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应》杳数

27、偷亲

　　自从戒指风波之后，盛邪感觉自己对郁燃的喜欢，好像又变质了。

　　不，不是变质，是发酵了，像被小心翼翼珍藏起来的美酒，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醇厚浓烈，几乎要满溢出来。

　　这种情绪具体表现为：他越来越喜欢盯着郁燃看。

　　开会的时候，看着郁燃冷静发言、掌控全场的侧脸，他会走神。

　　吃饭的时候，看着郁燃优雅进食、连拿筷子都像在完成艺术品的修长手指，他会忘了夹菜。

　　甚至有时候郁燃只是在书房安静地看书，他都能抱着靠垫窝在沙发里，偷偷看上好半天，然后莫名其妙地自己脸红起来。

　　他觉得郁燃真是……越看越好看，不是那种肤浅的皮相好看，而是每一种神态，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精准地长在他的审美点上，让他心跳加速，挪不开眼。

　　那副冷峻的眉眼，蹙起时让人不敢靠近，但偶尔舒展时，却又温柔得能溺死人。

　　那双总是紧抿的薄唇，说出的话能气死个人，但吻上来的时候，却又那么炙热缠绵。

　　还有那双手，既能精准地敲出复杂的代码，做出严谨的决策，也能在他生病时笨拙又温柔地喂他喝粥，在他做噩梦时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郁燃的一切，他都喜欢得要命。

　　但这种话，是打死他盛小爷也不会说出口的！太肉麻了！太丢份了！他可是嚣张跋扈的金毛狮王自封的，怎么能说这种腻死人的话！

　　于是，表达喜欢的方式，就变成了一种偷偷摸摸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仪式——在郁燃睡着的时候偷亲他。

　　盛邪发现，睡着后的郁燃，收敛了所有清醒时的冷硬和锋芒，显得格外无害甚至……乖巧？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呼吸平稳悠长，平日里紧抿的唇也会微微放松，看起来柔软又好亲。

　　这简直是在诱惑他犯罪！

　　起初，他只是趁郁燃睡着，飞快地在他脸颊或者额头上啄一下，然后像做了贼一样迅速缩回自己被窝，心脏砰砰狂跳，既怕被发现，又窃喜自己偷到了糖。

　　后来，他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偷亲的频率越来越高，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从脸颊扩展到鼻尖，再到下巴，最后……终于落在了那双他觊觎已久的薄唇上。

　　轻轻一碰，如同蝴蝶停留，然后迅速逃离。

　　再后来，变成了小心翼翼的、短暂的贴合。

　　最后，甚至敢偷偷地、极轻地吮吸一下，感受那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温度。

　　每一次偷吻成功，都能让盛邪窃喜好久，带着一种隐秘的快乐和满足感进入梦乡，他觉得这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小秘密，刺激又甜蜜。

　　但他不知道的是，从他第一次偷偷亲他开始，郁燃就没有一次是真正睡着的。

　　郁燃的睡眠其实很浅，尤其是在盛邪身边，当那个带着沐浴露清香的身体悄悄靠近，当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颊，当那柔软的唇瓣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贴上来时，他怎么可能不醒？

　　第一次被亲到时，郁燃确实是惊讶的，甚至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并按捺住了立刻睁开眼睛将人抓个现行的冲动。

　　他感觉到那嘴唇一触即分，然后身边的人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迅速缩回去，连呼吸都屏住了，似乎在紧张地观察他的反应。

　　郁燃心里觉得好笑，又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柔软。

　　这个平时张牙舞爪、嘴硬得要命的小家伙，原来还有这样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一面。

　　于是他继续装睡，想看看盛邪到底想干什么。

　　结果这一装，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他成了盛邪偷吻游戏里最沉默也最纵容的配合者，每天晚上，当盛邪以为他睡着，开始进行“秘密仪式”时，就成了郁燃一天中最期待也最享受的时刻。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盛邪的靠近，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能感受到那柔软嘴唇每一次落下的位置和力度。

　　从最初惊慌失措的一触即分，到后来逐渐大胆的流连，郁燃全都知道。

　　他喜欢这种被偷偷喜欢着、珍视着的感觉，喜欢盛邪那种笨拙又真诚的靠近，每一次轻若羽毛的吻，都像是一片小小的羽毛，轻轻搔刮在他的心尖上，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暖流。

　　他有时会故意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睡得更沉，纵容身上那人更久的停留，有时又会恶作剧地突然动一下，吓得盛邪立刻僵住，大气不敢出，直到确认他没醒，才长长松口气，然后可能又好气又好笑地轻轻捶他一下，再乖乖躺好。

　　每当这时，郁燃就需要用极大的意志力才能忍住不笑出声，不把这个可爱的小偷搂进怀里狠狠亲个够。

　　但他忍住了。

　　他享受着这个秘密的游戏，享受着盛邪这份不为人知的温柔。

　　通常，盛邪偷亲够了，心满意足了，就会乖乖躺回自己的位置，蹭个舒服的姿势，没多久呼吸就会变得均匀绵长，真的睡着了。

　　而这时，郁燃才会缓缓睁开眼睛。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清晰地看到身边人安静的睡颜，金色的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嘴唇微微张着，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脸上可能还带着刚才偷吻成功后心满意足的淡淡红晕。

　　郁燃的心会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人轻轻揽进自己怀里，让盛邪的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

　　盛邪在睡梦中似乎能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和怀抱，甚至会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蹭，发出一点舒服的呓语。

　　郁燃低下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细细地描摹怀里人的眉眼，鼻梁，嘴唇……每一处他都觉得好看得不得了。

　　这个吵吵闹闹、精力旺盛、又怂又爱撩的小太阳，是他的，完完全全属于他。

　　他会忍不住低下头，在盛邪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作为对他刚才所有“小偷小摸”行为的回应和奖励。

　　然后，他会就这样抱着他，静静地看着他，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和幸福填满，偶尔，嘴角会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形成一个温柔至极的弧度。

　　他的宝贝，他的小太阳，他的……盛邪。

　　有时候，盛邪白天做了什么特别好玩或者特别气人的事，郁燃晚上抱着他时，还会在心里默默地“点评”一番。

　　比如今天，盛邪又在会议上跟他唱反调，被他一个眼神瞪回去后，气得在桌子底下偷偷踩他的脚，郁燃当时面上冷着，心里却觉得他那副敢怒不敢言、只能暗戳戳报复的样子可爱死了。

　　晚上盛邪偷亲他的时候，好像格外用力，还在他下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带着点小报复的意味。

　　郁燃当时差点没忍住破功，现在抱着睡得香甜的罪魁祸首，他无奈地笑了笑，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下唇，又点了点盛邪的鼻尖，用气声低语：“小坏蛋。”

　　睡梦中的盛邪毫无所觉，甚至咂了咂嘴，仿佛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郁燃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他知道，这场一个假装不知、一个暗自窃喜的甜蜜游戏，大概会持续很久很久，而他，心甘情愿地永远做那个“沉睡”的受害者，享受着他家小太阳独一无二的、偷偷摸摸的宠爱。

　　夜渐深，月光温柔地笼罩着相拥而眠的两人。

　　郁燃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些，也闭上了眼睛，唇角依旧带着未散的笑意。

　　而睡梦中的盛邪，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紧密的守护和爱意，嘴角微微弯起，做了一个甜美的梦。