人选。
      魔族不是所有人都会得到前任魔尊的所有法力却不去用,枕竹以为简墨所说是在侮辱他,回去之后一气之下杀了所有魔族旧臣,在继续实施自己的计划时遇到了江心月一行人。
      枕竹如今相信阿姐所说为真,也知开弓没有回头箭,那些如自己母亲一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他已不知杀害了多少,那般温柔的母亲若是知道定不会心存侥幸知道她怀的是个魔种时还留下他,简墨也不会大费周章地复活他,林溪定然也不会心悦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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